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泳池內泡了接近一小時後,余思樂和俞凌辰才返身回客房。
夜色漸漸暗下來,一進入黑夜,海上的美景便徹底換了模樣。海面空曠遼闊,呼呼的海風吹過,可以看見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水蕩漾。
有著一絲空靈,又有著一絲寂靜。
許多人說,看著大海久了,人的胸懷會變得廣闊。
而余思樂看見大海的浩瀚無邊後,則是愈發意識到人的渺小。
「喜歡嗎?」俞凌辰站在她的旁邊。
余思樂轉過頭看他一眼,「太喜歡了。」
遠處,容旭總是擱著五六米的距離,跟在他們身後。
那副光明正大的模樣,像是有意想監督什麼。
被人時時刻刻盯著的感覺,很不爽。
「想不想甩掉他?」俞凌辰看出小樂眼底的那抹意思,淡然的問道。
余思樂沒有猶豫的點頭,是人都需要自由空間,她也不例外。
俞凌辰拉起小樂的手,往甲板第六層走去。
第六層是酒吧,優雅動听的音樂響亮的傳遍每個角落。
里面已經坐有很多人,他們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閑聊。
來這里喝酒的人,少數人內心都抱有一丁點見不得光的心思。就比如坐在陰暗角落里的兩個男人,他們總是眼神輕佻的四處打量美人,似乎在尋求今晚的獵物。
兩個男人看見余思樂後,都眼前一亮,恰好看見小美人正看自己,風流多情的捋了捋短發,對余思樂狂眨眼,似乎暗示著什麼。
這一幕,正好被俞凌辰看見了。
他故意埋頭湊在余思樂的耳邊,舉止親密的告訴其他人,想踫他旁邊的人,絕對是痴人說夢。
在右前方的吧台,調酒師手腕靈活的控制著杯子上下翻飛。他的動作很嫻熟,每個動作都仿佛練習過千百遍。
容旭果然跟進來了,看見某個男人以曖昧的姿勢摟著余思樂,臉色比碳更黑,冷冷的走過去,路過俞凌辰身旁的時候,輕聲說了一句‘人渣’。
這句話充滿著挑釁的意思。
偏偏俞凌辰跟沒听見似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那股子高傲的勁兒,仿佛說著和容旭有口舌之爭,會降低人的格調。
余思樂的內心是很憤怒,但是瞧大哥都沒有做出反擊,而是忍住了,她也暫且忍下來了。
「給我一杯芝華士。」俞凌辰對著酒保說道,指著余思樂,又補充說道︰「再給她一杯果汁。」
大概是走進酒吧,卻不喝酒,顯得很奇怪,惹得調酒師多了余思樂幾眼。
余思樂裝作沒沒發覺到,故意偏開頭,避開他們探視的目光。
隨著夜幕越來越深,酒吧內的人,也逐漸變多。
容旭坐在離余思樂隔著幾個空位的椅子上,長長的腿沒有形象的伸直,絲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
「容旭,會喝酒嗎?」俞凌辰挑了挑說道,眼底似乎夾雜著輕蔑。
容旭最討厭有人拿這種目光看他,特別那人是俞凌辰!
他瞬間惡狠狠的看過來,反問一句,「哪個男人不會喝酒了?」
余思樂舉著果汁杯子,小小的喝了一口。
俞凌辰眼角乍現出一縷精光,故意略帶挑釁的口氣,「敢來拼酒嗎?」
那個‘敢’字,狠狠的刺激到了容旭。他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有誰敢和他拼膽量?俞凌辰絕對是故意惹他,他怒火中燒的吼出來道︰「誰不敢,誰是孫子!」
俞凌辰冷冷勾起笑,似乎很滿意魚兒上鉤了。
「多來幾瓶芝華士,酒水AA制怎麼樣?」
俞凌辰這句話一出,引起許多人的關注。芝華士是什麼酒?著名的十大名酒啊,哪兒有人用這個拼酒的?先不說錢的問題,酒水都是用來品的,拼酒是什麼概念?那是灌進肚子里。
周圍很快聚集許多湊熱鬧的人。
容旭背後有著偌大的家產,當然不會在意AA制那幾個小錢,他點頭答應,「來吧,以為誰會怕你嗎?」
酒保開了五瓶芝華士,一杯又一杯的給兩人倒滿。沒多久,吧台上擺滿了二十多杯。
俞凌辰拿起其中一杯,神情自若的一口飲盡。
容旭不甘落後,也舉起面前最近的那一杯,咕嚕咕嚕飲完。
余思樂靜靜看著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
大哥是想灌醉容旭嗎?
