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奕也著實等待了半個月,他模了模自己的頭發,感覺比以前更加的花白了,等待是一種痛苦的煎熬,而且這種等待不加以日期的限制,就更加的痛苦了。
黃奕痛苦了半個月後,揪著自己的頭發又痛苦了半個月。
轉眼間,一個月已經過去。
這一個多月,黃奕不止一次的從涼亭中走下來,把目光投向那掩閉在清澈溪水下的一口井,但井還是那口井,自始至終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象,似乎並沒有黃奕所期待的事情發生,不禁讓得他的神情有一些的失望
他皺著眉頭圍繞著南宮然一圈圈的打轉,但是南宮然似乎並不能獲悉外界的一切情況,縱使黃奕心急如焚,嘗試了諸多的辦法,還是沒有把南宮然從沉寂狀態中喚醒。
他不由氣自己之前的決定太過于草率了一些,當初就應該與南宮然定下築夢的日期,後者若是一直都在這種築夢狀態之中,任憑自己如何呼喚都不能蘇醒的話,那他根本就是遙遙無期的等待。
築夢已經進行了一月之久的時間,他也不可能使用手段強行打斷,畢竟如果南宮然醒來說,築夢到了最後關鍵的地步,經他破壞之下,一切功虧一簣,要重新開始,要讓黃奕如何說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後者再一次的進入到築夢狀態之中。
而且第二次的築夢時間,絕對不會比第一次的短。時間到得現在,已經浪費了一個月,他可不想再浪費一個月。所以唯有的一個辦法,就是等,等南宮然自己蘇醒過來。
但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南宮然何時能夠蘇醒過來,假如是三個月之久,半年之久,自己難道就要在這里守候三個月或者半年嗎?
黃奕到得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麼低級的錯誤,這個錯誤發展到現在是那麼的明顯和棘手,以至于讓他無法解決。
南宮然,沒想到老夫活了一輩子,還是沒精明過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啊!
你現在縱使是在睡覺,老子我也看不出來啊!
黃奕又痛苦的揪上了自己花白的頭發,苦著臉開始又一次漫長的等待,他這一等,時間再次流逝了一個月。
整整兩個月,打坐的南宮然巍然不動,如老僧坐定。溪水下的那口井依然是沒有絲毫的動靜和變化。
黃奕揪著頭發繼續痛苦。
他開始暗中的詛咒和發誓,若是南宮然不能夠與神識之海取得聯系,那麼他不介意將這兩個月所受的煎熬一並還與南宮然!
南宮然的築夢終于在兩個月零十五天結束,在這一天,閉目的黃奕被一陣波動的天地能量所驚醒,旋即他從涼亭中站起身來,把目光投向了打坐的南宮然身上,因為能量波動的核心便是那里,南宮然是天地能量最終匯聚的地方。
隨著天地能量的不斷匯聚,濃郁到一定的程度時,這些能量開始發生了由氣體到液體的轉變,並開始沿著一定的軌跡在南宮然的周身緩緩的旋轉而起,形成了一道不大但卻威力驚人的能量漩渦。
南宮然身處在能量漩渦的中心,成為了其軸心所在,那道能量漩渦圍繞著他旋轉了數十個輪回之後,終于慢慢的縮小了規模,悉數化為精純的能量注入到了後者的體內之中。
南宮然也在這一刻,如同從沉睡中蘇醒一般,緩緩睜開了那兩月未曾睜開的眼眸。
黃奕一步一頓的從涼亭中走出,直到南宮然將能量漩渦的能量盡數的吸收到體內,直到南宮然從沉寂中蘇醒,他也終于走到了南宮然的身邊,黃奕不可置信的囈語了一聲,用力揪了一把自己的頭發,語氣中竟含有一絲的憤怒,是那種被捉弄之後,在許久的時間之後才醒悟過來的憤怒,他感覺自己的牙齒都打起了顫,「南宮然,你突破修靈,晉入到了修王了!」
隨著那道能量漩渦盡數的沒入到南宮然的體內,黃奕自然能感覺到後者此時那種充盈的狀態,以他修尊的眼力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南宮然成功的從修靈突破到了修王的境界,而剛剛那道在南宮然身邊成形的能量漩渦,分明就是晉級的最好象征!
但是,他事先與南宮然說好的,讓後者打坐的目的不是為了修煉,而是構築能夠與神識之海取得聯系的夢境,但南宮然竟然忤逆了自己的意思,將這兩個月的時間用在了修煉上?
而自己竟是和傻子一樣,為其整整守護了兩個月零十五天,不,加上今天,是兩個月零十六天,自己一個堂堂的修尊為一個修靈的小子護法?
