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皇室偌大的宮闈禁地,佔地數萬平方千米的行宮大殿,大到廣場矗立的柱子,小到殿頂的片瓦,皆是由純金打造,金燦燦的黃色四下里連綿而起,直供天塹,一度輝映的烈日無光。
傳言,南宮皇室選下的這片宮闈聖地,建立在自洪荒年間遺留的城市廢墟之上,正是受了這蠻荒古城遺址的庇佑,千萬年的積累化作深邃浩渺的無形元氣,拱衛在皇城的四周,使得皇城經過千百年的積累,恩承了一些蠻荒古都的精元,有了一些的生氣,孕育出城靈,庇佑皇室成員廣受福澤,修為一日千里,使得南宮皇室日益強大。就連天上的太陽也受這股生氣的吸引,無形中也接近了皇城,每日只升落在皇城的上空。
而皇城一旦進化,靈識覺醒,則是要變作活物的!自洪荒以來,已是極少有城市復蘇和覺醒的了,城市復蘇,以無匹的戰力橫掃**,誰人能敵?皇城的變化一直以來是無數強者默默關注著的焦點。
皇城上空,金色交織而成的聖光忽然四下渙散,被沖出一條筆直的天空大道,無數的紫瑞霞光從一架馬車上噴薄而出,瀲灩的色彩輝映的金光都黯然了下去。
那是一架來自于天空的馬車!
車身的周圍散發出不弱于皇城的強大氣勢,無數道紫瑞霞光便是從馬車中散發而出,一路筆直的插進天空的藍深處。
在這片靈始大陸,只有修為達到修王境界的人才可以凌空飛行,修皇境界的人,參透了凌空奧義,可以自帶駕馭的靈物騰空,所帶的靈物取決于主人的實力高低,這靈物指的是馬車一類供于馱負的東西,可以是一架無底神舟,也可以是一尊神獸,更可以是一幢供于休息居住的房屋!
而像這樣,凌空中身邊有紫瑞霞光圍繞的,遠遠超出了修王和修皇兩個境界,是實力達到修尊甚至是修聖境界才能夠營造出來的效果,而一般,霞光的顏色越多,濃度越厚,則標志著主人的實力越強。
但,南宮皇朝律令,凡在皇城上方凌空的人,無論是誰,便是犯了褻瀆皇尊的大不敬之罪!以律當斬!
皇城內,有三股不相上下的強大氣勢,接連凌空而起,遙遙分布在皇城的三個方向,三人無意間締結起來的威壓穩穩的壓下了皇城的生氣,才使得皇城不至于因為一尊強者的離開而靈氣渙動。
三人皆是頭發花白的老者,呈東南西三個方位品字而立,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臉色各有變化,東方位的一位老者,皇冠加冕,一根兩指長短的錐形圓刺,扣在皇冠上,在那道錐形圓刺上,匝著密密麻麻的九道螺紋,極為的繁復和縝密。南宮皇室的寓意,一道螺紋便代表一朝,九道為極數,這位老者應該是南宮皇室的老祖人物了。
老祖南宮鴻煌並及一處的白色長眉微微的上挑,只化為了一句話,「既然五年的期限已到,便由他去吧,只是皇城沒有了他的協助,怕是會蠢蠢欲動了!」
那皇城金色彌漫的深處,巨大的城堡橫亙之間,有一方模糊的龐大存在,放佛在隨著吐納和呼吸而緩緩蠕動著!
行駛在天空的華麗馬車,背離了南宮皇朝,一路插入到極北之處,終于在南天城的上空緩緩停落,在城市上空盤旋一陣後,馬車鎖定了一條方向,由天空行駛而下,落入到一條縴塵不染的大街上,車輪落在了地面上,終于從車輪下發出了‘ 轆轆’的真實聲音。
在這輛來自于天空的馬車,駛上大街時,周圍來往的路人,不論實力達到了何種的地步,紛紛敬畏的退到了街道的兩邊,遠遠的目送著馬車的離去。
路人落向馬車的目光也多了一些的好奇,不知道這樣的一位大人物落尊南宮城有著何種原因,在他們越來越亮的目光中,就看見馬車筆直的插進了道路的盡頭,沒有絲毫的停頓,馬車一躍而起,越過了道路盡頭矗立的一面高達十丈的銀色石碑,駛上道路盡頭延伸而出的一個偌大廣場。
旋即一股磅礡無匹的力道自馬車中四下爆發而出,將高達十丈的石碑震為齏粉,石碑上的一個‘禁’字也隨之碎落下去。
路人紛紛駭然,五年前由南宮皇朝派人出手,在街道盡頭設下了一片神罰之地,囚有一子,神罰之地五百米以外,外人不得入內,沒想到,竟被這神秘強者悍然破去。
他們也自是知道,里面囚禁的一子,便是這南天城的城主南宮天的長子,南宮然,以血刃皇室子孫之罪,被打入神罰之地,畫地為牢,一囚便是五年!