不到十五分鐘,吧台上的酒水全被他們喝進肚子里。俞凌辰沒有絲毫醉態,叫酒保繼續開酒瓶。
而容旭的臉頰已經泛出一抹紅暈。
俞凌辰常年在飯桌上應酬,酒量是一點一滴累計上去的。容旭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個十*的少年,跟俞凌辰比起來,還差得遠。
「還喝嗎?」看見容旭喝得搖頭擺腦,俞凌辰詢問他一句,意思是容旭如果認輸,那麼就不用繼續拼酒了。
容旭喝得神智有點不清楚,腦子只有一個聲音徘徊,那就是‘不能輸’!
「誰……誰不喝了?!老子會輸給你嗎?別小看老……老子。」容旭喝醉後,嘴里經常爆出髒話,說話也斷斷續續口齒不清。
余思樂仔細瞧著大哥,俞凌辰臉上也微微泛著紅,應該是喝多了的表現。只不過和容旭比較起來,他是輕微喝醉。
大約再繼續喝了十多杯,容旭的臉色漲得愈來愈紅,終于堅持不住, 的一聲趴在了吧台上,嘴里還念念叨叨的喊著‘俞凌辰,你個混蛋敗類,敢搶老子的馬子,老子才不會輸給你’。
周圍的人群忽然恍然大悟了,難怪這麼拼命的灌酒!原來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余思樂不自在的側開臉。
凡是大數額的金額,都可以刷卡,俞凌辰模出一張卡,遞給酒保。
刷完後,俞凌辰站起身,往外走。
余思樂看見他的步子有些踉蹌,伸手扶住他,「大哥,你怎麼樣?」
她沒想到登上游輪後,會冒出拼酒這樣的場景,所以並沒有準備解酒藥之類的東西。
俞凌辰也只是走路歪歪倒倒,神智還很清晰,他搖了搖頭,「沒事,那點酒水對于我不算什麼,再多我也喝得下去。」
是喝得下去!但是再喝,保準會醉了。
沒有容旭跟過來,身後頓時清淨許多。
俞凌辰揉揉自己的額頭,說道︰「小樂,我們去游輪頂層坐會。」
余思樂沒說什麼,攙著俞凌辰一步步往前走。
夜晚漆黑寂靜,閃閃發耀的星辰為夜空增加了不少光彩和樂趣。滿天的星斗,如千萬粒碎銀一般。
余思樂找到一處地方坐下,和俞凌辰緊挨著坐在一起。
喝了那麼多酒水,鐵人也撐不住。俞凌辰到現在還能保持清醒,是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我們倆從來沒有這樣安靜的呆在一起過。」俞凌辰忽然感嘆說道。
余思樂沒有反對,海上的威風輕輕拂面而來,撩起她的絲發,就像溫柔的母親撫模著孩子的臉蛋,輕輕地柔柔地。
余思樂的鼻息間能夠聞到大哥身上的酒氣……
她一直以來都認為酒氣很難聞,也十分討厭那些醉鬼。但是這一刻,俞凌辰身上的酒氣,卻似乎又給他增添一份男人的魅力,至少余思樂並不排斥喝醉酒後的俞凌辰。
如果不听下面幾層樓的喧嘩聲音,這里絕對是一個非常靜謐宜人的地方。
用情侶之間的話來形容,則是非常浪漫又具有情調。
天上的星星像是眨著眼,偷窺著甲板上發生的一切。
周圍的世界仿佛沉寂在黑暗中……
兩種截然不同的視覺听覺享受,同時讓人感受到了,卻不覺得矛盾。
兩個人沉默的坐著,明明沒有說話,彼此之間的氣氛卻充滿著溫馨和自然。
時間漸漸地流逝,兩個人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長時間。
「小樂,你曾經說過……你喜歡溫柔型的男人。」余思樂的每句話,都讓俞凌辰記憶深刻,大概是因為喝醉酒,俞凌辰的情緒比平時多涌出一些,「但是如果有一個人默默愛了你很久,用情很深,卻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你會接受他嗎?」
余思樂最開始愣了幾下,隨後逐漸明白過來大哥指的是什麼。
她眨眨眼,心里想道,難不成大哥準備趁著今晚浪漫的氣氛,給自己來一場表白?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余思樂微微期盼著,說話的時候,也故意拐彎抹角。
「那得看他是什麼樣的人吧?如果那人是大齡中年,又或者愛賭嗜酒,我總不能明知道他是爛人,卻要接受他吧?那我不是等于傻兮兮的往火坑里跳?」余思樂偷偷注意著大哥的表情。
俞凌辰輕輕蹙起劍眉,表情的波動並不是很大,「他各方面都不錯,在社會上也具有一定地位,那你又會不會選擇他?」
余思樂越發肯定大哥說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了。
