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飛逝,如一道金色的流星劃破天際,天劍道人,李源,一真以及魔猿俱都盤膝而坐,恢復著體內的傷勢。
周雪眼中盡是珠淚,擔憂地看著孔宣,替他擺弄的額前的碎發,凌遲亦是淚爬兩頰。
「哥哥,你醒醒,你還沒給我找到合適的師傅呢?你不準死,你不準死。」小凌遲哭喊地道。
「小凌遲不哭,你哥哥只是睡著了,過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的。」周雪安慰小凌遲說道。
凌流雲劍眉緊蹙,他時而看著孔宣,時而盯著天劍道人,一個個謎團在他的心間糾結,為何師傅此前要他去天山一趟?為何這個天劍道人與自己如此相似?為何師傅封印在其體內的劍元會自主沒入道天劍道人體內?
天劍道人渾身劍芒閃爍,七彩流光,他在體內感受到了一絲極為熟悉的感覺,當他看到那柄為他修復傷體的劍元時,不由心神一顫,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皇朝與**驚失色,連忙沖過去,扶住天劍道人遙遙欲墜的身軀。
天劍道人仰頭望天,神色悲戚,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眾人盡皆看著他,就連皇朝與十七一時間也不知該找什麼理由來安慰他,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生之悲莫過于此。
「父親,你不用太過于傷悲,不是還有我和大師兄麼?相信師兄師姐們也不希望您這個樣子。」十七哭著說道。
「流裳綿情游九天,天劍凌雲逍遙仙。」
天劍道人來至凌流雲身前,抓著他的雙臂,激動地說道︰「她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
凌流雲詫異地望著天劍道人,不知為何他會如此激動,天劍道人將體內的流裳劍元召喚了出來,說道︰「這是她的本命劍元,她現在怎麼樣了?」
凌流雲神色一黯,說道︰「師傅她已經故去了。」
盡管心里有所準備,聞得此晴天霹靂,天劍道人身軀一顫,失神落魄,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軀遙遙欲墜,凌流雲趕緊將他扶住。
天劍道人看著凌流雲若有所思,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凌流雲!」
天劍道人身軀又是一顫,他松開抓住凌流雲的雙手,神色萎靡,失魂落魄。
「凌流雲,凌流雲,我早就該想到的,我早就該想到的,流裳我對不起你啊!」天劍道人悲呼道。
「你究竟是誰?你與我師父究竟是何關系?」凌流雲終于忍不住,將掩藏在心底許久的疑問問出。
「我是何人?流裳乃是我的妻子,當年我納妾,她負氣出走,一走便是二十余年,沒想到此番過去卻是天人永隔。」天劍道人悲戚道。
李源此時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天劍道人的肩膀說道︰「逝者已矣,還請道兄節哀順變。」
天劍道人神色慘然,忍不住哽咽起來︰「流裳她並非你的師傅,而是你的母親,而我則是你的父親,這是流裳在懲罰于我,讓我們父子隔了這麼多年,才得以相見。」
凌流雲宛若被雷霆劈中,呆呆地愣在那里,他臉色慘白,腦海之中亦是一片空白,他想起幼時曾問流裳他父母是誰,流裳便告知他是她自一間破廟之中尋得的,只知他的父親姓凌,其余一切都不知道了,不曾想,流裳竟然是他的生母,而天劍道人就是他的生父。
「你說謊!**的說謊!」凌流雲咆哮道。
「我本姓凌單名一個雲自,你叫凌流雲,乃是我與流裳的合體,你還不知曉麼?」凌流雲仿佛一下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頹然坐在那里。
突然一聲爆喝自後方傳來,魔厥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如一道黑色的流星不斷逼近眾人,神色陰鷙,冰冷地仿佛要凍結虛空。
眾人紛紛起身,看著不斷逼近的魔厥,都紛紛蹙起了眉頭,沒想到他追上來竟然如此之快。
天劍道人望了眼李源與一真,一躬身說道︰「小弟的二位子女以及弟子就勞煩二位了,我去阻擊魔厥,你們一定要盡快趕到天之盡,拜托了。」
一真連忙拉住天劍道人,說道︰「道友這是何話?難道我等都是貪生怕死之輩麼?你且帶著你的子女離去,這魔頭交由我來阻擊。」
天劍道人搖了搖頭,說道︰「我已是傷殘之軀,就算能逃的此劫,只怕也命不久矣,你們還是讓我綻放出我的最後一點光華吧,也不枉費來此人世走一遭。」
