眼淚又一次不由自主的落下。傻傻的笑著,如果不是因為貪玩,就不會離家那麼遠,爺爺爸爸就不會死,本來說好的今天和爺爺去給藍潤選結婚禮物,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
沖到門邊,大聲的扎門,「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啊啊啊啊!」
張杰听到哭聲趕緊跑過來,推開門,看到跌坐在地上的淚人。無言的把她抱起,坐在椅子上。
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了好了,都會過去的。’」輕聲在她耳邊低語。另一只手示意他們退下,關上門。
被抱起的萍萍無助的在張杰懷里哭泣,淚水滴落在項鏈。
項鏈又一次的發出光束,呈現出他們死後變化的狀態。萍萍一直在哭泣並沒有注意到,張杰注意到,不可思議的看著影像播放消失。
原來,死後的他們,轉生為小貓小狗,正安靜的窩在床邊,看著萍萍,輕聲的叫喚著。
該怎麼和萍萍說明白?直接告訴她,還是過後再說?
神情復雜看著這對寵物。
如果失去親人是一件悲痛的事情,那麼失去自我就是一件悲哀的事情。塵世中的種種巧合,皆是緣分,血脈相連是第一個塵世中的巧合。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幾個人是你認識的,又有幾個人是認識你的。那種牽動心房的悲痛,那種無能為力的軟弱。因為緣分而牽絆的前行的腳步,到底是為了什麼?唯有愛,能解釋這一切的變化。
愛在緣分中生長,在愛中的人們是快樂的,當愛變成前進的絆腳石時,是推開它,還是擁抱它。一推一抱的過程中成就了現在的你我。
逃避了一時,也許就能逃避一世,自以為是的一世。只是還有因果混壞,轉世輪回。周而復始的在愛中掙扎,看透時,想要了卻一切,遁入佛門。這樣的逃避真能切斷所有的關于愛的聯系?未必吧。
還是隨波逐流?放棄掙扎,心安理得的接受,面容平靜的愛著,痛著。
張杰決定,既然注定萍萍沒有看到,那就等到她自己了解了為止。相信它們會給萍萍帶來和痛苦相等的快樂。現在告訴她,又是一份痛苦的開始。
又一次看到她哭著睡著,又一次。真不知拿她怎麼辦才好!
總是在流淚,總是隨波逐流,那個在輪滑場痛痛快快的玩,痛痛快快砸人的萍萍藏在哪個角落里。
對她太好反而是害了她,讓借口充斥著思維,沉睡在其中。沒有痛苦沒有快樂。
這些天,萍萍一直是這個樣子,如同行尸走肉。雖然一直沒找到關于這條項鏈的記載,還是讓她離開這里,開始新的人生。
「盈盈,把萍萍送到情陣中,出口就是你們平常的出口,不要有什麼特殊待遇。我要去加拿大一趟一個月後回來。想要什麼禮物?」張杰慵懶的翻著書。房間里靜得能听到翻書的聲音。
眼楮明亮的盈盈,仔細的研究著張杰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打一個賭怎樣?」自信的看著對方的動作,果然停頓了看書的節奏。
「不用賭,這個女人會很慢才能走出情陣。和你當年不一樣。」回以自信的表情,就這點小心思,還看不透,怎麼能從容的離開。
「等到走出情陣後再離開也不晚。指令是今早發來的,我看到啦,一點都不重要,晶晶就能搞定,哪還用你親自出馬?就這樣,這賭可是我提議你答應的,不能耍賴。」挑釁的看著同樣自信的張杰。倒退兩步,出了門口,跑開了。
「好,那就看看萍萍到底能不能走出來。」自言自語的張杰其實心里還蠻想要看到萍萍從容的離開。
「萍萍,你父親的骨灰在亭子中,看看是要怎麼……我還沒說完呢!」起碼看到某人動了。
「你們跑什麼呀,還想跟著去?這是激勵萍萍找回自我。過來,不許咬人。听見沒。」盈盈一手拎一個,看著亭子的方向。打心里希望這招管用。
「爸爸!」快速的跑進花海內。
花海香味依舊,美麗依舊。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到那種心理滿滿當當的充實。
在一次被困于亭子中央,沒有看到骨灰盒,這里如同當初。干淨的連一只螞蟻都看不到。
四周依舊是花的海洋,高低錯落,顏色不一。偶爾有綠色的高大的樹木穿插其間。比家里請園藝師傅精心設計的布局不只要高明多少倍。
家里現在會是什麼樣子?李強還在不在?艾瑞又胖了沒有?那片小樹林的陽光還是不是一樣的溫暖?
這些天來,第一次想起爺爺和爸爸的死以外的記憶。
摘下手中的項鏈,拋向空中。不管用!再試幾次還是不管用!
