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日志 第五章 死亡選擇題

作者 ︰

「共計搜得︰黃金七千兩,其中四千兩為實體;白銀三萬四千兩,其中七千兩是現銀;另有散碎銀兩金幣若干。其余的皆是南洲通用的金銀本票,憑票即取,極為方便。」

「另計有︰珠寶兩箱,珍珠玉器類飾品一小箱,金銀首飾類一盒。」

看著手中的財產清單,千晝的聲音沒有半點波動。

「唉,比我想象中要少太多了!」客棧院落間的天井里,倦倦倚在鋪著銀狐裘的寬大紅木太師椅上,捧著翠玉制就的小巧暖爐,白衣少女長長嘆了口氣後,懶懶對著跪在雪地中的幾人開了口,「你們榮家不是很厲害的麼?幾十年來不會只有這麼一點積蓄吧?我本來根據你們的收入算了算,至少有十萬兩黃金才對呢……」

「還是說,老板娘夫婦你們年紀大了,忘性重,所以得用最新鮮的嬰兒腦子來補一補?」啜了口寧姬遞過來的上好清茶,白衣少女眼波如幻,微笑比這冬日的初雪還要純淨無邪,「想來也對呢,現在天氣冷,是該好好補一補才是……」

「不,不用了!」被捆得粽子也似的老板與老板娘兩人磕頭如搗蒜,頭發上全是雪花,額頭處已凍得烏青。

他們倆人黑店開得久了,什麼惡人沒見過?便是他們自己,心中卻也清楚自身絕對是與好人這個形容詞是遠之又遠。可不知為何,在面對著今兒個見到的這位白衣少女時,他們自心底里不由自主地往上冒寒氣。

「其它的,大部分托我娘家兄弟上交給了城主,城門報信兒的和店里的伙計也都得分上一份,落到我們手里的只有一小部分而已,平時還得四處打點……所以算起來,絕對沒有您老人家想的那麼多……」老板娘哆哆嗦嗦地交待。

「我老人家……我很老麼?」白衣少女依舊微笑著,嗓音中的溫柔之意沒有半點變化。

「不,不老……您怎麼可能老……您不老,而且還是絕頂兒的漂亮!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兩人滿身冷汗,拼命分辯,「是咱們嘴笨,不會說話……」

「哦,嘴笨麼……既然如此,那麼舌頭也沒什麼用了罷。」白衣少女笑道,「我替你們將它拔出來可好?」

兩人跪倒于地,涕淚交加,只是嘶聲大呼,「姑女乃女乃啊,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能放過我們,求求您直說了罷!我們心甘情願地把所有的錢都送給姑女乃女乃你,只要您饒了我們倆這次,放過我們這一家三口哇!」

「呵呵……」以袖掩口,白衣少女盈盈立起,身姿如雪中蓮花,絕美無暇。抬首望著黯淡的太陽,她的笑容璨燦至不可方物,縱使隔著面紗,眾人也覺得不可逼視。她微笑的音色中似乎帶著自心底里發出的歡悅與溫柔,「你們的錢,你們的命,我都要!」

「錢是你們早就欠下了來的……所以放心吧,我一分一毫也不會給你們留下……」她微笑的眼波流轉,「至于命,就是利息啊,一家三口,嗯,稍稍薄了點,將就著我也收了吧……我這個人可是十分講道理的呢……」

「那求求姑女乃女乃您放過我吧!」幾個伙計連連磕頭不已,連斷了只手的阿金,也慘白著臉和著只是求饒。在榮記客棧呆了十來年的他們,比誰都明白形勢比人強,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反正這個女煞星找的是老板娘夫妻,又不是他們。

「他們倆長了對狗眼,開罪了姑女乃女乃您,咱們只是一介小伙計,哪里有資格讓您看得上眼,您就大發慈悲,饒了小的們吧。您放心,今天的事小的們一定守口如瓶,哪怕姑女乃女乃您將他們剁了炖成湯,小的們也不會多一句嘴……」

然後,他們馬上便因自己的話而後悔得恨不能割了舌頭。

那白衣少女斜睨他們一眼,曼聲笑道,「你們不提醒的話我倒險些忘了,死人的嘴永遠要比活人來得牢靠……這可是名言啊……」看著自己春蔥般的十指,她嫣然一笑,「而且,說起來,你們與我也不算是無怨無仇呢……」

「每次啊,看著我這雙手的時候,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指甲刮在這木門上的舊事呢……真是讓人憂郁的回憶啊……」白衣少女眼中笑意濃得似乎能溢出來,眾人看在眼里,卻只覺得這笑容冷得就像冰,「唉,那門框上的血印不見了呢,漆過了,也換過了新的門……我倒是忘了,榮家可是日入斗金的呢,這樣一扇不吉利的門自是早就扔了……」

