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轎一路出了城,跟其他的花轎匯集在了一起,隊伍浩浩蕩蕩的朝著皇城前進。
花轎內,莊逍遙不斷的運功驅毒,可是進展卻讓他很是失望。這毒藥不但氣味詭異,連毒性都如此的詭異,一吸入那些香甜的氣味以後,整個身體就僵硬無比,而且不管怎麼用功都無法將體內的毒素驅除。真是見鬼了。
從江南到皇城有三天的路途,在努力了一天一夜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反而感覺身體更加的乏力了以後,莊逍遙終于是放棄了繼續浪費體力。而且現在木已成舟,自己已經被送上了花轎,那也只有認了。听聞這個鄂子督每年納入宮中的妃子都有千兒八百的,他後宮的那些女人估計一個城都裝不完,而且皇帝召喚妃子侍寢都是翻牌子的,他總不會那麼倒霉,才剛剛進宮就被翻到吧?
這樣想了以後,他也就慢慢的沉下心來,不再掙扎了。
花轎大軍在三天以後終于安全的抵達了皇城,而莊逍遙也發現自己身上的毒素似乎是減弱了不少,至少已經可以自由的活動了,不會好像一個木偶一般。
進了宮里,所有被選入宮中的女子紛紛下轎,由各自的丫鬟攙扶著,前往安排好的宮殿中休息。
莊逍遙被安排在了落霞殿,不過他身邊連個服侍的丫鬟都沒有,看起來倒是有些寒磣。
侍候的太監見狀,隨隨便便的給他安排了一個小宮女,就讓兩人前去落霞殿去了。
落霞殿所在之處比較偏僻,在皇宮的最北邊,隔壁就是冷宮,不過這里卻難得的清幽,十分符合莊逍遙的喜好。
「你叫什麼名字?」進入落霞殿中,里面的布置十分的簡陋,甚至還不及自己的家中,里面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明顯已經空置了很久了,也沒有人來打掃。
听到莊逍遙的話,那名被安排過來的小宮女有些不情不願的回答,「回主子,奴婢春蓮。」
「春蓮是吧,你打掃一下屋子吧。」莊逍遙說著,也不管春蓮是否願意,就徑自的走出了院子。
院子里有些空蕩蕩的,只有一棵老樹,上面還吊著一個秋千,也不知道以前到底是誰住在這里的,周圍的雜草已經枯黃,也沒有人清理。
真是個荒涼的好地方,看來自己在宮中的日子以後也不會太好了,就看那小宮女和剛才那太監的態度看來,他就已經猜到了。其他的那些小姐要麼都是官家小姐,要麼都是富甲一方,早就已經在宮中打點好了一切,可是自己,莊家在南方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不過明顯他爹是過分的相信喬兒的美貌,根本就不屑花錢打點關系。
在院子里隨意的找了快干淨的石頭坐了下來,看著湛藍的天空,莊逍遙開始為自己未來的生活打算了。
春蓮雖然是滿心的不願意,不過見莊逍遙一點都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也只有自己動手了,畢竟將來自己還是要住在這里的,而且莊逍遙再怎麼著也是個主子。
看著春蓮進進出出的忙碌著,莊逍遙干脆的拿出了懷里的玉簫,吹了起來。
幽幽的簫聲自偏僻的深宮中響起,讓人听著感覺分外的幽怨。
敬事房中,由于有新進了一千零二十八個秀女,所以這里也多出了一千零二十八個牌子。
老太監顫顫悠悠的將牌子一個個的掛上去,一邊掛嘴里一邊念念有詞,不過聲音太小,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念叨些什麼。
「師傅,這些舊的牌子怎麼處理?」老太監身後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他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慢了牌子,不多不少,正好也是一千零二十八個。
「拿去燒了吧,這些都是進宮十年從來沒有被寵召過的秀女。」老太監渾濁的眼中沒有太多的感情,語氣也是淡淡的,掛著牌子的手不斷的顫抖著。
「是,師傅。」小太監脆脆的應了一聲,端著托盤走了出去。
看著重新被掛上去的新牌子,老太監嘆了一口氣。
「年年來新人,年年換新牌,也不知道哪一年皇上才可以真正的看上一個妃子,留下個子嗣。」
安靜的敬事房內,那些嶄新的牌子仿佛在無聲的回應著老太監的話。
「皇上,昨夜新的秀女都進宮了,太後娘娘讓您今晚去敬事房翻牌子,召新來的秀女侍寢。」御書房內,宮女侍衛都安靜的站立著,一個身影背手而立,站在牆壁前面那副大大的水墨畫前,出神的看著畫。
一個年邁的老太監弓著身子,畢恭畢敬的對著那背影說道。
「知道了。」男子似乎是有些不耐,不過卻還是淡淡的應了聲,再一次的看了一眼那副水墨畫,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男子劍眉星目,剛毅的臉上帶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陰沉的臉色讓人感覺一陣的寒意,他正是無塵的君王,鄂子督。
看了一眼依舊候著的老太監,鄂子督知道,今日自己要是不乖乖的去敬事房翻個牌子的話,後宮的那位老祖宗明天肯定又要到自己的面前上演一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了。
嘆了口氣,他抬腳走出了御書房。
老太監見狀,馬上一喜,連忙跟了上去。
御書房到敬事房的距離並不遙遠,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就到了。
進入敬事房內,看著掛滿了一牆的那些秀女的牌子,鄂子督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碧玉珠子,隨手一丟,剛好砸中了牆上的一個牌子。
牌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面刻著一個名字,赫然是「莊紫喬」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