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長風說完這一切,孔宣輕嘆一聲,說道︰「此後就沒有李乘風的消息麼?」
李長風頓了一頓,深吸一口氣,說道︰「有,但是每一次都是哪里有一個村子被屠了,被人用魔功吸干了精血,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追蹤他,只是每次等我趕到時,他早就離開了,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竟然會在此地相見。」
「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孔宣問道。
李長風眉頭緊鎖,眼眸跳動,顯然心里在極度掙扎,他顫抖地說道︰「殺了他,不能再讓他為禍世間了。」
孔宣聞言,搖了搖頭,李長風靜靜地坐在那里,不再言語,孔宣也知曉,此時此刻需要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了,他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孔宣仍舊在想著李長風所說的那些事情,不由感嘆命運的不公,讓如此情深的兄弟兩,如今卻要相互廝殺,這簡直就是命運再給他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次日天明,李長風依舊恢復到了那個瀟灑自然的李長風,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一般,看著李長風這般模樣,孔宣也算是放下心來。
英雄大會召開在即,已經陸陸續續有人來至了醍醐寺,孔宣幾人天天是游山玩水,不亦樂乎,李長風與琴音二人是琴聲相合,時常將兔八哥這只自戀兔子引來,盡管三人時常躲避,但是兔八哥卻總是聞風而動,無論被三人躲到何處去,他總能及時出現,長歌一曲,三人自然又逃避不了一頓煎熬。
孔宣原本想帶著周雪離去,可是醍醐寺的方丈,一再挽留,再加上小宣不舍周雪,二人便又在醍醐寺呆了下來。
而且醍醐寺也拋出一枚重磅炸彈,此次英雄大會的冠軍,將會被告知天外之路的方位,弄的群雄是激奮不已,誰都對天外充滿著好奇之心。
來醍醐寺的豪杰越來越多,寺里的小沙彌也已經忙不過來了,就連兔八哥這個當代歌神也不再一展歌喉了,三人難得的不受煎熬。
這一段時間,孔宣原本以為定會遭到邪公子李乘風的騷擾,出乎意料的是,李乘風自那晚過去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周雪抱著小宣來到了三人的住處,三人連忙熱情接待,他們的這份熱情,讓周雪突然有了種陌生之感,尤其是孔宣。
尤其是看著孔宣與琴音巧笑連連,讓周雪心生暗氣,這一切都被李長風看在了眼里,他暗暗搖了搖頭。
「宣弟,我想咱們走的時候,將小宣帶走,畢竟這孩子跟我那麼久了,我完全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了。」周雪說道。
孔宣一笑說道︰「只要老方丈他們答應,我自然沒有異議,只要是雪姐決定的事情,我一定無條件支持。」
听聞此句,周雪燦然一笑,琴音二人也是笑而不語,弄的孔宣就像是丈二的金剛模不著頭腦。
這個時候,兔八哥背負著小爪子,一臉疲累之色,走了進來。
「這還讓不讓兔爺活了,這兩天來寺里的人太多了,把兔爺累的都找不到北了,回頭我一定要方丈師兄,給我準備兩大房子的胡蘿卜,犒勞,犒勞。」兔八哥說道。
一見到兔八哥到來,眾人不由臉色一變,這老兔子不來則已,一來,肯定要大展歌喉,這下眾人又有罪受了。
兔八哥仰頭一看,發現小宣在此,不由面色一變,沒想到這個小祖宗在此,果然小宣一見到兔八哥,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撲閃撲閃,掙扎著從周雪的懷里跳了出來。
小宣蹣跚著朝兔八哥小跑了過來,這一跑,差點把兔八哥的兩塊大牙都給嚇掉了。
「小兔兔,跟我玩。」小宣一雙大眼楮都彎成了月牙狀,嘴里口齒不清地嘟噥著。
「我的小祖宗誒!」兔八哥連忙展開身法逃了出去,對于小宣這個小祖宗他還猶有余悸,他不由模了模自己那些零散的胡須,這段時間來,不知道被這個小祖宗拔了多少根兔須,以至于每次見到小宣,他都有種崩潰的感覺。
幾人哈哈大笑,李長風暗暗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日後得時常將這個小家伙帶在身邊才行。弟妹剛才你的那個提議,為兄舉雙手贊成啊。」
听得這聲弟妹,周雪不由臉一紅,低下頭去,孔宣則是沒頭沒腦的嘿嘿傻笑,對于眾人的打趣,他已經完全司空見慣了。
……
「師兄這次英雄大會來了好多人啊,咱們寺里的廂房都已經不夠用了。」一個小沙彌滿臉苦澀地對著另一個小沙彌說道。
「是啊!這兩天可把我累壞了,這是我來寺里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