「他有殘疾嗎?又或者有風流史嗎?看一個人適不適合自己,總得多想幾個方面吧。」
隨著時間的增長,俞凌辰的頭腦也是越來越清醒。
听出余思樂是故意和他繞圈子,嘴角掀起一絲淺笑,充滿著包容和玩味。
「……如果那個人是我呢?」俞凌辰的聲音冷靜而又執著,里面似乎含著太多的感情。
余思樂被他磁性的嗓音,給蠱惑住了。
望著大哥那張臉,眼神逐漸變得游離。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為她增添一份銀白。
俞凌辰的喉嚨一緊,盯著余思樂那張殷桃般紅潤的小嘴……
決定不再壓抑自己,湊上前俯身吻住她的唇。
先是細細的舌忝舐著她的唇,仿佛品嘗著一道唯美絕頂的佳肴,遲遲舍不得下嘴。呼吸聲越來越急促,俞凌辰用舌頭輕輕頂開她的唇瓣,舌頭正想要伸進去攻城略池,黑暗中猛地傳出一聲爆斥聲。
「你們在做什麼?!」容旭的嗓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嚇得余思樂瞬間從深吻中回神,快速坐直身體,臉頰的溫度快速上升,紅了臉。
什麼叫做煞風景?!容旭這刻的出現,完美的解釋了這個詞語的意義。
好事被人打斷,俞凌辰的臉色沉得可怕,冷冷轉過頭,盯著容旭,「你又瞎吼什麼?」
容旭三步並作兩步走……
他剛才趴在吧台上睡過去了,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才悠悠轉醒。發現俞凌辰和余思樂統統不見了,立即猜出他是中俞凌辰的計了!俞凌辰是想故意將他灌醉!
為什麼要灌醉他?!凡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出來。一定是俞凌辰想支開他,趁著他不在余思樂身邊的時候,做點見不得人的事情。
意識到這些後,容旭急匆匆的四處跑。先回客房查看兩個人回去沒,後來又將整座游輪,都挨著跑了一遍,總算在頂層找到兩個人的身影。
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俞凌辰和余思樂竟然在接吻?!而且余思樂沒有反抗!
容旭已經在暴怒的邊緣,緊緊地握著拳頭,青筋肉跳。
幾步竄到俞凌辰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領帶,「俞凌辰你他媽就不是個好東西!對相處了十多年的妹妹也能下得了手!」
俞凌辰十分不滿有人扯著他領帶,伸手使勁一拽,將領帶重新扯回來。
「容旭,我對小樂是什麼樣的感情,還輪不到你插手。」俞凌辰的聲音冷冰冰的,好比一縷縷的寒風刮過,能令人打寒顫。
容旭今晚受的刺激太大了,情緒越發收斂不住,「老子就是喜歡她,就愛插手怎麼了?」
容旭一口一個我喜歡她,讓俞凌辰徹底冷下臉。
「不自量力。」俞凌辰斜斜眯起眼。
容旭瞬間被氣炸了,一拳掃向俞凌辰。
俞凌辰已經忍他很久了,從容旭追求余思樂那刻開始,怒火就一直藏在他的內心深處。平時他能忍住不和容旭一般計較,那是容旭犯的錯誤,還沒觸及他的逆鱗。而今晚……好事被人打擾,他也憋著一肚子憤怒。
順勢按住容旭的拳頭……
兩個男人糾纏著打起來,出手一拳比一拳狠。
容旭氣得雙眼發紅,打架的時候不遺余力。盡挑人體脆弱的地方攻擊,架勢跟不要命似的。
容旭狠狠的撞向俞凌辰, 的一聲,兩個男人同時摔倒地上。
余思樂神情呆滯,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更加不相信大哥會為了她,與容旭打架。
容旭就跟一只發瘋似的野獸,爬到俞凌辰的身邊,又開打。他的動作雖然又狠又毒,卻嫌少有機會落到俞凌辰的身上,經常被俞凌辰半路攔住了。
俞凌辰的速度和力道,絲毫不比容旭差。
他曾經以一敵三打過流氓,怎麼會畏懼容旭的拳頭?俞凌辰的身手急速,他以前練過斗格,每砸一拳過去,都會讓容旭疼得五官扭曲。
俞凌辰身上掛彩的地方比較少,也就嘴角破了皮。而容旭那小子臉上青紅交錯,腿似乎也傷到了,站都站不穩。
容旭明明受傷得嚴重,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趨勢,又想繼續撲上去,和俞凌辰扭打在一起。
余思樂憤怒的喊了一聲︰「停手!」
兩個男人打得正激烈,怎麼可能單憑余思樂一句話就停止?!
