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之海 第十九夜 權杖之一

作者 ︰

aceofwands

權杖ace通常代表一個計劃或行動的開端,而且是具體行動,提供夢想實現的好時機,代表創造與挑戰的精神。

雷加看著自己已經熟透失去原形的手,涌上心頭的怒火幾乎使他失去理智。身為將軍的自己居然被一個學徒級的新生給傷得如此嚴重,而且還是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妖火帶來的痛苦對一般人來說是難以忍受的,盡管雷加身經百戰,有過很多面對痛楚的經驗,但他還是無法完全忽視手上一波一波傳來的劇痛。

「媽的!你這小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要不玩死你就不是帶把的!」雷加惡狠狠的罵著,向安雅撲過去。本來還想慢慢的自己享用,既然這小賤人這麼不識抬舉,在自己爽完後就賞給兩個部下快活快活吧!

安雅一驚,她看到一個黑色的彪形大漢餓狼一樣向她撲過來,雷加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她已經來不及準備另一個法術應對了。身後兩個盜賊也反應過來,一個按住她的雙臂,另一個卡住了她的喉嚨,無論她用多大力氣掙扎都沒法使自己挪動分毫。

完了,安雅閉上眼楮,牙關一緊咬向自己的舌頭。她覺得與忍受被雷加這樣的男人強?奸相比,還是直接死了比較痛快。何況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經得住折磨的人,這樣下去說不定自己會屈打成招,給自己的家人帶來麻煩。

舌頭一痛,安雅嘗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又咸又腥,還帶著一絲甜味。她不禁想起自己前世所听說的,咬舌自盡的人通常是因為疼痛而失去理智,氣管內吸入大量血液窒息而死,或是由于劇痛刺激中樞神經,致使中樞神經損傷而造成死亡。這樣的話她必須要做到把舌頭齊根咬斷才行,否則如果一下死不了她可就慘了。

奇怪,往下咬的力道根本使不上,好像牙關被什麼人給捏住了。

同時她听到了一聲慘叫,聲音很大而且粗啞難听,她感覺果•露在外的胳膊上被濺上了一些溫熱的液體。

迪特里希踹門進來,外面的看守根本無法阻攔,他正好看到了雷加撲向安雅的那一幕。嬌弱的女孩被兩個男人緊緊按在椅子上,一臉絕望的樣子讓他的心里沒來由地一痛,這和他最初認為自己對安雅的憐惜只是出于被她外貌所吸引的認識是不相符的。

不管怎樣,他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研究自己內心世界的變化了。他一手捏住安雅的下巴,另一手拔出腰間的長劍一劍砍斷了雷加伸的離安雅最近的的右手,鮮紅的血液隨著那只手臂飛向空中,斷面就像玻璃一樣光滑,好像這才是它天生該有的樣子。迪特里希沒有理會雷加隨之響起的哀嚎,而是一腳踹在雷加的胸口,徑直把他踹的飛出了七米,狠狠撞在對面的石壁上。

兩個盜賊沒有作出反應,他們在迪特里希來到安雅面前的時候就連忙自動退到了門口。服從雷加只是因為他是他們的上司,而迪特里希是人類所有正規武裝的最高統帥,他在場當然是以他的命令為優先。現在他們的任務從「協助調查」自動轉換為了防止閑雜人等進入,以免泄露這里所發生的事。

難道自己得救了嗎?安雅不敢相信,所以她並沒有馬上睜開眼楮,也就不知道現在捏著她下巴,站在她身旁的人是迪特里希。殊不知自己現在這樣緊閉雙眼,脆弱中隱隱透著堅強的樣子比立刻放聲哭泣更加的引人憐惜。

迪特里希看著女孩依舊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像一雙蝴蝶的翅膀,微微顫動著,給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投上了閃爍的陰影,不知為何,這種稍顯病態的美比舞會上那樣的精心打扮更能攝動他的心魄。

難道她還想自殺嗎?咬舌自盡?

迪特里希本來十分糟糕的心情此時卻突然得到了一點緩解,甚至有點想笑,這丫頭原來是這麼頑固死板,不知變通的嗎?他可完全沒有看出來。

說她聰明是不假,但說她傻她還真的很傻。

「睜開眼楮。」迪特里希的語氣和他的內心截然相反,依舊冷淡,沒有什麼感情起伏,甚至還是充滿了命令的味道。

安雅听到這個聲音,頓時明白了捏著自己下巴不讓自己咬舌的人是想救她,而不是想留著她接受折磨。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迪特里希會來救自己,她還以為會像上次一樣,看見尤利塞斯黑色的長袍和月光般的銀發。