「師兄你說此次英雄大會都會有誰來呢?英雄大會還有兩天就召開了,那些奪冠熱門,除了最先來的翩公子李長風,其余的幾個好像都沒有見到蹤影啊。」
小沙彌擦了一把汗說道︰「是啊,流雲劍客凌流雲,漠北一刀胡一刀,中山霸王易武年……這些人都還沒到呢,如若他們都不來的話,這次英雄大會就太沒有看頭了。」
兩個小和尚一陣絮叨,隨即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隨著英雄大會的臨近,一眾英豪紛紛摩拳擦掌,想要在此次英雄大會上斬落好的名次,英雄大會每四年舉辦一次,決定天下年輕英豪的排名,對于這些虛名,孔宣並不在意,他只盼望英雄大會早點結束,他好和周雪一起離開這個世界,外面的天地,他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他實在是沒有心思呆在這里。
靈山腳下,凌流雲一襲素白長衫,高挽雲髻,劍眉入鬢,目似朗星,唇紅齒白,一副翩然出塵的樣子。他輕步而行,飄渺若雲,輕飄無力,然而每踏出一步都渾若天成,轉瞬間便是百丈的距離,幾個他派的女弟子不由的目眩神迷,露出花痴之色。
「你看,你看,那就是流雲劍客凌流雲啊,真是帥呆了,酷斃了。」一女弟子說道。
「凌流雲當屬當上是我輩之楷模,記得當年,他一人一劍,獨山黑虎山,與黑煞七魔大戰七天七夜,最終將七魔授首,實為一代豪俠啊。」
听得此言,胡一刀不由冷聲一笑,「什麼流雲劍客,在我看來不過是螻蟻而已。」
幾個花痴一听有人詆毀他們的偶像,不由一怒,正準備開口反駁,當看見來人時,齊齊喑住了嘴巴,臉現驚色,等到胡一刀遠去,他們才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胡一刀也來了,他這是來一雪前恥麼,上屆英雄大會他以一招之差惜敗凌流雲,不知道今次來,他是繼續當萬年老二,還是逆襲沖上榜首呢?」
這時,一陣車馬鑾駕聲響起,戰馬嘶鳴,一架鑾車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金色的鑾車,端莊霸氣,雕龍畫棟。
一名身著金色虯龍袍的年輕男子靜坐于鑾車之中,該男子微閉著雙眸,似乎在閉目沉睡,自男子身上散發出一種霸絕天下的王者氣息,隨著鑾車的臨近,眾人不由齊齊退了一步。
「這莫不是中山霸王易武年?普天之下,年輕一輩,能有如此霸氣,舍他其誰!」
易武年高坐于鑾駕之上,嘴角輕揚,仿佛對于眾人所表現出來的驚詫與艷羨十分的滿意,鑾車漸行漸遠,眾人猶在回味方才易武年霸氣外露。
邪公子李乘風靜立于樹巔之上,輕蔑地看著過去的幾人,在他看來,方才那幾人,除了凌流雲還算有點貨色之外,其余兩人都不過是外強中干而已。
李乘風冷笑一聲,飄然而下,消失在靈山之上,就在李乘風剛一消失,一個身披破爛袈裟,腳踩一雙草履的苦行僧朝著他消失的方向望了眼,嘴角一笑,緩緩朝著靈山走去。
這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和尚,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一步一個腳印,普普通通,一步一揖禮,虔誠無比。
這個和尚太普通了,普通到他走過,眾人仿佛沒有見到過一般,在眾人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和尚,從此走過。
老方丈靜坐于大雄寶殿之中,他不由輕輕一笑,自語道︰「沒想到,你竟然都來了。」
那和尚淡淡一笑,望了眼醍醐寺的方向,說道︰「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
兔八哥伸了伸火紅的舌頭,露出一個郁悶的神色,他在想自己這幾天是不是找個理由跑下山去,這段時間可把他累壞了。
「方丈師兄真是太不地道了,自己坐在大雄寶殿內,參禪念經,卻我要出來做這個苦差事,真是太不兔道了。」
這個時候,一個面帶微笑,一步一揖禮的虔誠和尚出現在兔八哥的面前,兔八哥雙爪叉腰,說道︰「你這和尚哪里來?」
那和尚對著兔八哥一揖禮道︰「自該來的地方來。」
看著這個普通無比的和尚,兔八哥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仿佛這個和尚完全與這片天地融合在一起了,若不是肉眼看見這個和尚,兔八哥都有點懷疑這個和尚是否真實存在。
「那你打哪兒去?」兔八哥問道。
「到該去的地方去!」
和尚說完這句話,一步踏出,他這一踏,兔八哥直接驚地張大了嘴巴。和尚這一步,直接踏入了靈山的守護陣法之中,而守護陣法並沒有什麼過激的波動,如此說來,這個和尚直接得到了靈山守護陣法的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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