余思樂咬了咬牙,湊到兩個人身邊,一只手推開一個。有幾次容旭沒有收得住拳頭,直接打中了余思樂的月復部,疼得余思樂立即深深皺起眉頭,
「別……別打了!給我住手!」
她站在兩個人的中間,阻擋著兩個人,以免他們再動手。
俞凌辰最先注意到小樂表情的變化,快速收回拳頭,看向余思樂。
容旭意識到自己打錯人了,拳頭漸漸放下去。
「有沒有牽扯到槍傷?疼嗎?等會回去擦擦藥酒。」俞凌辰摟住余思樂的腰,如果不是容旭在這里,他一定會掀開她腰間的衣服,看看她傷得怎麼樣。
容旭的氣焰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擔心余思樂會受不住剛才那幾拳。
「沒事,槍傷已經痊愈了,不會那麼容易裂開。」余思樂故意說道,想讓大哥放心。
俞凌辰輕輕的撫模著她的頭,又轉頭面對容旭,視線掃過容旭滿布傷痕的臉,「你打不過我的,容旭,你也贏不了我。」俞凌辰的聲音很平靜,如同訴說著一個事實。
容旭很想再次發火,吼一句‘我們再來打’,但是瞧見余思樂已經厭惡的盯著自己,硬生生吞回這句話。
「容旭,你別再糾纏我了,我沒辦法喜歡上你。」聲音中略帶著一絲抱歉,余思樂身體側偏,將重心移到俞凌辰身上,「大哥,今晚不早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俞凌辰看出小樂神情有絲不對勁,微微點下頭,摟著她往下幾層走去。
兩個人的身影剛消失在頂層甲板,容旭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憤,狠狠一拳打中護欄……
五指彎曲的關節,紅彤彤的流出一絲鮮血。
容旭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趴在護欄邊,望著廣闊無際的黑夜。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喜歡上他?他到底哪兒做得不好了?
容旭還是頭一次那麼喜歡誰,所以這次展開追求,也比以前更加賣力認真。可是到頭來,卻一次又一次的換來拒絕。
……
回到房間後,俞凌辰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瓶藥酒,打算給余思樂擦擦。
「掀開衣服,給我看看。」俞凌辰沒有錯過余思樂那時候臉上一閃而逝的難受表情。
余思樂遲遲沒有動作……掀開衣服給大哥看?!她好歹也是個沒嫁出去的少女,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
「還害羞?你身上的哪一處,我沒看見過?」俞凌辰低聲說道。
余思樂瞬間想起某次沐浴後,浴巾不小心掉到地上的場景。那次大哥可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觀看了她的身體!
