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說的哪句有錯,還是」身影一閃,下一刻卻是已經立于了郝善身邊,一手挑起那人的發,劍眉微挑︰「你願
意現在就告訴我你從哪里來,又想在瑆劍堡干什麼?」
那一頭的黑發,原來出來的時候還掛著水滴,過低的溫度使得那黑絲上結了層白霜,模上去硬冷硬冷的(煙殘情尚濃第三十七章淺探(下)內容)。
魯源生手指剛放上去,頭發的主人竟是習慣性的後退了一大步,這一步好巧不巧的踏上斜坡,腳下一滑,身子跟著就要
往下墜。
魯源生嘴角的笑意未變,手上扯著黑發的力量也未變,那本要滾下坡去的人頭皮一陣麻疼,硬生生被揪回了平衡。
郝善一張白皙的臉通紅個徹底,轉頭看向揪著自己頭發的那人時,一雙眼楮熠熠生輝︰「堡主真是好記性,不知道郝善
被人帶回來而非是自願進來的?」
「我可是救了你。」即是指剛才也在說牢獄的事,被看的人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有一瞬間像是那討功邀賞的痞子。
紅著臉的人眼楮一眯,冷哼一聲︰「那郝善還要多謝了!」哪里還管的什麼,甩掉礙事的手,轉身欲走。
「看來不拿出誰的性命做賭注,你是不肯听話的。」
「……堂堂一個堡主,你——」
「我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把我當做瑆劍堡的堡主了。」魯源生意有所指的挑了挑眉,語氣雖是帶著冷意,眼中卻是夾著
笑意,沒有人會給堂堂堡主那些糊粥,這個人冒著生命一而再再而三的裝糊涂挑戰自己的耐心,只是為了……
惹自己生氣,然後取樂?
魯源生眉尖微擰,嘴角的笑意顯示著他正興趣盎然的樣子?
郝善一驚,萬沒想到這人,性子冰冷,一旦說起話來,骨子里竟是這般的咄咄逼人。不覺直到梅花處方頓住腳步︰「那
時並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真是笑話。」魯源生冷笑一聲,眼楮直直的盯著那郝善的側身,似乎不願意放過這人的任何一個表情
︰「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配合的陪著那個巡撫唱了一出清官翻案的戲碼,知道自己即使沒了冤屈,也難以出獄,所以在獄中故意寫下字,一個
漁夫怎麼會識字?你在暗示我你有另一個身份,那你的新身份就會成為了一個謎題,這個謎題就就是我把你救出來的最後勝券。」陷身大牢,身遭鞭刑,卻是不驚不慌,有誰能在自己深陷其中卻能準確的推測自己出獄的日期的?
主控權,也許一直都在那個似乎被控制的人手中。
而自己也成了被利用的對象?
魯源生步步逼近,最後停在側著身子的人旁邊,聲音忽的低了許多,魅惑的若夢幻之音︰「你怎麼肯定我會著這個謎題
感興趣?」手指重新纏上黑絲,夾了分熱力,直到冷硬的發重新隨著風飄動了起來︰「你後悔了?我把你從牢獄之中帶了
出來,可是你又後悔自己的做法了,你在後悔什麼?使得你寧肯躲在竇娘院里遭受皮肉之苦也要躲著我,嗯?」
發絲在指尖溜走,郝善向著旁白移了幾步,看著梅花的視線卻未動︰「何必要刨根問底,不知道結局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煙殘情尚濃37章節手打)。」
魯源生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眼楮眯成了一條縫︰「你以為這場戲中,是你可以指手畫腳的?」
「既然源生知道戲有不同,就該收斂,明知不是一個台上的,何必追究。」
這人是在和他下套?「……不是一個台上的?哼,天下怕只有你敢把血劍的主人比喻成戲子的……你知道你是在挑戰我
的怒意,你真的以為我不會殺了你?」魯源生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人,眼楮緊眯︰「你在耍些孩子性子。」
郝善嘴角抽搐幾下,回頭瞧瞧那人言不帶笑的樣子,忽的身子一曲,清清雅雅的折了一禮︰「彼此彼此——」
說的是不卑不亢,儒雅大方,站直的時候卻見那雙眼楮中熠熠光芒更勝,抿緊的唇角,帶些怒意的眉尖,果真是嘲弄的
意味十足。
魯源生嘴角卻是噙著笑意︰「這是……」另一個郝善?
細眼一挑,不冷不熱︰「這麼聰明,又何必多次一問。」
「我看你是玩的興味正濃……」
正低首把玩著枝頭的梅花的郝善猛的甩了衣擺,折回身,因為怒意,若星辰的眼楮定定的看著那魯源生,聲音擲地有聲
,嘴角卻是加了些冷笑︰「不知道堡主對這要取悅于你的戲可還滿意?」
魯源生挑了眉。
「被人當成掌心玩偶,喜則近而親之,怒而威脅殺之,堡主以為郝善玩的興味十足?」
好……很好……用冷嘲熱諷的口氣質問堂堂的堡主,看來這個人是越來越熟練了,魯源生臉上表情已經看不出是怒意還
是欣賞︰「你在玩火。」
「看來是我對堡主的性子高估了。」郝善睇著魯源生,那股夾著怒意的嘲弄卻是明顯似乎根本沒有打算隱藏︰明明是這
人故意惹怒自己,他這是為了試探還是單純的就是要和自己斗嘴吵架來了?
一個是帶著沒有笑意的淺笑,一個是帶著濃厚的興味的探究,兩個人竟是對視著,片刻後,那探究的人嘴角忽的劃開一
縷笑意打破了彼此的沉默︰「在你的台上,我演了什麼角色?」
郝善一驚,待看見那人眼中帶笑,方知道是一方玩笑而已,不由暗出一口氣,背過身去,只把指尖在那梅枝上的溝壑上
淺淺的劃過︰「看客。」
魯源生冷笑一聲,聲音跟著也沉了下來︰「哦?」聲音忽的一低︰「若是我對這個角色不滿意呢?」
這個帶著讓他又怒又欣賞的人,再不是一個僅僅引起他興趣的玩物,雖然不知道自己想在這個迷一般的人的台上扮演什
麼角色,但他知道絕不會只是個看客……
郝善心下猛的一顫,莫名漏了一拍的同時,手上一緊,竟是將那手心的梅花折斷了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