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之海 第八十四夜 自我探索

作者 ︰

瑪莎是管家威廉姆的妻子,迪特里希這座城堡里的女僕長。威廉姆是一個令人無可挑剔的管家,恭敬嚴謹,辦事一絲不苟,從他站立的姿勢和走路時不留一絲破綻的行動方式,可以看出他年輕時是個相當厲害的戰士。如今盡管他人到中年,一只眼楮被覆蓋在黑色眼罩之下,僅存的右眼中射出的精光仍舊能嚇退一票與之對視的家伙。

安雅拿這種一板一眼的人一點辦法也沒有,況且盡管他沒有表示出來,安雅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感覺和迪特里希的其他女人沒有不同,盡管他對迪特里希的特別對待感到不解,但也絲毫不懷疑在過了新鮮勁之後安雅會被棄若敝履,不會對他一心敬愛的主人造成任何影響。瑪莎就完全不同,她是個富有愛心的溫柔女人,盡管在上流社會中見慣風雨,她依然對安雅充滿了同情,並且覺得迪特里希趁火打劫無依無靠的少女的做法非常不當。

「瑪莎麼……果然是她。」迪特里希用毫無感情的冷淡聲音低沉的說道,和他眼楮里燃燒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一直堅持,像你這樣出身良好的女孩應該得到淑女應得的對待,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床上。」他湊近安雅耳邊,輕輕舌忝舐著她的耳廓,耳語道︰「你我都清楚,你是個妖精,對不對?」他抽出自己的手指,安雅的突然感到一陣空虛,又猛地被熾熱的碩大塞滿。

「啊——!」安雅痛苦地揚起頭,下巴和脖子繃直形成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就像一只垂死的天鵝那樣,在進行著最後的哀鳴。迪特里希一口咬住安雅的脖頸,壓在她身上大力抽動。

「那只無能的山羊連你百分之一的美貌都沒有畫出來,你只有不穿衣服的時候才是最美的。」

安雅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在過這樣的生活,做迪特里希的禁臠的確比自己生活要輕松許多,而他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城里的所有人對她都十分恭敬,讓她完全不用顧慮女人間勾心斗角的爭寵問題。其實她本來已經做好了應付妒婦的打算,那就是一並武力對待。她很清楚自己就是把這些女人全都殺了,迪特里希也不會拿她怎麼樣,畢竟她是重要的祭品。

「你……看起來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艾麗婭坐在對面,愣愣的看了她幾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安雅很驚訝迪特里希這個幽閉狂會同意讓艾麗婭和自己見面,也不明白他是從哪里听說艾麗婭是自己的「親友」的,她和艾麗婭做室友的時間極短,也不是一個魔法系的學生。

「是不一樣了,」安雅模了模自己的胸口,衣服下面的肌膚晶瑩剔透,卡爾賓蘭集中營的徽記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它從來沒存在過一樣。古神殘破的精魂給安雅帶來了充沛的精力和狂暴的能量,現在安雅感覺自己就算不睡覺不吃飯,也能生龍活虎的過上幾個星期之久。這不是錯覺,進階到高級的元素法師都可以從自己所屬的元素中提煉能量,從而永葆青春與活力。安雅離這個層次還差得很遠,注入她體內的古神精魂提供給了她相當于跳級一般的能量,讓她在不自覺中,就可以吸收空氣、水等等並不屬于她魔法系統的魔力。

這樣的後果也會是很恐怖的,如果不加節制,就會像吸毒者那樣對精力充沛、飄飄欲仙的感覺不能自拔,最後汲取魔力過多變成怪物,或超出自身承受範圍而暴斃。從目前的記錄來看,後者的情況比較多一些。

但安雅明白,表面上消失了,並不代表它就真的不見了。古神凌駕于凡人之上的力量不容許自己的祭品有所閃失,就將那個威脅著自己生命的魔法印記壓抑在了它的系統底層中。但它還是存在的,就像一顆看不見的地雷。安雅不知道祭品具體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對自己絕對是弊大于利,她現在已經處處都受古神的精神影響,極易產生嫉妒的情緒。要不是她這個人本身偏抑郁,自我人格十分強烈,可能早就被精魂同化為單一感情的原始形態了。

那麼自己究竟可以依靠這種力量多久呢?假設自己失去了古神的庇佑,那麼離開了卡爾賓蘭,級數也達不到要求的自己,是不是就會血濺當場,死于非命呢?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得到了力量,她才不要當迪特里希的度過余生。

「不光是外表,還有你的內在……恩,氣質吧。」艾麗婭的聲音把她從凌亂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感覺你比以前自信了許多,也成熟了,怎麼說呢……女人味?」她促狹的一笑,貼近安雅小聲說道︰「我听艾博麗大公夫人說,現在公爵每夜都在你房里留宿,就算在外面的時候,也不再和以前的情人來往了,讓整個上流社會的小姐夫人們痛不欲生啊!是這樣嗎安雅?公爵對你好不好?」

「挺好的,」安雅生硬的笑了笑,她覺得自己沒法和艾麗婭如此親密的討論私人話題。「艾麗婭,看著我。」她的眼楮突然睜大,里面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她清空自己的第思想,將自己完全覆蓋到艾麗婭逐漸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大腦中。

「哎?」艾麗婭剛把目光與安雅的對上,就進入了一種做夢一樣的境地,她突然感覺自己的感覺全都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安雅的感官所感覺到的一切。

「你就是安緹諾雅•範•拉弗萊特,這一陣子你的心情非常不好,會極其尖酸刻薄的對待接近你的每一個人,除了正常的吃飯睡覺,你不會對其他任何活動有興趣,並且只想一個人呆著,明白嗎?」。

「是的,那麼你是誰?你這副指手畫腳的樣子真讓我討厭。」艾麗婭睜著空洞的雙眼回答道。

很好,起效還挺快的。安雅滿意地想,這樣的效果對于第一次使用魅惑的安雅來說是個相當好的開始。「我當然是來看望你的艾麗婭•斯平內特了,帶著對你遭遇的一點不屑和一點嫉妒,我將很高興的離開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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