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夜幕,悄悄的掩蓋著白天的浮躁,起風的天,帶著幾分肅殺的味道。
豪宅的燈火通明,一個黑色挺拔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許久,手上是撕打後留下的傷口,簡單處理過,還有淡淡的血跡。
「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聲調緩慢而利落。他端坐在電腦旁,對著屏幕的眼眸里閃著寒光。
「奕先生,我這邊一切準備就緒」電腦那頭看不到臉,只有一雙腿和一直夾著雪茄的手。煙幕繚繞般透著詭異。
「很好」
「現在就差少爺那邊不想傷害到少爺」男人有些擔憂的說道。
奕先生一怔,微微的後仰,冷冽的眼眸看著站在窗前的兒子,「我會處理,做好你該做的事情,你那邊不要出任何差錯,沒有我的命令,誰的話也不要听,包括我的兒子」
「是,奕先生」
隨即電腦被關掉。
奕焱儒冷笑一聲,抬起頭,眼楮里的愁思一閃即逝。轉過身,儒雅的臉龐那麼憔悴,蹙眉,看著自己的父親︰「你要怎麼處理我?」
奕先生,手指輕舉一份報告,淡淡的說道︰「這是你要的dna檢測報告,指紋比對報告,夢語果真的回來了」他要用夢語牽制著焱儒。
焱儒果然一怔,大步的上前接過報告仔細的閱讀,眸子顫動著。
「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總有一天我的這些東西全部歸你所有」他陰冷如冰,一臉的貪婪。
剛剛撕打過的氣息還沒有散去,盯著眼前命令手下抓住自己的父親,焱儒心寒了一半。
強烈的心痛讓焱儒緊抿著唇瓣,盯著自己的父親,警惕的蹙眉道︰「你看重的永遠都是你的錢,你只不過想利用我幫你處理澈希的財產,幫你搶殷氏的股份,你什麼時候真正的做過一天父親。現在逼迫自己的兒子背叛兄弟,這難道就是你教給我的忠義嗎?」。
「哈哈哈」中年男人大笑起來,起身,對視著頂撞自己的焱儒,咬牙切齒的說道︰「忠義?兄弟?他把你當兄弟了嗎?這麼多年,他們殷家只是把我們父子當成最忠實的看家狗,哪里來的忠義和兄弟。焱儒,你真是天真!」
四目相對。焱儒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壓迫感和屈辱感。win6。
微微蹙眉,無奈的低語︰「我有自己的事業,殷氏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還有,我勸你罷手,我不會讓你傷害到他,而且殷澈希比你想象的要難對付的多,我更不想看到最後受到傷害的是你!」說完,焱儒轉身準備離去。
「這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如果你不站在我這邊,我就只能攻殷澈希的軟肋,到時候你不要怪我,來人!把少爺關進房間,明天送去法國」奕先生心意已決。
焱儒一怔,瞪大了眼楮看著父親。
十多個黑衣保鏢挺立的站在焱儒的面前,手中端著麻。醉槍,手槍,量他再好的身手今天也跑不掉。
屋內的氣氛變得異常的緊張。
焱儒冰冷的看著面前的幾個人,眼楮里肅殺般讓人恐懼。
這樣抓狂的局面再次的發生,很多年前,夢語被傷害的畫面歷歷在目,這麼多年他親眼目睹了殷澈希失心般的痛苦。
如今他要去保護殷澈希還是保護殷澈希的女人?他要對付自己的父親,還是要對付殷澈希?