「師傅。」皇朝與十七同時驚道。
天劍道人對著二人一笑,說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記著日後千萬不可像為父這般。」
說完,天劍道人打出兩道封印,分別沒入到皇朝與十七的體內,將他們的行動給完全封印住了,動彈不得,隨即他又轉頭看著凌流雲,眼中露出慈愛的神色,但凌流雲卻從他的眼底伸出看出了一絲落寞,他知道天劍道人這是希望在臨終之際能夠從他口中听到一句‘父親’,凌流雲如鯁在喉,嘴唇輕顫,原本即將蹦出的那兩個字,去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上下兩片唇。
「以後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是我與你娘親最大的願望。」
說罷天劍道人轉身踏出陣圖,他回首望了眼,對著眾人一笑,眼中一片安然,當凌流雲看到這個眼神,他心神一顫,這是對于死的坦然。
「父親!」如鯁在喉的話語,終于忍不住迸發了出來。
天劍道人身軀一顫,回首對著凌流雲淡然一笑,眼底深處的那抹落寞終于消失了。
「魔厥,你作惡多端,當遭天誅,今日我便代表上蒼降罰與你。」天劍道人仰天一笑,戰意凌雲。
流裳劍元自其體內沖出,靜立于他的身旁,他看了眼流裳劍元,眼中盡是愛憐之意。
「流裳就讓最後舞一次流裳年華吧。」
話音一落,天劍道人猶若一柄天劍沖天而起,與流裳劍元合二為一,虛空宛若被凝固了一般,斬斷了空間,隔斷了年華。
看著逐漸消失的身影,凌流雲忍不住熱淚盈眶,一下跪伏在地,身軀顫抖不已,十七與皇朝亦是淚爬面頰,哭的是梨花帶雨。
琴音一聲哽咽,素手撫琴,一首淡淡憂傷的旋律在虛空之中飄蕩,原本不甘平靜的赤煙駒此時也是低著頭顱,四蹄跪伏,大眼之中也是淚水漣漣。
一真與兔八哥同時道一聲佛號,念起往來度人經,連天的爆炸聲不時從遠空傳來,遠空時明時暗,一道道劍芒縱橫破空,厲喝聲,驚雷聲,冷哼聲,不絕于耳。
悲傷的氣息在虛空之中彌漫,遠空中光芒越來越暗,聲響越來越輕,漸至安靜,凌流雲只覺得好似自己的心頭上被剜了一刀,疼的他幾乎暈厥過去,這種感覺只有在他師傅,也就是他母親流裳登仙時出現過一次。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齊力催動法陣,不然過不了多久,魔厥又會追上前來,到時候就白費了天劍道友拼盡生命為我們謀求的一線生機了。」魔猿此時還算冷靜。
于是眾人齊齊放下心頭的悲憤,將真力輸送到法陣之中,頓時金光大盛,法陣陡然加速,破開空間,瞬間千里。
天劍道人身軀如山,矗立在前方,阻擋住魔厥的去路,只是此時他渾身生機盡散,一桿黑色的鐵戈自他的左胸透入,將他的心髒搗成了粉碎,將他釘在了虛空之中。
「敢擋我路,只有一死!」魔厥冷哼一聲,一步跨出,伸手將天劍道人的頭顱給擰了下來,同時黑色的槍體一抖,將天劍道人的身軀震成了粉碎,血雨飛散。
天劍道人的頭顱,怒目而視,直盯著魔厥的眼楮,就好像活過來了一般,魔厥冷哼一聲,抬手一掌將他的頭顱擊成了粉碎。
「原本我還想讓我的收藏架上再多一個頭顱,你那眼神著實讓我討厭,實在不配上我的人頭收藏架。」
說完,魔厥破開虛空,再度朝前追去,他發誓今日一定要將那些可惡臭蟲,全部踩成粉碎,尤其是孔宣,他要將他的生魂剝離出來,丟進煉魂壺炸他個生生世世,讓他永生永世都飽受折磨。
一行人拼命催動著法陣,尤其是凌流雲,一聲聲悶吼自其喉間傳出,仿佛一個即將放出牢籠的猛獅,看著在牢籠外的獵物咆哮不已。
「我要活下來,只有活下來,我才有機會報仇,只有活下來,我才能夠擰下魔厥的狗頭,用他的鮮血祭奠父親的在天之靈。」凌流雲喃喃自語道。
凌流雲體內的真力瘋狂涌動,原本潔淨如冰雪的真力此刻卻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在其中游走,而且有漸將變大的趨勢。
「吒!」
見到凌流雲的異狀,一陣猛然發出一聲佛門真言,將他驚醒了過來,凌流雲心神一顫,感激地看了眼一真,若非一真的那一聲怒吼,將他驚醒,只怕他立馬就要走火入魔了。
「小子!邪門歪道終不可取,中正平和才是劍皇的氣度。」一真說道。
凌流雲眸中一亮,仿佛看到了什麼,短時間內,卻又什麼也看不清,就好像是有一團迷霧縈繞在他的心間。
ps︰因為老倒近日要去上海參加起點新人作者培訓班,故而從明天至十號,老倒只能一更了,待老倒回來再恢復兩更,抱歉了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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