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名睡得雲里霧里得時候,陳東卻正坐在一輛破舊吉普的副駕駛座上,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樹木,想起了臨走時呂靜仁交代他的事情︰「懷柔北部山區,有一處別墅,你給我帶點東西回來。[]」
陳東輕松笑道︰「什麼東西?」
「別墅主人的一只手!」
沒有多問什麼,這是陳東的習慣,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務就夠了。收起了輕松,露出了殘忍的笑意︰「小意思。」
陳東扭臉看著旁邊開車的一個中年人,模樣十分大眾化,屬于扔到人群中一轉眼就會找不到的那種人,也只有這種人適合做這一類事情。
看那些被抓到的那些犯罪嫌疑人,無不是相貌猥瑣,極好辨認的類型,誰會從中看到一個擁有大眾臉的人?
就算擁有目擊證人,讓他們描述犯罪嫌疑人長相的時候,也頂多語焉不詳,說不定還會直接說一句記不太清楚了,這就是一個模樣普通人的好處。
老狼模樣不是很普通,臉型稜角分明,尤其是那一雙不輸于呂靜仁的明亮眼鏡,透漏著一股子精明,而嘴邊始終帶著三分嘲笑、三分陰險、四分婬.蕩的笑容。
但是他的身手卻是軍部里排名前五的,要不然也不會因為犯了一點錯誤就被送到軟件學院禁閉而不是送到軍事法庭。他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會留下什麼線索,凡是在他工作的時候見過他的目擊證人,現在正在地府打麻將呢。
很快車子就被開到了目的地,車速稍稍降低,就在這一瞬間,陳東打開車門跳了出去,並關上了車門,就好像副座上從來就沒有坐過人一樣,而此時的陳東已經匍匐在附近的草叢里仔細觀察眼前這棟別墅了。
通體白色的三層別墅,四周是白色的圍牆,透過大門的鐵欄看去,還能看到有許多保安正在巡邏。
陳東從長筒靴里抽出了一直陪伴著他的防御大師,舌頭舌忝過刀尖︰「小寶貝,來一共舞一曲吧。」
…………
軟件學院外擁有著為數眾多的餐廳,從普通的小館子到3星級酒店都有,這要多虧這所擁有將近6000人的軟件學院給帶起來的——學校里面只有一個擁有1000多座位的餐廳。
雖然很多學生都會選擇那些既干淨、做的菜又好吃、價格還便宜的小館子來湊合,不過還是有些為向自己新泡的妹子炫耀自己財力的牲口選擇那些只是一盤小蔥拌豆腐都要100塊大洋的星級酒店的。
跟著徐平來到一所三星級酒店旁邊的普通小館子里,里面已經做了好些個學生了。
一個帶著眼鏡,模樣普通,書生氣極盛的男生看到徐平進來了,連忙說道︰「隊長,剛說道你你就來了。」說著,看到了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易名,眉頭輕微一皺,泛著酸氣的說道︰「這位就是擁有了女王還泡了小仙女的新隊長,易名吧。」
听到易名兩個字,坐在他旁邊正在喝悶酒的一個國字臉男生猛然抬起頭,狠狠的瞪了易名一眼︰「就是你小子對吧,待會別走,我要看看你是不是有資格坐這個計科系系隊的隊長。」
另外一個模樣頗為清秀的女孩連忙勸道︰「龐松,別這樣,今天大家聚一聚是為了商量一下關于系隊人員的事情,你別再搗亂了。」
「搗亂?」龐松一听,火氣頓時冒了出來,站起來指著易名道︰「就他這個只玩了十幾天英雄聯盟的菜鳥都能做隊長,這本來就是呂靜仁給我們下的絆子,商量個球,干脆隨便找幾個瘋子跟他一起去得了,反正都是墊底的份,也用不著我們去丟臉。」
徐平溫和一笑,安慰道︰「龐松,你先冷靜一下。有些人可能玩得時間還短,但是別忘了,可是有不少高手轉投到英雄聯盟里的,這些人的水平可不能用天數來衡量。」
龐松可以不听任何人的話,卻不能不听徐平的話,作為計科系的第二高手,他只服一個人,那就是徐平。
冷靜了一下後,懷疑的打量著極為普通,看不出一點性格的易名︰「他是個高手?」
「這個……可能吧……」徐平含糊其辭道。
今天看過易名的比賽之後,徐平心中雖然有些疑問,但不可否認易名有著卓絕的天賦,但光有這些還不夠,現在實力不夠的話是根本壓不住眼前這群人的,更別說要再次邀請他們進系隊了,也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想到要解散系隊了。
這時候易名卻出聲問道︰「是什麼?」
「……」所有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瞪圓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徐平。
徐平尷尬一笑,後悔得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哀怨的看著還不知道闖禍了的易名。
…………
皎潔的月光把大地鍍上一層銀光,誰都沒有發現別墅前不到20米的草叢里匍匐著一個人。
從下午開始,陳東就一直趴在這里,雖然還是秋天,但北京的天氣還是極為炎熱的,身著墨綠色緊身衣的陳東卻沒有絲毫不習慣,不管是汗水滴入了眼中還是蚊蟲叮咬,他始終沒有動過,雙眼一直觀察著別墅里人員的動向。
經過一下午的觀察,他已經弄明白了別墅里的保安人員沒過兩個小時就會換一班,從他們走路的姿勢和神情,陳東就已經判斷出其中第二班的人員經驗最差,最適合作為突破的選擇。
不多時,人員已經開始換班,一群看模樣好似剛睡醒一般的保安接替了原先的一般人,懶洋洋的開始巡邏,而陳東也開始動手了。
慢慢的移動到一旁,選擇了一個陰暗的角落模向了圍牆。