但是即便這樣,余思樂也沒辦法照做,臉蛋通紅跟只煮熟的紅雞蛋似的。
俞凌辰失笑,親自動手撩開她的衣服,只掀開一小部分,足夠露出她腰間的傷。
那里紅紫了一大片,可想而知容旭那一拳下手有多麼重。
還好容旭擊中的位置,離槍傷位置有些遠。要不然剛愈合完沒多久,這一拳砸下去,難保不會出意外。
俞凌辰擠出一些藥酒,涂抹在余思樂的腰間。
余思樂的肌膚很女敕滑,比豆腐更軟更女敕。
余思樂的臉頰如同火燒,她感覺到大哥手掌所過之處,跟燃起一竄小火苗似的,溫度高得駭人。
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面前,卻不能輕舉妄動,俞凌辰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隱隱有幾率燥火燃起。
特別是手掌之下的滑女敕感,襲擊者他的神經。
好不容易為她擦完藥酒後,俞凌辰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把持不住,急匆匆的告訴她早點睡覺,轉身走了。
余思樂頓時松了一口,剛才那氣氛,她都緊張死了,唯恐和大哥發生點什麼不純潔的事情。
俞凌辰跨出她的房間後,停住腳步,回頭靜靜看著房門幾秒鐘。
最終搖了搖頭,似乎發出一道無聲的嘆息。
暫時還不能急,小樂腰間受傷,至少得為她身體著想。而且,表白也得講究天時地利與人和,今晚大好的機會被白白浪費了,下次什麼時候能找到機會,還是個未知的問題。
……
時間又逐漸過去四天,離游輪的結束日期只剩下最後兩天。
容旭這幾天銷聲匿跡似的,不再出現在余思樂的面前。就算偶爾遇上了,他也不再過來找麻煩。
這一天,陽光明媚,天空依舊是一片淺藍,連一絲浮絮也沒有,像是被過濾了一切雜色,廣袤浩瀚的呈現在眾人面前。
余思樂和俞凌辰站著甲板上,眺望著海面的風景,偶爾幾只海鷗從天空飛過,引起余思樂的注意。
這副景色,真是百看不厭。
一想到再過兩天游輪就得回去了,余思樂真有點舍不得。
「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下次再來。」俞凌辰輕輕摟住她的肩頭。
余思樂偷偷看了他一眼,「嗯,等放寒假,我們再來玩一次。」
她心里憋屈幾天了,自從那晚上告白失敗……余思樂就一直悄悄的在想,大哥什麼時候會再給她重新表白一次。但是時間都過去四天了,大哥丫的遲遲沒有動靜,害得她都等心急了,恨不得當著面兒告訴大哥,速速說出‘我喜歡你’幾個字。
「有什麼不高興嗎?」俞凌辰察覺到她眼眸里閃過多重情緒。
余思樂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
俞凌辰沒繼續多說,兩個人手撐著護欄,一起看著平靜的海面。
大海是寧靜的,游輪如同一葉扁舟,漂浮在無際的海洋中。
正當余思樂想得出神的時候,甲板上突然傳來淒慘的哭泣。
余思樂快速回過神來,探頭往那邊看……
甲板上已經聚集很多人,圍的水泄不通。
余思樂疑惑的眨眨眼,邁步往那邊走去,想看看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俞凌辰尾隨過去。
被人群圍在中央的是一對老人,老婆婆坐在輪椅上,雙眼緊閉著,仿佛听不見外界喧鬧的聲音,好似正在熟睡。余思樂心里微微納悶老頭為什麼哭得那麼淒慘,忽然瞧見老婆婆擱置在身側的手,無力的垂落在一邊。
……是死了?
余思樂驚訝的睜大眼。
「老伴兒,你怎麼那麼快就離我去了呢?!我知道你一直很想來看海,好不容易攢足錢,想完成你最後一個願望。為什麼你就不能再多等等我……」
老頭趴在老婆婆的大腿上,哭得泣不成聲。
周圍好多人都被悲傷的氣氛感染了,眼眸里彌漫著淚水。
瞧見老婆婆坐在輪椅上,而且面色枯黃,應該是得了很嚴重的病。
說不定就是硬撐到願望實現後,才滿足的離開了人世。
許多人都勸著老爺爺不要太傷心,說是……您這樣哭,老婆婆走得也不安心。
但是老頭卻悲痛的搖著頭,「怎麼可能不哭?老伴兒陪伴我四十多年了,我大半輩子都是和她渡過的,她這一走,我心里也變得空空的了,我多想和她一起走啊。」
老頭哭得越來越傷心,「如果你們有真正愛過一個人,那麼就知道……即便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和她呆在一起,你也不會嫌時間多,只會覺得時間少。」
最後那句話,給了余思樂很大的感慨,仿佛被老頭一語戳中內心世界似的。
和大哥在一起的時候,她確確實實認為時間流逝得非常快,恨不得想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俞凌辰也因為那句話,表情有了一絲微動,目光移動到余思樂身上,似乎做出什麼決定。