坐在最近的石凳旁,用心思考。
進入的點在亭頂,出去的點……石桌的底下正中央的位置!
趕緊蹲下,這里果然是一個凹陷的圓點。呼應上方的凸點。上一次真是歪打正著,換個位置早就出去……出去和爺爺見面,哪怕是最後一面。
深吸一口氣,重重的吐氣。
「我,回來了。」
迷霧散去,本以為眼前是酒店的房間。
笨呀,依諾提醒過,這里是一座小島。四周都是歡騰的浪花。目所及之處盡是地平線上的海水。沒有打漁船,沒有油輪經過。
環顧四周,除了植物就是綠色的植物。抬頭望天,一片蔚藍,陽光刺眼。沒有人追出來,沒有幫助。好吧,那就要你們看看,我會怎麼走出來!
重新收拾好心里的悲痛,深吸一口氣。給太陽一個更燦爛的笑容!
開始找些干草,枯樹,還有打火石。這些東西,並不難找到!在沙子上升起篝火,把腳上的鞋月兌掉,扔進火里,這樣就有黑煙升起,向偶爾經過的私人飛機,油輪發送求救信號。
最好是在天黑前被營救,小島上的夜晚美麗又寒冷。
在沙子上用燃過的黑色粉末,寫了個大大的sos。反正就是不閑著,一直在想辦法,怎麼才能引起注意!
耳邊有嗡嗡的聲音傳來!
哇塞!是一架直升飛機正好從這里經過,發現了求救信號!
趕緊跑離篝火,站在sos旁揮手示意。
許多事情不是一定要等到天上掉餡餅,而是努力爭取,在失敗前的奮力一搏!
旭天,即使你結婚了,也要讓你知道軟弱的萍萍再也不是被任意戲耍的墊腳石!
「你好,謝謝你。否則我要在海邊看月亮數星星來度過這個夜晚。」說完不忘一個比陽光更燦爛的笑容!
「你好,我是司馬艾,這是我哥哥司馬睿,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樣偏離航道的小島上?」好奇的看著些許狼狽的女孩子。她的頭發怎麼能保養的這麼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還能如此迷人的散發幽香?心里的疑問越來越深,給了哥哥一個小心的眼神。
已經坐好,披上毛毯的萍萍,隨手把盤起得頭發松開。本來是直發,因長時間的纏繞,此刻是不規則又野性的卷著。波浪的細軟發絲散發著淡淡的花香,一種說不出名的花香。這樣的情景不管誰遇到都會心里生出小心來。
司馬睿注意到妹妹的眼神,仔細的打量起這個女孩子。並不象往常被救起的人,他們很沉默,滿身的疲倦,不會兒就能沉沉的睡去。而這個人,精神很好,衣服有些髒卻沒有異味,反而散發著怡人的味道,不像是遇難。
「你好,我是司馬睿,看樣子你很累,好好休息,飛機會停在希臘,到時會送你轉機。香氣怡人的女孩子總是會有幸運相伴,對不對,小艾?」
低頭甩甩發絲,是有香味,一直因忙碌的求生沒注意到。怎麼解釋?
「是洗發液和島上的泉水的原因吧?你要不說我都沒注意。一直在忙著怎樣引起過往船只的注意。」沒困的意思,眼楮直視著司馬睿,看得出他的疑惑。
慢慢疑惑吧,那麼明白干嘛?等你明白了,我的腦細胞不知要死掉多少,還要編故事,裝無辜。表面上還是要干淨簡單的笑著。
一路平安,總算是到達希臘機場。有緣再見吧,揮手坐上回家的飛機。當然機票是司馬睿買的。現在是身無分文,唯一擁有的不過是依舊美麗的皮囊。
「哥哥,這個人也太自信了吧!我們救了她,她竟然沒留下姓名。難道我們會叫她怎樣!」司馬艾一直氣鼓鼓的,本來是對這個和自己同齡人蠻有好感。誰知是一個自負的家伙,早知道就不救她,讓她一個人在小島上香去吧。
其實是喜歡那種迷人的幽香,也想要擁有,只可惜某人守口如瓶。
司馬睿看著氣鼓鼓的妹妹,笑著去戳她那可愛的小臉蛋︰「這樣更好,難得有一個不把你哥哥我看做梯子的女孩子,高興才對。走吧,方杰還等著你呢。」
坐在擁擠的飛機上,思緒萬千。窗外浮雲連成片,因為在海上航行,看的眼楮發暈。到處都是閃亮的白雲,沒有參照物。機艙內,常客都在閉眼休息,養足精神,不然下了飛機會很累。鄰座的一看就是第一次坐飛機,新鮮的四處張望,不時踫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