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紅顏為君生 第218章 迷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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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宮人用自己的轎輦送了王選侍回宮,她告別了劉嬪,在錦雲嬤嬤的陪伴下一個人走路回去。

已是人間四月天,春風漸漸暖了起來,道旁的花花草草亦欣欣然地綻放這自己的美麗,可是面對這無邊的春色,她卻無心欣賞。

在後宮之中,孩子總是極其容易流掉,這其中的原因,每個人心里都清楚,而王選侍雖然千辛萬苦地保住了孩子,卻遭皇上冷落,皇後過河拆橋,袁妃冷嘲熱諷,就連宮人都能欺辱,懷著孩子都落得如此下場,怎麼不讓人心寒。

而劉嬪雖奉旨協理六宮,但按今日的情形來看,也是日日活在皇後和袁妃的冷嘲熱諷之下,每一步小心翼翼、謹言慎行,卻仍舊不缺人在雞蛋里挑骨頭。

而方才人如今便如這遍地的落紅,進宮才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失去了寵愛後,隨風飄落,枯萎殘敗,再無半點光彩。

抬頭望,春日明朗的天,湛藍而澄明,日頭暖洋洋地灑在這大地之上,吹醒了沉睡的一切,卻照不進這暗無天日的後宮,這一切才剛剛開始,她卻已經累了,可是如今,她如何能喊累?

回到宮里,宮門口的大匾已經換了,金色描邊的「承乾宮」三個字在正午的太陽之下奪目而耀眼,許是看慣了「永寧宮」這三個字的緣故,「承乾宮」三個字在她的眼里那樣扎眼。

永寧宮的牌匾還被宮人放在一旁,她心里忽然失落落地空了,從此以後,這宮里再不像從前那般永遠安寧平和,因為獨承乾坤雨露,便要承受其帶來的萬般後果,她無意卷入種種紛爭,卻在這場漩渦里越卷越深。

而承乾宮內,去年栽下的梨花又迎著春風盛開了,滿樹清素悠雅,花香陣陣,邊上的海棠亦相伴著嫣紅一片,紅白掩映下,繁榮熱鬧。

她的心卻是淒寒一片。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就算在寢殿里也能听到筎肆和小冬歡快的聲音,他們對梨樹真好,日日為它澆水、施肥,還是不是地剪剪枝。

記得小冬笑意盎然地說︰「娘娘,這花要剪去些枝子,才能結更多的果子呢。而且這減下來的花枝,還能給娘娘放在寢殿里,去去那滿屋子燻香的濁氣。到了秋天的時候,將果子摘了,擺在寢殿里,還能滿屋子的梨果兒香,娘娘肯定喜歡。」

一枝梨花斜斜的伸到她的面前,香氣直沖進腦子里,直似要逼出她的淚。

「一樹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屬何人。」她捻了花枝在手,心里酸楚,月兌口念出,而在她的心里,遺憾的又何止是一夜。

「命人剪些花枝放到比目閣去吧,中午到比目閣用膳。」她對身後的錦雲嬤嬤吩咐道。

飛雪般的花瓣兒繽紛而下,沾了她滿頭滿身,錦雲嬤嬤走到她身邊,輕輕幫她拂去發上的落花,目光閃爍道︰「娘娘,筎肆和小冬知道娘娘這般想著他們,在九泉之下也會笑的。」

「我只想他們留在我身邊笑……」淚沒有征兆地就這麼落了下來。

許久,她止住淚道︰「清禪寺的事已經查了這麼久了,也不知思銘查到線索了沒有。」

正在此時,有宮人前來稟告︰「御前侍衛思銘大人求見。」

她忙擦干淚痕,道︰「快請!」

就命人搬了桌椅到這梨花樹下,她坐在這白色花瓣雨間,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思銘一身鎧甲前來,拱手行禮後,將一張字條遞了過去。

「記得吃飯,晚上等我。」筆峰蒼勁有力,似乎比從前又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簡單的八個字讓她的心泛起了漣漪。

她將字條擰進手心,抬頭看向思銘,問道︰「清禪寺的情況如何?是否查到有用的線索?」

思銘不說話,將一個小小的盒子遞了上來。

她接過來,一打開盒子,便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奇香,這香味她似曾相識,卻不記得哪里聞到過。仔細一看,才發現盒子里裝的是一粒渾圓的紅色藥丸。

「**香?!」她驚異地叫出聲。

思銘點頭︰「娘娘好眼力。」

她倒吸一口氣,**香能讓人失去意志,致人神志不清,以達到催情的效果,那次魏忠賢便企圖用**香迷惑當時還是信王的皇上,卻被她識破,用銀針封住皇上的穴位才躲過一劫。

而皇上登基之後,**香被皇上列為皇宮禁藥。如今竟出現在清禪寺!

「不僅在清禪寺發現**香,現在還能確定侮辱那些宮女的並非刺客,而是有人暗中將**香下到僧人的膳食里,眾僧人神志不清,將宮女……」

思銘說到這已發不出聲,握住劍的手骨節分明,微微顫抖。

清禪寺一百余僧人,而宮女卻只有十來個……這說明了什麼?她忽然不敢想下去,對女人而言,被辱一次亦是無法承受的恥辱,更何況是被那麼***。奸。

真相總是太過殘忍,她看向正為她端了茶來的錦雲嬤嬤,眼中氤氳一片。錦雲嬤嬤到現在都未曾跟自己抱怨過,對于那晚的事更是只字不提,她亦不會去揭開傷口。可是她的心如被凌遲一般,一刀一刀,那樣的疼……

相較于那些為自己犧牲的人而言,她所受過的苦又算什麼呢?

「皇上可知道此事?」聲音里是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

思銘點頭︰「此事已稟告皇上。」

「皇上作何反應?」她急切地想知道皇上的態度,因為這關系到她復仇計劃的成敗。

「皇上盯著**香看了許久,並未說什麼,但是末將看得出來,皇上很憤怒,但是皇上並未說其他,只是叫我們暗中繼續查,但不許走漏風聲。」

繼續查,卻不許走漏風聲……這是為何?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盡力避開些人,不要讓別人知道你來過,以免別人知道我和皇上的關系已經緩和。回去後請幫我告訴皇上,字條我收到了,皇上政務繁忙,多注意身體。」

又命錦雲嬤嬤將一直準備著的蓮子羹讓思銘帶回去給皇上,看著思銘的背影,腦子迅速流轉,一些事情在腦子里漸漸變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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