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絮幻的母親一夜未眠,黑暗中感覺到女兒均勻的呼吸之後,她起身幫小絮幻蓋好踢開的被子,這個孩子從小就有踢被子的習慣。女兒的委屈她怎麼會不知道,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因為她的無能,讓女兒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和淒苦。
當舉起她手臂的時候,小絮幻疼的蹙眉,在夢中痛吟了一聲。
母親輕輕的撫模著她的細細的手臂,猛然發現有些異樣,急忙的打開幽暗的台燈。
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幕,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眼淚瞬間充盈了眼眶,女兒手臂上滲出了血,她無比輕柔的拉起了絮幻的衣袖,看到那厚厚的紗布時,她的心揪在一起的痛。心疼的窒息。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受傷的?
母親雙手顫抖的解開絮幻的衣服,看到小身體上那些青紫的淤痕後,她的心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上一般的沉悶,哭得喘不過氣來。又怕吵醒她,用手緊緊的捂住嘴。身體瑟瑟的顫抖。
心里是刀割般的疼痛,她緩緩的幫女兒穿上衣服,關了燈,手臂輕柔的抬起絮幻的小腦袋,將她脆弱到極點的身體抱在懷里。無比疼愛的親吻著她的發絲,哭著低喃︰「幻幻,媽媽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是媽媽連累了你」
被吵醒的絮幻,听到媽媽的話,心中的倔強瞬間崩潰,一陣酸澀涌上鼻尖,她強忍著淚水窩在母親懷里,靜靜的感覺著母親的心疼。
晶瑩的淚從眼眶里掉出來,順著小臉流到下巴處,委屈的哭聲快要從她咬緊的唇瓣里迸出!
黎明前的黑暗中,相依為命的母女痛苦的與命運抗拒著、掙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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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勞累的絮幻很晚才起來,睡眼惺忪的小女孩凌亂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趴在床上,眯起一只眼楮看了看床邊的鬧鐘。
「啊遲到了」絮幻猛地坐起身,忘記了手臂上有傷,疼得她縮著肩膀,一陣呲牙裂嘴。
「怎麼了?怎麼了?」坐著輪椅的母親听見女兒的慘叫,緊張的過來看看,一臉的心疼。
絮幻看到母親後微怔,眯著笑嘻嘻的眼眸盯著精心打扮的母親,撒嬌似的說道︰「媽媽,你今天真漂亮!」
母親也笑得格外的高興,看了看心愛的女兒寵溺的低喃︰「快起來,媽媽給你做了早餐,吃完去學校和老師好好的道個歉」說完,輪椅便轉了一個身,媽媽劃著輪椅去盛飯。
想到學校絮幻低著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下床走到桌子前,看到豐盛的飯菜之後,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平時節儉持家的母親,小腦袋里拼命的搜索今天是什麼日子,可是許久都沒有結果。
「媽媽,今天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嗎?」。她詢問。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著忙碌的母親。
媽媽正在盛飯的手忽然停了下來,眼神變得傷感,不過只是一瞬間,下一秒她便笑了起來,轉過頭看著女兒好奇的小臉,寵溺的說道︰「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今天媽媽身體好多了,想做點好吃的給幻幻補補身體」說著,母親的目光落在了女兒受傷的手臂上,心疼了好久。
絮幻燦爛的笑著,伸出手指抓起一塊肉放進了嘴里,有些干裂的小嘴貪婪的咀嚼著,高興的說道︰「媽媽真好!」
就這樣,一頓飯在歡樂中度過,母親沒有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絮幻也是不停的撒嬌,逗媽媽開心。
告別了媽媽之後,她便背著包包去了學校。她知道老師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的,不過,為了媽媽,絮幻決定去試一試。畢竟媽媽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絮幻能好好的學習,將來出人頭地、做個有能力的人。
奇怪的是,老師並沒有為難她,昨天去她家中,看到那個一貧如洗的家和重病在床的母親,老師的心中騰起了些許的疼惜。老師告訴她,媽媽求了她很久。小絮幻寫一份深刻的悔過書就可以留下。
絮幻高興的不得了,興奮的回到教室寫悔過書,嬌美的女孩腦海中是媽媽慈祥的笑容,想到早上媽媽疼愛的表情,她身上的傷痛頓時不那麼痛了。
下午,她破例沒有去酒吧賣酒,而是早早的去了醫院,買了藥之後興奮的跑回家去。
夕陽似一團大火照耀著路上嬌小而瑩白的身影,像是要吞噬她、包裹她一般。小女孩臉上洋溢著笑容,調皮的撿起樹葉擋住眼楮和陽光捉起了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