她不覺得迪特里希是會寵自己的master,所以她覺得把姿態擺的可憐一點比較能佔到便宜,畢竟像這樣高高在上,血液里充滿沙場冷硬的「純爺們」骨子里都是喜歡女人稍微弱勢的依靠吧,這樣更能滿足他們大男子主義的癖好。

于是她哭了。

其實也不完全是裝出來的,安雅本來已經在心里接受了死亡,但突然形勢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旋轉,一下子把她從地獄邊緣拉了回來,這多少給她一種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感覺。更何況她並不是不怕死,前世死在孤兒院時那種無力的感覺在她決定自殺時變成了更加強烈的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

本來這一世已經決定要好好活著的,要掌控自己的命運的。結果還是像以前一樣嗎?什麼都不能改變嗎?

而迪特里希的出現讓她有種強烈的失而復得的感覺,所以絕望被想哭的沖動替代了。

女孩並不是一睜開眼楮,看見他的臉就放聲大哭。而是慢慢的睜開緊閉的雙眼,有些迷茫的眨了一眨,才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在他們視線相觸的那一刻,她微微睜大了雙眼,一滴晶瑩剔透的淚水從她的左眼角緩緩滑落,像一顆斷線的珍珠,「啪」的一聲掉在了他的心底。

「你的行為很懦弱,知道嗎?」。迪特里希輕聲說道,他還是很冷淡,因為他一貫這樣。但如果任何一個與他熟識的人在場,都會對他語氣的柔化感到震驚。他的確不想再給安雅什麼刺激了,她很好的激起了他潛意識中的保護欲。

哭泣並不懦弱,那是發泄感情的一種方式,但任何人都沒有資格結束神賜予的生命——這是米涅娃聖典中的一句。

迪特里希開口還想說點什麼,也許是斥責。但並不是想對安雅違反女神教條的行為做什麼批判,盡管他之前不覺得安雅死掉或消失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但他現在也不敢想如果自己晚到一步。那麼自己將會如何的後悔。

也許人就是這樣,一個念頭就可以把自己從天堂帶到地獄,他知道也許自己無法放手了。

這時安雅輕輕靠在他胸前,微弱的抽泣了起來,清空了他腦子里所有想說的話。

安雅並不是成心想勾引他,但她現在要盡一切努力爭取他的好感,因為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關于在翡翠拱橋那段時間所發生的事。如果僅是雷加的奸?情,那麼她很樂意告訴任何一個向她詢問的人。但這件事牽扯到了太多人,尤利塞斯、塔里克,還有一個不明身份的女祭司,在她不明白這些人之間有什麼關聯,自己說出去會帶來怎樣的連鎖反應之前,是絕對不會開口的。

如果能讓迪特里希在心理上偏向自己的話,那麼也許自己回旋的余地會大一些。

雷加在胸膛正中了迪特里希一腳時積聚自己的力量,在胸口處將肌肉繃得像鐵板一樣堅硬,盡管如此,他還是被踢斷了四根肋骨。大量的血液從喉頭涌出,噴在地上,內髒一定是受傷了。他像一坨爛抹布一樣歪在牆邊。他的左手已經被安雅的妖火燒熟了,手腕以下沒有任何知覺,只有在黑色焦炭一樣的皮膚與正常皮膚的交界處傳來的陣陣痛感還提醒著他這只手還沒有丟,還有被牧師治好的可能。但現在他的右手連同一段小臂被迪特里希平整的砍斷,根本沒法用手去捂住胸口,或擦掉一臉血漿,只好癱在原地,將僅剩的斗氣凝聚在手臂的斷面處,止住隨脈搏不斷噴涌而出的血液。

「喂,」迪特里希冷冷地俯視著雷加︰「沒想到你的膽子還挺大的,看來我之前對你的評價有誤,對嗎?」。他說的是白銀之劍戰場上雷加因太過保守,怕敵方有詐而不敢主動出擊,從而貽誤戰機,間接導致一個師團全軍覆沒的那件事。就是因為這件事雷加被許多將領所嘲笑鄙視,認為他是個腦子里除了女人和s•m之外只有貪生怕死的家伙。迪特里希也不例外。

正是這場戰役毀了他的前途,讓他不得不離開前線,來到聖羅蘭修道院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副院長,一個掛名的「將軍」。

這相當于連降五級的懲罰是元老們在考慮到他曾經的戰功後給予的從寬處理,按說他應該以死謝罪的。就算是這樣,他本來也可以在遠離戰火的後方安安穩穩地過太平日子直到老死。可惜他狗改不了吃•屎,依舊色膽包天。把主意打到迪特里希的人頭上,把他得罪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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