那歷歷在目的兩個月的枯坐,兩個月的痛苦煎熬,讓得黃奕在突然弄明白真相後,一時間全部化為了他心中的憤怒。
在第一次質問的聲音發出後,壓抑不住的憤怒在黃奕的臉上扭曲著上演,並且越演越烈!
但憤怒並沒有完全的取代黃奕的理智,他在此時還仍是抱著一些的希望,說不定南宮然完成了築夢,只是用閑余的時間完成晉級而已?
黃奕虛張著自己的兩只手,像一個受傷的孩童一樣,仍然不肯放棄的去索要他想要的那枚糖果,「徒兒,我恭喜你完成了晉級,但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為師想知道的是,你通過築夢,與神識之海取得了聯系嗎?」
南宮然一臉淡定和從容的站起來,在黃奕緊張兮兮的注視之中,彈了彈身上沾上的灰塵,那一襲與黃奕格格不入的寶藍色長袍,被其擱在了身後。
南宮然所做的一切,只不過完成從蒲團上站起來,所必須完成的第一個步驟而已,但看在黃奕眼中,卻都是不必要的虛浮動作。
黃奕的嘴張的越發的大了,眼楮中的神色填滿了一種狂熱之色,由于過于狂熱,黃奕的神色之中甚至都帶了一些的猙獰之意。
「徒兒,築夢的事情完成了嗎,告訴師傅!」黃奕兩只虛張的手指貼向了自己的胸口,默示他在這兩個月的煎熬中,是多麼的不易。
「築夢」,南宮然吐出了這兩個字,隨即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麼樣?」黃奕一臉緊張的問,他此時月復排了兩種的想法,一種是南宮然說完成了築夢,一種是南宮然說築夢失敗,而如果是第一種結果的話,那麼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則是未知。而如果是第二種的話,那一定會衍生出許多的事情來,比如…
但令黃奕感覺錯愕的是,南宮然竟然說出了第三種的結果。
「築夢已經完成了,我成功在神識之海中,構架了一座與幻城互相連接的橋梁,不過這座橋梁,卻是只能進入眼中才能夠接觸的到!」南宮然道。
黃奕感到不解,詢問道,「什麼意思?」
「神識之海過于強大,我在築夢中受到了它的牽扯和影響,所以所築造出來的橋梁,現在是在神識之海中!」南宮然解釋道。
「那麼也就是說,我們只能通過眼,進入到神識之海里,才能尋找到那座溝通到幻城的橋梁?」黃奕道,盡管這句話已經是南宮然說過的,但仍然被他重新說了一次。
黃奕在此刻又月復排了兩種的想法,一種是南宮然說是,自己會怎樣,一種是南宮然說不是,自己又會怎樣。而在這兩種想法之中,黃奕保留了一個要生撕了南宮然的想法。
如果南宮然說的不是真話的話,那麼就是在耍他!
黃奕不能夠規避神識之海的侵襲,從而不能進入到眼的最深處,而偏偏南宮然所構架出來的橋梁就在黃奕所不能到達的地方。
如果這之間沒有什麼驚人巧合的話,那麼就證明南宮然說的全部是謊言,他根本沒有構架出鏈接幻城的橋梁來,從而找了這麼一個蹩腳的理由來敷衍黃奕。
這個想法一經在黃奕的心中生出時,便被他推敲到無比成熟的地步,而聯想起南宮然適才的晉級,黃奕更是堅定了自己的認為。
南宮然並沒有在這兩個月中,對神識之海進行探索,更沒有通過夢境與幻城建立溝通,他分明是用了這兩個半月的時間,完成了從修靈到修王的晉級。
而他黃奕,則像個白痴一樣,為南宮然足足守護了兩個半月,不,是兩個月零十六天。
看著黃奕臉上,那越演越烈的猙獰之色,南宮然不留痕跡的後退了一步,悄然在身體兩側凝聚著天地之中的元素,南宮然道,「與幻城鏈接的橋梁已經在神識之海里建成,如果師父想要親眼看一看的話,可以通過眼進入到神識之海的深處,說不定師父你,在時隔幾十年後,能再一次的通過幻城,到達天空之城的終點之處!」
南宮然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而這個打算早在兩個多月前,他閉目進入到修煉的狀態就已經做好了。
的的確確,南宮然用這兩個半月的時間,完成了修靈到修王的突破。
至于築夢一事,並不是他故意不做,而是黃奕高估了他的實力,到目前為止,南宮然還只是一名高級喚城師,並沒有築夢的能力。
而且就他的猜測,黃奕最終的目標並不是為了尋找天空之城的終點之處,他是別有目的才對。
听完南宮然的話後,黃奕罕見的沉默了下去,他把目光鎖定在了溪水下的那口井,終于是看不出什麼別的動靜時,黃奕終于怒了,「我讓你建立與神識之海的聯系,你怎麼可以跑到神識之海里去構架橋梁,怎麼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