游輪上的工作人員很快听聞到消息,跑過來幫忙。
一邊叫老頭別太傷心難過,一邊喊工作人員抬走老婆婆的尸體。
許多勸解對老頭都沒有用,他的淚水止不住似的往外流,手里握著的紙巾早已經濕透了。
世界上有一種眼淚,最令人揪心,那就是老人的眼淚。每當看見他們哭的時候,余思樂心里總不是滋味。他們經過了太多滄桑,這也導致他們的淚水更加能帶動常人的情緒。
至少,在場的人沒有幾個不為老人的眼淚,而動容。
「老爺爺,你必須支撐住,你老伴兒的身後事還得靠你呢?哭垮了自己的身體,你老伴兒怎麼辦?」余思樂聲音微微沙啞的說道。
老頭抬起頭看她,似乎听進去勸說了,盡量慢慢的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謝謝你。」老頭擦掉眼角的淚水。
余思樂沖著他點頭,說了一聲︰「不客氣,您自己也要多珍惜身體」。
沒過多久,老頭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大概是和工作人員們協商怎麼安排老婆婆的尸體。
看似再普通平常的這一幕,卻給余思樂帶來許多感觸,她微微側身瞧著大哥的臉龐……或許,他們也該珍惜時間?
……
傍晚再次降臨。
余思樂和俞凌辰去餐廳吃完飯後,早早的回到客房。
正當余思樂想回自己房內時,俞凌辰突然喊住她,「小樂,你到我房間里來,我有一樣東西交給你。」
余思樂疑惑的眨眨眼,說道︰「我同樣也有東西想交給你。」
俞凌辰推開門,引余思樂進屋。
他們兩個人所訂的都是豪華陽台房,所以布局幾乎一模一樣。
余思樂熟悉的走到床邊坐下,「大哥,你今天看完那一幕,有什麼想法嗎?」
俞凌辰坐到她身邊,微微點頭,當然知道余思樂指著的是老婆婆死亡的那件事。
「其實世界上有挺多無奈,就比好生死相隔。某些事情再不願意面對,它遲早也會來。不過越是這樣,越是告誡我們要珍惜眼前。」
俞凌辰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和余思樂想得相差不多。
她能珍惜的人,也只有眼前的男人了……
余思樂正想抬起手,將自己的東西拿出來。
卻不料俞凌辰比她快一步,他模出一條翡翠項鏈,交遞到余思樂的手上。
項鏈是由鉑金打造,吊墜則是一塊冰糯種的翡翠,呈橢圓形,色彩偏碧綠,顏色翠麗璀璨。項鏈的整體風格,凸顯著90年代的審美觀。光是瞧項鏈的精致程度,就猜得出當年的工匠是多麼用心仔細。
這是大哥的那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代表著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將它轉交給你。」
俞凌辰略微低沉的嗓音,飄進余思樂的耳朵里。
她當場忘記了反應……
這條項鏈是母親花重金打造的,世界上只有兩條,余思樂和俞凌辰手里分別握有一條。大哥將項鏈交給自己,那麼就是承認……她是他認定的另一半了?
余思樂急匆匆的抬起脖頸,解開一直貼身帶著的那條項鏈,遞給大哥。
她的這一條和大哥擁有的略微不同。
她的翡翠項鏈偏向男士風格,顯得比較大氣,而俞凌辰手里那一條偏向女人喜歡的樣式。光是看兩條項鏈的風格樣式,就猜得出當年母親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她身體微微傾斜,湊近大哥,伸手將項鏈鄭重的套到他脖子上,「大哥,這是我想交給你的東西。」
俞凌辰伸手模了模胸前的吊墜,似乎早猜到會這是的場景。
兩個人相對而笑。
俞凌辰被少女那絲由內心散發出來的笑靨,給迷住了。好不容易才挑開層層的迷霧,表明自己的心意,俞凌辰怎麼也該收點利息。
毫無預兆的摟住余思樂的肩頭,將少女攬進懷里,唇瓣覆上去,輕輕的撬開她的貝齒,與她深吻。
俞凌辰這次的親吻來勢洶洶,像是想要彌補過去沒有得到的東西。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著屬于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
以前他都是淺嘗余思樂的唇瓣,並不深入,而這一次卻恨不得將對方融進自己的身體里。
空氣嚴重被剝奪,余思樂逐漸變呼吸困難。
……正想叫大哥快點松手,她突然感覺到有一只手探進她的衣衫內。
從窗戶看出去,依稀能看見夜空里稀疏的星辰。
余思樂的神經猛然繃直,身體的感知像是被放大數倍般,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大哥手指移動的位置。
尼瑪!進展是不是太快了,剛坦白心意,大哥就想把她拆之入月復?
