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更聲響起了,鄂子督在竹林里,一等便是整整兩個時辰。
屋子里還是很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
突然,原本亮著的燈,熄滅了。
鄂子督見狀,猛的起身,拳頭緊握。
「啊——」莊逍遙的叫聲,突然自屋內傳了出來。
此時的鄂子督,一听到莊逍遙的尖叫,馬上什麼都不管了,直接就從竹林中沖了出來,然後破窗而入。
「你干什麼?」見死活賴在自己房里的易裘不但不肯離開,還惡劣的將自己房間里的油燈吹滅了,莊逍遙淡淡的問了一句,卻突然听到了「砰」的一聲,一個黑影從窗外沖了進來。
「你們在干什麼?」一進屋,連屋內的情況都還沒看清楚,鄂子督就惡狠狠的問了出來。
油燈再次的被點上了,易裘此刻正斜斜的躺在莊逍遙的床上,衣衫不整,臉上帶著揶揄的笑意。
「皇上真是好興致,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我這小茅房是想要干什麼?」見到一臉怒意的鄂子督,易裘卻還在不怕死的調侃。
莊逍遙一額的黑線,此刻他終于是明白了易裘為什麼會吹滅油燈了。娘的,這個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想要讓鄂子督誤會嗎?
「易裘!你不要以為朕不敢動你!你……」瞪著易裘,鄂子督的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
只是話才說了一半,卻被易裘冷冷的打斷了。
「我怎麼樣了?你現在是想要動我了嗎?」淡淡的掃了鄂子督一眼,易裘懶懶的躺在莊逍遙的床上,還露出他那性感的胸月復部。
莊逍遙有些疑惑的看了易裘一眼,明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個胖子,怎麼現在居然會有那麼肌理分明的胸月復肌?難道這個易裘,也是用什麼方法易容了嗎?
見莊逍遙看向自己,易裘還很騷包的對著他拋了個媚眼,惹得莊逍遙一陣白眼。
「易裘!他可是朕的女人!你難道還想要踫嗎?」冷冷的看著易裘,尤其是在看到他對著莊逍遙拋媚眼的時候,鄂子督更是瞪直了雙眼,恨不得將易裘那一雙眼楮挖出來。從牙縫里迸出來那麼一句話,鄂子督瞪了一眼那個不守婦道的莊逍遙一眼,卻惹來莊逍遙漠然無視的眼光,讓他心里的那一把火燒得更加的旺盛了起來。
「是嗎?就算是你踫過的女人又怎麼樣?老子就是看上了,你能把老子怎麼樣?難道你想殺了老子不成?」淡淡挑眉,易裘諷刺般的笑笑,仿佛是吃定了鄂子督不敢動他一分一毫。
「即使他是個不男不女的妖物,你也不在乎?」正在氣頭之上的鄂子督,說話也帶了幾分惡毒,卻不知,在听到這一句話的瞬間,莊逍遙的臉色驟變,變得如死灰般蒼白。
果然,在他的嚴重,自己就不過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妖物罷了。既然是如此不堪的妖物,何必還要再來糾纏不清?
「鄂子督!」狠狠的瞪了鄂子督一眼,易裘在听到鄂子督那般侮辱莊逍遙的話之後,突然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當看到面對著自己的莊逍遙那一臉蒼白的時候,心不由的咯 了一下,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似的,有些隱隱的作疼。
「既然你這般不恥他,這般嫌棄他,便將他送給我吧。不管他到底是什麼,男也好,女也好,不男不女也好,我都要他。就算他曾經是你的女人,我也一樣愛他。」輕輕的伸手,撫上了莊逍遙的臉,試圖想要將他臉上的憂傷抹去。易裘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不願意看到這張小臉上,出現那種心痛的神情。也許,第一眼看到他,便已經被他特別的個性所征服了吧?
撫模上自己臉頰的手,白皙細膩,分明不是平時的那只毛手,莊逍遙有片刻的錯愕,怔忪的看著面前一臉神情的男人,突然覺得他的面目都變得好看了許多。不是因為他愛自己,只是因為,他並不因為自己不男不女而刻意的疏遠,甚至是傷害。
「易裘,你……」鄂子督還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听到一個冷漠到極致的聲音淡淡的傳了過來,讓他渾身一震,接下來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皇上,既然皇上一直以我為不男不女的妖物為恥,甚至厭惡至極,那便請皇上離開吧。省得在這里見到我,髒了你的眼楮。皇上已經將我貶為宮女了,我跟皇上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現在我只是御膳房中點心房里的人,你我,從此生死各不相干。」莊逍遙一句話,說得輕飄飄,似乎不帶任何的感情,只是只有面對著他的易裘,才可以感受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承受著多大的心疼。
輕輕的將莊逍遙擁入了懷里,拍了拍他的背部以示安慰,易裘的話,再次輕輕的在莊逍遙的耳邊響了起來。
「不要在乎人家說什麼,也不要因為自己身體的缺陷而難過,放心,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能夠全心接受你,珍愛你的人。」說這句話的時候,易裘看向鄂子督的眼神,帶著濃濃的敵意。
「鄂子督,你可以回去了。不要忘記,我們易氏一族與你鄂氏一族之間的約定。只要是我們易氏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誰,你都無權制止。當年你父皇尚可割愛,將你母後送與我父,今日,你也可以。」易裘的話,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卻是生生的逼得鄂子督無言以對。
「你們等著!」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兩人一眼,礙于易裘身份的鄂子督,只能甩袖而去,留下一個憤怒的背影。
「你也給我滾出去!」腳步聲漸漸遠去,莊逍遙才一把的將抱著自己的男人推開,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真無情,逍遙你還是那麼喜歡過河拆橋。不過,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哦。」易裘故作輕松的對著莊逍遙笑笑,溫柔的伸手,幫莊逍遙將散落在額前的發撫起,然後輕輕的在莊逍遙的額頭落下一個吻,便飄然離去。
怔怔的模了模額頭,莊逍遙有些失神。
坐在桌前,單手托著腮,看著窗外的月色,想著剛才鄂子督那狠心的話,還有易裘那細心的呵護,心里一陣的煩躁。
莊逍遙,你莫不是忘記了,你本是男兒之身?既是男兒之身,又何必要為了兩個男人在這里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