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幻已經絲毫沒有了力氣,癱軟在氣墊上,慢慢的放開了咬得滲出血的唇瓣,大口大口的呼吸。嘴里灌了好多的海水,又咸又澀。
依舊神采奕奕的殷澈希,蓬松的頭發為他添了一份瀟灑,大步的走近小女孩冷得顫抖的小身子,俯身,伸手輕輕的拍打她冰涼的臉頰,低語︰「還活著嗎?」。
「可以了嗎?」。臉色蒼白的絮幻,含糊不清的說道。她只想听到結果。
冷傲的男人微微的蹙眉,打量著她,這麼小的身體里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她全身不停的戰栗,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頰,流著血的小手仍舊死死的攥著把手,不是不想放開而是已經沒有了知覺。
冷冷的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後,放了揚聲器。
「喂,澈希」博然的聲音傳了過來。
「歐陽集團的事情不用再查下去!」冷鷙的說道。
「怎麼了?澈希,事情有變化,能不能再給他們兩天的時間」博然誤以為他要盡快結束這件事,小心翼翼的說道。
殷澈希俯首看了看紅著眼,死死盯著自己的脆弱女孩,淡淡的說道︰「這件事不再追究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絮幻用盡全身力氣,支撐著身體等待著男人的宣判,听到最後五個字,一顆心才放了下去。深深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男男姐不用離開,歐陽集團也保住了。
殷澈希饒有興致的看著身下的女孩,蝶翼般濕漉漉的睫毛還在顫抖,可是嘴角竟然漾起一絲顯而易見的微笑。
這個甜美的微笑如毫無依附的羽毛般飄零在的心里,雖然不是為了他,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搬開她紅腫的雙手,看著那還流血的勒痕,心頭不禁一痛。微微用力將她冰涼的身體揉進了自己溫熱的胸膛里,俊朗的側臉輕輕的揉搓著她頭頂的濕發。
「你這個笨蛋,就不知道疼嗎?」。他罌粟版魅惑的聲音低低的在絮幻的耳邊縈繞,起身抱起女孩。
狼狽的絮幻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閉著眼楮,滾燙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浸濕了男人的白色的襯衫,她放縱了自己一次,卸去了所有的防備,窩在他的胸膛里第一次委屈的哭出聲,像是一個小孩子一聲一聲哭的讓人心碎。
「好累好痛」她痛苦的嚶嚀。
殷澈希深邃的黑眸有過片刻的恍惚,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因為她是夢語的替身,是報復焱儒的武器,還是他強迫自己不能再想下去。沒有人能夠取代夢語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他,有多麼的反常。
絮幻現在只能算是他眾多女人中最堅強,最年輕,最倔強的一個,他把她圈養起來,看著她痛苦的申吟求饒後的淒楚感覺一陣莫名的快感,他要將她的野性,稜角全部去掉,教成第二個听話、懂事,嬌柔的夢語。可是看到她吹彈可破的肌膚因為自己的對待變得冰冷,看到她為了朋友不惜犧牲生命的韌性,心中似乎騰起一股許久都沒有的波瀾。
殷澈希低咒自己的恍惚,深邃的眼眸更加的黑亮,俯首,狠狠的吮吸著女孩被海水浸泡的蒼白咸澀的唇瓣,口腔中熟悉的血腥味道,讓他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愛,有時會在無聲無息間襲來,就算再冷酷的人也抵擋不住它的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