這樣艱難的選擇為什麼總是要他來做。
「父親,就算我求求你,不要對付殷氏,不要對付殷澈希」焱儒的眼眸里帶著頹敗和乞求。他在央求他的父親。他有著最後的一絲幻想。
「給我帶走!」奕先生已經听不進去這些,他對殷氏窺視了一輩子,怎麼能因為焱儒的懇求就此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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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微涼
絮幻穿著白色長裙坐在窗前,靜默的看著灰色的天空。情緒糟爛的一塌糊涂。
一整天都在不安穩和恍惚中度過——
「這個夜,靜的太蹊蹺」小女人紅唇微啟,淡淡的自言自語。
整整幾天的忙碌沒有消散她心中的酸澀,殷澈希也有好久沒有來這里。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在想他。
絮幻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通了——
听著電話那頭的「嘟嘟」聲音,絮幻愈發的緊張,低垂的睫毛微微抖動。
「您好,殷先生正在開會,請問您是誰?如有留言稍後可以幫您轉達」通訊秘書甜美的聲音響起。
絮幻一怔,光潔的小臉微紅,還是第一次听見有人幫他接電話。
「我是不用了,謝謝」絮幻連忙掛掉了電話。
心中微微震顫,大氣都不敢出,不禁嘲笑自己膽小。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有幾個人影在樓下的花叢中走動。管家一臉嚴肅的站在路燈下,她猛然一驚,不會是羅恩又闖禍了吧。絮幻急忙的跑下樓。
樓下的女佣簇成一團又分散開,低頭認真的尋覓著什麼。還肅宅掩。
「這里怎麼會有茉莉。花的香味,快點找出來,處理掉!要是被尹先生知道就死定了」管家有些驚慌的說道。
絮幻不解的看著管家。
「為什麼不能有茉莉。花?」絮幻壓低聲音問道。
管家猛地回頭,看了看她,微微的鞠躬,恭敬嚴肅的回答︰「這是規矩」
絮幻秀美的眉蹙起,看了看忙著拔出茉莉的女佣。
「管家,茉莉都在這里了,估計是花苗里摻雜了幾株」女佣捧著一束茉莉。花說道。
那雪白的花瓣,綠油油的葉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好美又好倔強的花,它如百合般清純,又不如百合般嬌貴。
「給我吧」絮幻被它迷住,伸出小手說道。
所有人一怔,這次注意到管家身邊的小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女孩長發在夜風中吹拂,白色的連衣裙隨風飄舞起來,那清澈的眼神,絕美的小臉還有一身和茉莉相似的氣質,眼楮直直的盯著管家的臉,倔強美麗,讓人不忍拒絕。
管家沒有回答,轉身離去。
女佣微怔,遲疑了一下,淺淺一笑,將手中的花束交給我了絮幻。好心的叮囑一聲︰「殷先生不喜歡這種花,小姐欣賞過,記得在他來之前扔掉」
絮幻微怔,連忙點頭,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走遠的人群。
原來是他不喜歡茉莉。
反正他也不會來,這些花扔掉太可惜了。
她低頭嗅了嗅花香,「真的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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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氏集團里,氣氛緊張的讓人窒息。
已經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忘記了下班的時間,全部投入緊張的工作當中,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和披露,幾天之內,集團噩耗不斷,擔心飯碗的職員拼了命的工作。
開了整整一天的會,會議門終于打開了。
「奕焱儒跑哪里去了?」殷澈希一出會議室,就質問一旁的助理,濃眉緊鎖。暴戾的眼神里透著要殺人的恐怖。
身旁的助理嚇得全身顫抖,結結巴巴的說道︰「听說去法國開會」
「听說?找死是不是?」他停住腳步,蹙眉質問。
助理急忙的低下頭解釋,「一直聯絡不上奕少爺,只查到他出島的航班記錄,是去了法國」助理快要崩潰了,冰涼的手心里滿是汗。
「不管你用什麼方式,給我找到他,叫他立刻回來見我!否則你也別來了」殷澈希深邃的眸子里閃著警告的氣息,狠狠的說道。
他不會相信他的兄弟會把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怎麼會一時之間焱儒盯著的多處產業出現嚴重問題。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焱儒。
「殷先生,有您的電話」女秘書殷勤的拿來手機,看到殷澈希冷冽的臉,嚇得結巴起來。
他看都不看秘書,拿過電話點擊了一下通話記錄。
看到是絮幻,臉上的冰冷才緩和一些,眸光閃過一絲的溫暖。
「她說什麼了?」男人冷冷的問道。
「啊?沒有,沒有說什麼就掛斷了」秘書失了魂似的回答。
「下次這個號碼來的電話,全部轉接進去」他冷冷的留下一句話。
男人徑直的走進私人電梯,身後隨著兩個保鏢,離開了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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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國的一個小城鎮里,一向溫文爾雅的焱儒被困在了一間破屋子里,失去了任何的聯絡方式,整個人要瘋掉了一般,胡須長了出來,看起來頹廢消瘦了很多。
他焦慮的走到窗前,透過窗戶看了看站在門外的雇佣保鏢,少說也有二三十個精英。
「shirt!」他低罵一聲。
一定要想辦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