「阿財,阿碌,對不對?呵呵,我可清晰地記得這幾個名字呢……」玉手輕指兩名伙計,她的音色溫柔得讓人沉醉,「千晝……呆會兒,將他倆雙手的手指甲拔了罷……不要點穴或是止血唷,要讓這兩位身為一流打手的小二先生們能充分領會到疼痛這個詞的真實含義才可以啊……」

「然後呢,將他們全身的手骨、臂骨、腿骨之類的所有骨頭全捏成細細的一塊塊的吧,每一塊的體積都不要大于綠豆哦……唉,只是在腦子里想一想,便知道那種爛泥般怎麼也爬不起來的模樣一定有趣的很。」

她笑聲溫柔如泉水,眾人額上卻全是冷汗。

心髒狂跳中,阿金突然發現那雙魔幻般的眸子不知何時已望住了自己,頭暈目眩中只听得那少女帶著微笑的溫柔嗓音,「當年啊,這位阿金先生,您是用的哪只手呢,偷走了我那一千兩的銀票與那些金葉子?嗯,當時拿得可真干淨呢,連包袱里的碎銀和銅錢都一個不放過……」

阿金喉中咯咯作響,瞪圓了眼楮死死看著她。他終于想了起來,六年前那個性格激烈到讓他印象不能不深刻的女孩兒,「是……是……你……」

「呀,你想起來了麼?」白衣少女優雅地以袖掩口嘆道,「真是讓人覺得驚喜呢……」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記得我呢……」

「唉……既然想不起來到底是哪只手拿的東西,那麼就把兩只手都砍了吧……哦,剛剛已割了一只了,那就最好不過,呆會兒只用再切一只就夠了……還有那雙腿,平時跑得可真快呢,也一起砍了吧……記得,要齊膝蓋那塊兒哦……」

「對了,別忘記割了他們三個的舌頭哦,眼楮也還是挖出來比較保險……要不然,萬一活著亂看亂說可會給咱們添上許多麻煩的呀……然後呢,刺聾耳朵後扔到野狗堆里也就罷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再多活上一天半天的吧……千晝,知道了麼?」

「是,大人。」

……

北行三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名為千晝的白衣少年如拖死狗般將三人拖將出去,因為眼前這位美麗的白衣大人說過,她不喜歡見到血。

遠遠,數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天際。

……

「放心吧,你們榮家名聲太大,現在天氣又這麼冷,便是有些什麼稀奇古怪、淒淒慘慘的叫聲傳出去,也絕對沒有人想過來瞧瞧的……當然,若是有什麼和幾位同氣連枝的好兄弟撞了過來,我也是極其歡迎啊……」慘叫聲中,白衣少女笑意盈盈,溫柔而耐心地掐斷了身前剩下的兩人最後一絲求救的希望。

榮記的兩位老板眼見那少女如此狠毒手段,心知夫妻兩人必然無幸,橫下心來頂頭就朝她撞了過去,兩人心想,拼了一死也不能讓她好過!可惜事與願違,綁得粽子也似的兩人重心不穩地才沖出兩步,眼前白影一閃,整個人便化為石雕,再也動不得半分,連張嘴朝那白衣少女吐口口水也作不到。艱難地轉過眼楮,便看到那喚作寧姬的少女雪白秀麗卻毫無表情的面孔。

「著急了麼?」白衣少女的話語溫柔得便如三月里的春水,听在兩人耳中,卻只覺得比十二月里刀鋒般的冰風還要寒冷可怕,「唉,不用那麼著急呢……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死得那麼容易的……」

「因為,你們欠我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明明是應該咬牙切齒痛恨的語氣,卻用那麼溫柔優雅的聲音說出來,極度的反差讓那原本無比純潔可愛的笑容看起來竟有著說不出來的詭異,與邪魅。

「是將你們切成三千零二十四片凌遲,還是扒皮放血了以後活生生地點天燈比較有趣呢……」

「其實腰斬也不錯呢……听說有人分成兩截了以後還可以寫上好幾個字喲……這可是相當有名的死法呢……唉,你們也說說意見,我會慎重考慮兩位的意向呀……」

「對了,我想起來了!」雙手輕擊,白衣少女笑容嫣然,便仿佛,眼前這些人的鮮血與恐懼全成了她的養料,越可怕,越惡毒,她便越溫柔,越美麗。

「以前曾有人提過一種很特別的死法呢,你們要不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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