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人靜之時,獄中一角卻正是熱鬧(煙殘情尚濃27章節手打)。
雄縣令微微弓著腰,小眼楮幾乎眯在了一起︰「大人,大人——這牢獄濕氣太重……不如先——」
坐于幾個衙役之間太師椅上的男人鳳眼微微挑起,掃了那臃腫的身子一眼︰「不知雄縣令對今日本官堂上所言所得結果
有何看法?」
「下官不敢不敢,知府英明,是下官判案糊涂,請大人治罪。」
男子嘴角微彎,笑道︰「雄縣令自然知道自己辦案匆忙,那可知是糊涂在哪里?」
「下官糊涂糊涂,這湖中雖有二公子的尸體,岸邊卻沒有爭斗的跡象,而且腳印只有一個人的,明顯是被人搬到那里的
,這人是剛到北方,怎麼會知道那麼偏僻的地方有這個湖?而且湖邊碎布邊緣整齊,明顯並是利器所致,而湖邊卻未見有道具,顯然是被人事先準備好放在那里的;這人鞋上有泥土,自己睡的屋子里卻是只有出的印子沒有近的印子,可以看出定是有人事先弄髒了鞋子以來災禍,出的鞋印自是早晨這人穿的時候弄得(煙殘情尚濃27章節手打)。」
「看來雄縣令已經查明白了?」
「是是是,這還多虧知府大人親自指點,不然以下官治理定是……」
「哦?那雄縣令結論是……」
「小官自知冤枉了這人,還要感謝知府還這人的清白。也……」
茶杯扔在地上啪的一聲響,嚇得正在說話的雄縣令腿下一軟,直接就跪了下來︰「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上一秒還笑的著的人突然鳳眼眯起,大喝道︰「哼,你身為縣令,卻收受宋掌櫃的錢財,誣告此人害命,這般視律令于
無物,你好大膽的膽子!」
話是對著那個嚇破膽的臃腫人,眼楮卻是盯著地上一邊跪著的啞巴,微微一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之事,怎
能瞞過?你這般豈不知後果?」
「罪臣知罪,罪臣該死……」
「後果是什麼,不用我多言。常言道識時務者乃為俊杰,況一世英才這般埋沒,豈不是可惜?」
「……大、大人?」
「鴉尚知反哺之情,這次我且幫你一把,你又當如何?」
「……??」雄縣令抹抹一頭的冷汗,也不管說話的人是不是根本沒有注意自己,只得一個勁的叩頭︰「下官再也不敢
耍這些把戲了……知府網開一面,是下官的再生父母啊。下官今後一定為朝廷竭盡全力,死而後已啊大人……」
男人這才把視線從啞巴身上移過來,上下打量一番那被顯然被嚇得不輕的縣令︰「你身為本朝命官,卻無視律令,真是
罪加一等,不過——念你觸犯,況且這罪行自是已經不救,未及傷人,本官酌情……」
「大人啊,都是那個宋掌櫃的他他他——」
「夠了!」
「……是。」雄縣令一個得瑟猛的猛的停了下來,雖被男人示意站了起來,卻是弓著腰一連退了幾步再不敢開口。
男人打量著地上還在跪著的人︰「本官已經還你青白,不知你可還有……冤屈?」
郝善雖是跪在地上,腦袋卻是快要挨著地了,打從這行人進來以後,這啞巴就不從抬起頭過。
牢獄之地,顯得如此寂靜,以至于那臨間的囚犯的打鼾聲都能听得清楚。
雄縣令弓著腰不知站了多久,只覺得腰酸背痛,脖子差點點就抽了筋,手心額頭因為緊張而出了一層冷汗,瞧這個一手
端著茶杯,不知在想什麼的年輕知府,卻是不懂這個知府大人在這個陰暗的牢獄中耗上一個晚上的真正用意,只得自己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大……大人,現已經快三更天了……大人是不是——」
太師椅上的人終究抬了頭,眉角皺起︰「哦?已近三更天了?」
「是大人,已快三更天了……大人是不是先回——」
男人看著地上跪著的一動不動的啞巴,沉吟了片刻,又道︰「本官既已定案,你可還滿意?……本官問你話,你且抬起
頭來——」
「……」
片刻,雄縣令小眼楮一眯,掃一眼那個一動不動的人,抬腳就要踹上去︰「你這個——」
「嗯~」
臃腫的人悻悻的收回自己剛伸出去的腳,干笑兩聲,連忙換了手去推︰「知府大人是在問你話呢?不會說話,你也搖搖
頭啊——」
這不推倒好,縣令這一個動作下去,原本還跪的好好的人竟是順著心靈推得方向就倒了下去——這啞巴竟是睡著了(煙殘情尚濃27章節手打)!
雄縣令青了臉,一股氣上來,哪里想得那麼多,一腳下去,直接踹到那啞巴的肋下︰「這個刁民!知府問你話你竟給我
睡著了!」
睡著的人被這一腳踹的一個申吟,嚇得在睜開眼楮的同時翻身就爬了起來,重新低頭跪好,身子卻是止不住的抖。
男人挑了挑眉,咳了兩聲方道︰「如今本官已還你青白,你可又不滿或是冤屈之處?」
那跪著的人頭劇烈的搖了起來,嘴里吱吱啊啊的听不懂在說些什麼。
「哦?當真沒有什麼要說的?」鳳眼眯了起來,微帶寒意。
「大……大人?」臃腫的身子微微怔了怔,似是格外迷惑。
「既然你放棄了我給你考慮的機會,那——」
另一個夾著笑意的低沉的聲音突然插進來,打斷男人︰「如何?」
「誰——」
魯源生跨了進來一眼就看見那個跪在地上,頭搖的像個波浪鼓的人,劍眉微皺,卻是頭也不回的道︰「你想如何?」
雄縣令跳了幾步,大叫︰「你怎麼進來的?來人來人!這牢獄之地豈是你麼這些刁民說進就能進來的?來人快來人——
保護知府大人的安全要緊!」
門外哄的一陣騷亂。
「堡主?」
進來的人劍眉微微一擰。
只覺眼前黑影一閃,雄縣令小眼瞧瞧自己脖子處的冒著寒氣的蛇形長劍,禁不住一陣發抖︰「……饒命饒命——」
鬼虎不耐煩的翻個白眼,心里很是無力的為自己寶劍這番沒有出息的用場而嘆了嘆氣。
男人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上下打量著魯源生︰「是你……不知閣下夜闖大牢是為何圖?」
看著地上跪著的啞巴,魯源生冷冷的突出兩個字來︰「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