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日志 第二十章 雨中的誓言

作者 ︰

[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我也不知道我在往哪里走,我又該往哪里去……]

[風很大嗎,雨很大嗎,它們打在我的臉上,再慢慢順著臉頰頭發流下來,好像大滴大滴的眼淚一樣……]

[我知道了,你們也心情不好,也在哭啊……]

[我們都一樣,都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我們都被趕了出來,孤零零的,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我跑了多久了,我不知道,我怎麼竟會跑不動了呢,腿這麼軟這麼軟……]

[我怎麼會摔倒了呢,呀,手好像擦破了,可是好奇怪啊,竟然一點也不覺得痛……]

[臉上呢,傷好像也不覺得痛,雨打在臉上時卻只覺得木木的,一點也不痛……]

[……一點也不痛……]

在再次摔倒後,掙扎著爬起來的少女捧著手就這麼滿身濕淋淋地坐在了滿是泥水的地面上。

淚水無法控制地和著雨水在這個夜晚流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十一歲的少女用盡全力對著這個世界呼喊。

「為什麼我們本是朋友,你卻對我如此的陷害?」

「為什麼我把心掏給了你,你卻毫不在乎的用利刃在上面劃出鮮血來?」

「為什麼你們有什麼話總是不直接說出來,卻用那樣的邊環毒計來害我?」

「為什麼這個世上的事情總是與我們所學的書中所說的仁義道德寬厚友愛如此不同?那麼什麼是真,什麼才是假?什麼是正確,什麼又是錯誤?而我到底又該相信些什麼?」

「為什麼那些大人總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變臉功夫?難道真地只有這樣才能在這個世上生存?」

「為什麼疼了我十一年的爸爸媽媽在一天中就變成了別人的?而我卻成了沒人要的撿來的孩子?」

「為什麼,為什麼呢?是這個世上的人太聰明了,還是我太笨?」

「……」

等了好久好久,卻沒有任何聲音回答她的任何一個問題。

只有不間斷的大雨將她徹徹底底地淋得冰涼。

身上,手上,麻木的傷口慢慢地痛了起來。

慢慢地,慢慢地,抬起頭看著這個天,十一歲的女孩子對著滿天的黑暗大笑了起來。她的眼中仍滿是淚,散在背後的過肩黑發淌著雨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們都是騙子,騙子,大騙子!」

「所有的人都更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只要自己過得好,還管別人的死活作什麼?」

「我對天發誓,我秦鏡——不對,秦鏡不是我的名字,我已經不是秦鏡了,今天晚上之前的秦鏡,已經被他們殺了,殺了,永遠的不在了!」

「我對天發誓,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再也不會把心掏給任何人!如違此言,教我橫死當場,從此萬劫不復!!!」

一個閃電映亮了她蒼白而絕然的臉,下一刻,已有雷聲轟隆而至。

「啾~~」一個水淋淋的黑色小毛球拱了拱她,粉色的舌頭舌忝著她的手指。卻是阿墨不知何時跟了過來。

「還有你,陪著我麼……」

抱著它站起來,帶著又開始隱隱作痛的右膝,十一歲的少女一步步沒入前方未知的黑暗。

……

她眼中淚已干,火灼般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個地獄,走得越遠越好,永生永世也不要回來!

「轟隆~」一個炸雷猛然響起,近得仿佛就在頭頂上方。

然後,便是白熾得刺目的閃電接鍾而至。

一閃即逝的亮白光芒中,她依稀看見前面不遠處似有個說不出是什麼形狀的東西正閃爍著淡藍色的光影。只是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一股無從抗拒的吸力已將她卷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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