他早就留意到了圍牆上和別墅屋檐底下藏著的攝像頭,而他現在選擇的這個突破點雖然也有攝像頭,但卻只有一個攝像頭能夠照射到的地點,只要速度夠快,監控人員壓根就不會注意到這里的動靜的,肯定是事後才檢查錄像的。
選擇這一點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根據房屋的布局來看,這里應該是巡邏人員基本到不了的地方。
在離圍牆還有八米的時候,陳東突然貓著腰站了起來,身體開始加速前進。
眼看就要撞到圍牆,陳東猛然間跳了起來,雙**替著在圍牆上瞪了兩下,按著圍牆上檐,輕輕松松的就翻過了三米高的圍牆,落地時順勢一滾,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便潛入了進來。
陳東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暗自冷笑︰「看來住在這里的家伙膽子挺小啊,光是一個死角就安裝了三個攝像頭,生怕別人暗算自己嘛?」
陳東壓根就沒想過自己要不留任何痕跡的潛入,很多情況下這是幾乎不可能的,除非他會飛檐走壁,而他現在沒有任何可以讓他無聲無息潛入進來的裝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事後把自己潛入的痕跡給抹除掉。
以極快的極力躲避著監控器來到了別墅旁,往窗戶里面瞄了一眼,發現里面沒有任何人後,掏出劃刀劃開了玻璃,把窗戶打開後翻了進去。
別墅里的布置極為簡單普通,都是一些從家具市場都可以買回來的家具,大廳里一個人都沒有,這讓陳東很是奇怪︰一個可以安排將近80人保鏢巡邏別墅周圍的人,怎麼會不安排幾個人來防守別墅?難道他真的以為靠外面那些人就沒人能夠潛入進來嗎?
冷笑一下,順著樓梯慢慢走了上去,此時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耳朵上,只要樓上有人,哪怕只發出呼吸聲,他現在都能夠清晰的听出來,可是他到達二樓後,仍然沒有發現一個人。
往前看去,發現二樓的房間並不多,只有五個房間,四個都在旁邊,而在二樓盡頭,是一扇紅木門,直接告訴他,他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深呼吸一口氣後,陳東推開門走了進去。
並沒有想象中指著自己的槍口,只有一把背對著自己的老板椅。
「你來了。」有些蒼老的聲音從老板椅上傳來。
老板椅扭了過來,只見一個雙鬢斑白,大約六十多歲的老人直勾勾的看著陳東,雙眼並不渾濁,好似能夠看透人心一般。
陳東眉頭一皺,他認識眼前這個人,心有有些奇怪呂靜仁為什麼會讓自己來找他。看了看周圍貌似沒有埋伏的人員,陳東也放松了一體,找了個位置做了下來,仔細看著老人︰「你知道我要來?」
「在我做那件事之前,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找我。」
「我可不可以知道是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就是把一些東西賣給了別人。」
「美聯?」
「島國。」
听到‘島國’二字,一絲怒氣直沖腦海,強忍著直接殺死他的沖動,瞬間沖到老人身前,手起刀落,老人的一個手掌齊根被砍斷。
老人青筋怒突,緊緊握緊那獨剩的一個拳頭,冷汗瞬間就流了出來,可還是忍住沒有喊叫。
看到老人痛苦的樣子,陳東紅著雙眼,咬牙切齒道︰「你該死!」
老人哆嗦身體道︰「我知道我該死,但我也沒有辦法,我的孫子在他們手上。」
陳東簡直到了發瘋的邊緣,狠狠一拳打在老人身前的大理石桌面上︰「就是你們這些崇洋媚外的蛀蟲,以為別的國家都比華夏好,就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到國外,結果卻成為別人來威脅自己的人質!如果不是有人警告在先,我今天就會結果了你!」
「在我賣出那件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國家早晚會知道這件事,找人來除掉我是很正常的,只是讓我沒想到,來對付我的竟然是‘豺狼’,國家還真看得起我。」
陳東冷笑一聲道︰「找我來對付你的不是國家,而是呂家。」
「呂家……」
听到這兩個字,老人臉色瞬間變得灰白,苦笑一聲道︰「原來是他們,也對,他們本來就是做這個的,能不能求你轉告呂家一件事。」
「你還有提要求的資格嗎?」
老人輕輕的搖了搖頭,一臉希冀的望著陳東︰「我的孫子是無辜的,我只求呂家幫我找回我的孫子,讓他作為一個普通人好好活下去,別再沾染任何權利。」
陳東有些漠然,他本人雖然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但也還不算無藥可救,最起碼他還沒有到喪心病狂的地步,心中也理解了呂靜仁為什麼只是要他的一只手。
老人突然離開老板椅,挪到陳東面前,‘ ’的一聲跪了下來,渾濁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了下來︰「求求你,救救我的孫子。」
看到老人淒慘的模樣,陳東默然的閉上了雙眼︰「我盡量。」
老人欣慰的一笑,嘴角慢慢流出了黑色的血液︰「謝謝你……」說完,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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