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兒真是開心果,這不,把我們都逗笑了呢。」白老太太聞言臉色一僵,隨後笑著解釋道。
白惜舞含羞帶怯的目光瞅著俊朗的司馬玉軒,一顆芳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白惜染听了白老太太那胡亂瞎掰的話兒,滿臉黑線,這白老太太果然偏心偏的不得了,明明和她們在說親事,可當司馬玉軒一來,就變成夸獎白惜舞了,她這是在變著法兒在司馬玉軒跟前表揚白惜舞嗎?
司馬玉軒瞧著白惜染低下的小腦袋,藏在袖中的手,緊緊的握著,縴細的青筋直跳。
「祖母——」白惜舞挨著白老太太,縴細的小手抓著白老太太的手臂,甜美的聲音響起,「祖母,听說這個季節啊,傲雪山莊的薔薇花開的正艷,舞兒想念姑母了,舞兒……」白惜舞聰明的說了一個開頭,後面的羞澀的並未說下去,但是白老太太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軒兒,舞兒遲早要嫁入傲雪山莊的,你明日就帶舞兒一起回去傲雪山莊見你母親去。」白老太太很是看好白惜舞和司馬玉軒,一個是她疼愛如寶的嫡親孫女,一個是她越看越中意的外孫,如果兩人結為夫妻,她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白惜舞聞言,心里開心極了,絕美精致的小臉上爬滿了紅暈。
「厄……外祖母,我這幾天可沒有空,我還有事呢。」司馬玉軒見白老太太又想亂點鴛鴦譜,他心里雖然不悅,可不能說出來,誰讓對方是疼愛他的外祖母呢。
白惜舞听到這話,不啻于從雲端跌入冰窟里,這表哥也太不識好歹了,她心心念念的喜歡著他,可他一進屋,他那眼珠子就想抹了蜜糖似的粘在了白惜染那野種身上。
「祖母,既然表哥沒有空,就改日吧。」白惜舞瞪了一眼白惜染後,接著笑著用清脆悅耳的聲音說道,其實心里將司馬玉軒惱死了。
「還是舞兒識大體,呵呵……如果你染兒妹妹有你一半的好,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白老太太不屑的瞅了一眼白惜染說道,她對于夏迎春(白惜染之母)的來歷頗有微詞,更何況白惜染是不是白家的種,這事情還有疑團擺在那里呢,雖然自己兒子不在乎,可是她白老太太很重視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查不到白惜染的生父是誰?
白惜舞聞言,如驕傲的孔雀一樣,揚起下巴,蔑笑著看向白惜染。
「祖母,那惜舞姐姐和楊家的親事?」白惜染瞧見白惜舞的高傲的神情,低垂的臉上狡黠的一笑,似不經意的提醒道。
她知道她如果此刻不把這件麻煩事給處理掉,及笄後,肯定是要讓她嫁去楊家變成瘋子了,所以,激怒白老太太,也得把這事情給辦了!
「白惜染,你胡言亂語什麼?」白惜舞一听白惜染故意將此事提出口,不由得勃然大怒,這不,不喊她五妹妹了,而是喊她全名了。
這個時候的白惜染,揚起小腦袋,笑的甜美的如風中搖曳的清麗芙蕖花兒,雪白粉女敕,清香甜美,誰見著了都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嗅上一嗅才好。
「惜舞姐姐,剛才可是你說的,你說千金茶會上,那楊家公子對你一見傾心,這輩子非你不娶什麼的。」白惜染笑眯眯的說著,好像剛才白惜舞確實是這麼說的。
可是白惜舞不是這麼說的,她說的是楊家公子在千金茶會上對她說他看上了她的五妹妹白惜染,她沒有想到白惜染顛倒黑白的功力和她不相上下。
「白惜染,你不要胡說,楊家公子喜歡的是你。」白惜舞可不能承認,更何況是在未婚夫司馬玉軒跟前呢。
「我還未及笄ヾ,如何去赴千金茶會!惜舞姐姐,我听說有句話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哎呀呀,胡言亂語的下場可是會被冰雹壓死的!」白惜染皺著秀眉兒,模樣兒天真無邪,笑的越發的甜膩。
司馬玉軒听著白惜染這話,優美的唇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容,看著這麼機敏可愛,冰雪聰明的丫頭片子,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她的一顰一笑奪去了目光。
「惜舞表妹,若是你喜歡那楊家公子,表哥會和舅舅,舅媽說我願意主動退了我們的婚約的。」司馬玉軒覺得真是太巧合了,他正琢磨著如何把這門他不樂意的親事給退了呢。
「……」白惜舞听到了這話,立馬眼眶內涌現了氤氳之氣,楚楚可憐的快速起身,過來拉住司馬玉軒的手,「表哥,你不要听那野種胡說,我和你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楊家公子看上的是這野種。」她指著白惜染的方向冷蔑的罵道。
「舞兒,莫要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白老太太雙手捧著精致的茶盞,揚唇笑道,只是笑容未達眼底,心里將曹娉婷罵了個半死,這野種野種的怎麼能讓孩子掛在嘴邊呢?