馬車破去空間限制,下落在廣場的中心之處,停下了前進。
偌大的廣場,不見了五年前的那般平復,而是由高到低形成了一個落差,最終在廣場的中心處匯聚成了一個落點,落點的正中心,盤坐著一名不聞不動的青年。
他的深藍色長袍上落滿了歲月的塵埃,青年佝僂著身軀,頭深低著,一副毫無生氣的模樣,兩只長著長長指甲的雙手看似無意的在胸前處交疊,翻轉,有一絲極淡的青氣在雙手間漸漸的形成。
對于修者來說,這淡淡的青色並不陌生,有的人終其一生,也不能凝聚出一絲真氣來,從而無緣于修真界,能夠凝聚出真氣是修者的一個分水嶺,標志著由修者晉入到了修師,從而開始了漫漫的修煉之路,可謂說猶如啟蒙般的重要。
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五年前被囚入神罰之地的少年,還尚只是一個修士,如今竟已是修師了嗎?
被囚入神罰之地後,阻斷了對周邊天地靈氣的吸收,也失去了家族的傾注,本就是一個等死的神罰之地,眼前的青年卻成功的突破了?
將真氣回收到體內,青年佝僂著的身軀也緩緩的挺直著,緊閉的雙眸終于睜開,目光灼人的掃視了一眼廣場,青年也是發現了馬車的所在,喃喃自語道,「神罰之地禁錮被解,五年的期限到了嗎?」
一陣 里啪啦的響聲從青年的全身處響徹而起,青年忍著骨斷筋傷的劇痛,倔強的站起了身子,五年常坐于此,他身上的脛骨肌肉已經長在了一起,適才的強自站起,猶如分尸般的疼痛難耐。
絲的痛出涼氣,青年的臉上卻沒有出現一絲的悲苦之色,悲苦只屬于弱者,從五年前手刃皇子皇孫起,他南宮然便不做人下人!
南宮然目視著馬車,終于邁出了五年來的第一步,這一步雖然邁的顫顫巍巍,卻異常的堅定,無盡的殺伐之意在南宮然的臉上爆涌而出,一聲聲頑強的呼喊在青年的心里吶喊著,我出來了,五年,並不算長!
南宮然邁出第二步,但再也挨不住骨斷的劇痛,失足摔了下去,在南宮然行將摔倒在地的時候,從馬車中輸出了一陣緩和的托力,將南宮然的身子重新托起,隨即這股柔和之力,環繞著南宮然絲絲的進入到其體內,被南宮然緩慢吸收,對其進行了洗骨伐髓,幫助他重新梳理了體內的筋骨結構,愈合了傷痛。
馬車中的人,竟是達到了如此的神通,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輕易梳理一個人的骨肉結構!
「你倒是頑強,五年可沒有磨礪掉你的半分性子!」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馬車的車倉中發出,笑聲中帶著一些的欣慰,五年了,為了南宮然鑄下的滔天大錯,他也整整用了五年的時間幫助皇室老祖鎮壓皇城,才使得南宮家避免了滅頂之災!
听著馬車里傳出的笑聲,南宮然的心里也是涌現了一些感動,深弓了子,尊敬道,「南宮然見過老祖!」
「嗯!這些年苦了你了,一個人獨受神罰五年,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間,今年你已十八了吧!」
「十…十八了嗎?」南宮然喃喃道,五年彈指即過,無論自己怎麼努力修煉,但是在神罰之地中,付出和回報根本不成不列,五年的時間,十八歲才晉入修師,這般的修煉速度,哎…
老祖爽朗的笑聲再次從馬車中發出,「傻小子,愁苦什麼,既然今日出來了,便放手做你想做的事情,捅出了天大的簍子由祖爺爺給你擔著!」
「怕的是,我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南宮然默默道,他自是知道,十八歲這般年齡,放到修煉世家,同齡之人恐已達到了修靈之列,自己憑借著修師境界,如何和別人抗衡,怕那時,自取其辱的只是他自己罷了,五年,他錯過了最佳的修煉時間!
「那可不一定,你小子得天獨厚,可不是一般人比擬的!」
南宮然聞言一動,道,「祖爺爺這是寬慰我嗎,但縱使然兒今年十八,哪怕二十八,也會刻苦修煉,至死不渝!不辜負祖爺爺對然兒的希冀!」
「祖爺爺又怎會說笑,你被囚禁神罰之地五年,已能從修士進入修師,還怕前途無望嗎?看看你的身下,這片廣場被你汲取成什麼模樣了?」
南宮然看向身下的這片廣場,當其目光落到廣場中心處的落點,和廣場的四面形成的落差時,徒然一驚,自己在這里坐了五年,竟是將這廣場坐塌了嗎?
「這便是你得天獨厚之處,神罰之地,禁錮了天地的靈氣,但你卻能把身下廣場的靈氣汲取一空。皇室的那幾個老怪物把你囚禁在這里,真的是因為你殺了幾個不值錢的皇子皇孫嗎?哼,他們知道你身上背負著遠古遺承,在拖延你的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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