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看著被打的狼狽的憨夫,竟是在驚訝之余想起了那日春香閣宋二公子和戲弄那臉兒姑娘與憨夫之事,只好著原原
本本說了出來(煙殘情尚濃第二十五章心起漣漪(上)內容)。
雄縣令听了,眼楮緊眯,把布料舉到眼前看了看,幾步走下去,在那趴在地上的憨夫周圍轉了幾圈,忽的扯起那人的袖
子——
只見那袖口之處,果然有一裂口和這碎布吻合,雄縣令眼楮一亮,只把眼楮往那憨夫的腳下厚靴打量一番,冷笑道︰「
近日干燥,不知這鞋上的泥土哪里來的?哼,好一個啞巴!欺我太甚!」
又傳那常府守門之人,道︰「昨夜,你可看見這啞巴何時歸府的?」
那守門的人昨夜卻是透睡,根本不知何人給這人開的門,支支吾吾打不出話,那堂上之人驚堂木一拍,小廝腿一軟跪倒
在地,只得從實說了(煙殘情尚濃第二十五章心起漣漪(上)內容)。
又連問幾個家廝,常佩臉色越發難看,昨夜竟無人得知這啞巴是什麼時候到的府上。
雄縣令問帛遼啞巴送藥何時離開。
帛遼便道︰「公子本是要留這人吃飯,可是他好似心系他事,心不在焉,公子自是留不住,只得讓奴才送他出府。」
「出了府,這人可是往常府方向?」
「……小的不知,他走的匆忙,我及府門前,已經不見了這人身影。」
「走時幾時?」
「不到未時。」
「定是心懷鬼胎,若是真心幫人,豈會連連都不敢受的,又何必匆忙?」折身又問那宋家家廝︰「未時你可正在貪睡?
這啞巴可是這個時候進的府門?」
「沒有,未時小的剛剛換了班,不及困乏。若是郝公子那時進府,小的怎會不知,作夜,郝公子並未在未時回府。」
雄縣令轉身氣勢洶洶的往堂上走,一邊背了雙手喝道︰「離那宋二公子死,這人時間綽綽有余。這啞巴定是那日記恨,
心下不滿,才打著醫治眼楮的幌子,其實就是要害那宋家兩位公子!」
常佩一驚不由思索上前一步︰「大人!這憨夫為人善良,怎會因為那件事而記恨在心!大人明鑒!」
「帛遼謹記公子之言,對公子有恩就是對帛遼有恩。這人今日若不成帛遼恩人,便是帛遼的仇人!」
「大人,為我兒主持公道啊!」
「休再多言!」雄縣令的身子一搖一擺的,到底是個縣令有幾分架勢,大步跨過去,手持著毛筆,簌簌寫了幾行︰啞巴
郝善無故入北,與宋家二公子結怨,心下記恨,假善實歹,投毒害死宋家小公子,並將酒醉之二公子推入水中,至其嗚呼哀哉,身系兩命。謂誰人可殺,誰可落網?該縣取證已足,擬斬情已不枉,理合解審。撫按定奪。
兩個公子,竹片往地上一投︰「來呀,將地上之人押下大牢!」
兩個衙役上來,架起那又昏死過去的憨夫,套上死囚枷,拖了下去,雄縣令幾年從未遇到過這些答案件,自是自認為破
的天衣無縫,自是有些得意,驚堂木拍的格外響︰「不消幾日,本官自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各自退了。」說罷,袖子一卷
,挺著自己的大肚子就走了下去,再未回頭。
堂上幾個人各自站著,好一會沒有動作,那常佩眼楮微微順著,正不呆呆不知所想,抬頭一看。只見被打了二十大板的
那宋家丑奴竟還是跪在地上,短促的濃眉緊皺,連忙走上前,一手扶起那人︰「壯士何故跪著,快快起來……」
那帛遼瞪著一只眼楮將自己視線從縣門處折回來,站了起來︰「宋公子抬愛,帛遼不敢當。」
那邊的宋掌櫃惡狠狠的走過來一連踹到那丑奴的腿上︰「宋家豈有你這種背主棄義的奴才(煙殘情尚濃25章節手打)!從今往後,若再見你,打斷
你的狗腿!」似乎連著自己喪子之痛也一並推倒這人身上,踹的著實狠力,使得自己的身子也是一晃。
帛遼一連退了幾步,被那常佩一把拖住背才穩住身子,帛遼瞥了眼宋掌櫃氣憤而去,自是不甚在意,只是冷笑一聲。
「壯士今後當何去?」
「大丈夫,哪里沒有容身之地?」
「不如到常某——」
「宋公子錯愛了——帛遼,自願留在宋府,只緣感念宋公子當年救命之恩,而今……帛遼只緣待召了公子的冤魂,再尋
去處也可。」
常佩微微松開了手,聲音低了許多︰「壯士真認為是宋家公子是那啞巴所害?」
「……若是,帛遼只得得了這人的首級祭祀公子,若不是,帛遼定會以公子之身代之,以托公子救命之恩。縣令既已有
定奪,只待幾日便得分曉。」
「壯士這幾日不如且到弊府——」
「帛遼不敢叨擾,況且,這人是客人,帛遼只怕住了公子府,將來沒了狠心為公子討要公平,帛遼自有去處,自當別過。」說罷,一手托著腰,身子一瘸一拐的折身走了。
常佩見這人豪爽正直,心下生出幾分敬意,可待那人走遠幾步,不免折起雙眉,心生困惑︰這事看來是沖著憨夫而來了
……
長嘆一聲,疑慮百生,完全系在了那入獄憨夫身上,心不在焉,從堂前正門走出,竟是連魯源生都沒有瞧見。
身邊殺氣漸起,鬼虎一把抓住天虎的手腕。
天虎看過來一眼,再瞧向那常佩的時候,只來得及看見一個折過堂門的背影,只得暗暗收了內力。
魯源生抬腳跨出衙門,剛走幾步,突地停了腳步︰「……去北星堡準備下也好。」
鬼虎見那天虎點腳而去,心下正奇怪向來說一不二的堡主今日怎生改了主意,卻听堡主微微頓了頓,聲音有些不自在的
道︰「且去買些藥回來——」
「藥?什麼藥?堡主哪里不舒服,那天虎略懂醫術,剛為何……」說到這里突然一頓,正見那堡主雖是面露寒意,卻是
微微撇開了眼楮,眼前精光一閃,不由大叫︰「堡主您是要——」
「要什麼?」眼楮微眯,那聲音夾著的殺氣連白痴都感覺的出來。
鬼虎嘿嘿堆起笑臉︰「沒……沒……沒什麼……堡主不舒服,鬼虎實在是大意竟是沒有看出來……」
那邊的人臉上幾乎要結了冰了,鬼虎涎皮一笑,連忙拔腿就走︰「是是,鬼虎立刻就去,立刻——」人走了老遠,又轉
回身子︰「堡主要什麼藥啊?」聲音還沒有完全轉過來,開口道的人卻是逃命似地一個閃身消失在街角。
留在原地的人,嘴角微微抖了抖︰這個鬼虎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