一氣之下,白惜舞竟然出口罵白惜染野種了!司馬玉軒呆愣住了,這還是他那溫柔的惜舞表妹了嗎?
白惜蝶錯愕,她沒有料到白惜舞這麼恨白惜染,但是這和她無關,她只是淡淡的坐著喝茶。
白惜芳早已見怪不怪,她的娘親早就教導她,必須和嫡女搞好關系,將來才有希望被正室曹夫人許配一門好親事,所以,白惜芳當然是站在白惜舞這一邊的。
白老太太偏寵白惜舞,裝模作樣的說了白惜染一句後,她就當沒听見野種二字,雖然她此刻的臉色黑如鍋底,但是她就是不發一語,只是眼神犀利的看向白惜染。
按照以往,白惜染是絕對不會說這種話的,她真是很奇怪,她這個孫女如何摔了一次荷花池之後,這性格似乎大變了?
對于白老太太探究的深沉目光,白惜染大膽的和她直視。
心道,庶女是青菜白菜嗎?想賤賣就賤賣?
「惜舞姐姐,好女孩兒是不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的,你這麼說染兒是野種,染兒很不開心,爹他也會不開心,所以,惜舞姐姐,莫要再說染兒是野種,否則真要失了大家閨秀的風範了!」下跪在地的白惜染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一雙濕漉漉的秋水明眸看向白老太太。
罵人不帶髒字?白惜染真有一手,司馬玉軒眉梢一揚,只是在看到白惜染發紅的眼眶,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于是他狠狠的瞪了瞪白惜舞一眼。
白惜舞,敢罵我是野種,那就看看野種是如何把你愛在心尖上的的未婚夫給搶走的!
「祖母……嗚嗚……她凶我……嗚嗚……」白惜舞見白老太太臉色難看,馬上甩出哭功,她的螓首一個勁的埋在白老太太跟前,嘴里還說不活了的氣話,這不,白老太太越發的看著白惜染不順眼了。
「五丫頭,她是你姐姐,就算說話欠妥當,自有我這個做長輩的教訓,還輪不到你這個做平輩的去辱罵!」白老太太 的一聲摔掉了月白錦彩制作的精致茶盞,她隨即握拳咳嗽了一聲。
辱罵?哈?她有辱罵白惜舞嗎?
「祖母,你一定要罰她,祖母,我可是她姐姐啊,她竟然這般不知禮數的罵我,她……她……她如果嫁出去了,憑著她這種脾氣,肯定會給我們白家的門風抹黑的。祖母,你若為了她好,可一定要罰她!」白惜舞看到司馬玉軒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白惜染,心里越發的惱怒,一口氣說完就暈倒了!
「舞兒,舞兒——來人吶,快去請大夫!軒兒,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過來抱著舞兒……」白老太太見白惜舞突然暈厥,急的驚慌失措,急急喝道。
「你,去外面庭院跪著!如果舞兒不原諒你,你就一直跪著!哼!」在看到下跪著的白惜染,雙眸氣得發紅,沖著白惜染吼道。
……
一直柔和的風忽然間大了起來,樹枝被風兒吹得喀嚓喀嚓的作響。
大風刮落樹上女敕黃相間的葉兒,攪起地上的落葉,在漫天舞動著的葉片兒,轟轟雷聲由遠及近,漫天烏雲黑沉沉壓下來,天色迅速轉暗。
一個時辰下來,白惜染連苦嘆的力氣也沒有了,僅木然僵跪著,直到天空里飄著無邊無際的雨絲。
越發昏暗的夜色里,一柄寬大的油紙傘兒,一抹頎長的身影緩緩向白惜染走去,月白長衫如雪,如夜晚的一株傲然綻放的雪曇花,遺世**,絕色傾城,只是在一片陰暗中,他那臉色愈發的陰鷙。
------題外話------
ヾ及笄︰古代女子滿15歲結發,用笄貫之,因稱女子滿15歲為及笄。也指已到了結婚的年齡,如「年已及笄」。
本文因為劇情需要,設定女子及笄1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