余思樂嚇得四肢僵硬。
俞凌辰感受到她的緊張,說道︰「放輕松,你遲早也是我的。」
他一邊說,一邊撩起余思樂的衣服。
余思樂的衣服很快被撩起到胸前……
這個姿勢太曖昧,太情(和諧)色了,驚得余思樂臉蛋紅紅的,眼神也不敢胡亂看。
就當俞凌辰想繼續剝掉少女的衣服時,某個少女一口咬在他的肩頭上,含糊不清的說道︰「大哥,猥褻未成年少女,是犯法的!」
猥褻?!犯法?!
這時候余思樂滿腦子想的東西,竟然是這些?
趁著俞凌辰微微愣神,余思樂快速整理好衣服,跳出她的懷抱。
等懷里空空無物了,俞凌辰才逐漸從她的話里回神。其實與滿14歲、未滿18歲的少女發生性行為,如果對方是自願的,並不構成違法。但是俞凌辰卻沒有故意打擊某少女薄弱的法律知識層面,說道︰「你的意思是等滿18歲後,就能……」
「停、停、停。」余思樂已經能預測到大哥接下去會說什麼話了,雙手比劃著‘STOP’的手勢,「大哥,這樣的進展是不是太快了?我的年齡還小!」
最後一句話,倒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如果年齡太小,與男人發生性行為,會對以後造成不可彌補的影響。以專業知識的角度來說,少女未成年前,發育不夠完善,容易在性行為中造成損傷,萬一懷孕了要去做人流,對身體的傷害尤其巨大!以醫學角度來說,太早有了過多性生活,會導致慢性子宮頸炎,最終轉化為宮頸癌。
僅僅幾分鐘的時間,俞凌辰腦海中已經將某方面的知識,翻騰出來思考了一遍。
余思樂瞧著大哥陰沉的臉,有點後怕的往後退,如果大哥敢打算霸王硬上弓,她立刻跑人!
誰知道沉默許久後,俞凌辰突然開口說道︰「可以,我暫時不動你。從今以後,你和我一起睡。」
余思樂下意識搖搖頭,同床共枕……危險性太高。
「我說過的話,難道你不相信?」
余思樂猶豫的咬著牙。
「放心,就算想做,也得等你成年之後。」俞凌辰琢磨著余思樂的生日日期,貌似再過一個多月,她的生日就到了。他已經等候那麼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兩個月。
不過……只能看不能吃,也絕對是種精神上的折磨。
如果余思樂知道大哥心里在想什麼,一定會忍不住拿頭去撞牆的,她丫的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大哥就想著來‘快節奏戀愛方式’,太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成年後,也不可以!」余思樂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和俞凌辰打著商量,「大哥,我提倡婚後性行為,女人的法定結婚年齡是20周歲,我想……其他事情等那以後再說吧。」
俞凌辰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心里想著什麼,不用猜也能想出來了。
「先將你18歲生日過完,我們再慢慢商量。」俞凌辰話里的意思沒有挑明,但是余思樂已經嗅到了危險的警號!商量?商量?沒準兒就商量到床上去了。
余思樂現在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早早的挑明感情,早知道會面臨這樣的危險,她就該再過幾年再表露心意。
俞凌辰掀開棉被一角,拍拍空置的床位,「過來睡覺。」
余思樂呆愣愣的站著,想快速逃離這里,回自己房間里去。
還沒跨出步子,突然被俞凌辰拽住手臂,給扯到床上。
俞凌辰的手臂往她身上一壓,阻絕她想逃走的任何可能性。
余思樂的心髒砰砰砰跳得厲害,她很少近距離接觸大哥,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三厘米,她能夠清楚的听見大哥呼吸的聲音。
悠長、而又平穩。
余思樂特麼想推開大哥的手臂,只可惜沒那個膽子。
聲音略微帶著可憐兮兮,「大哥,我們付了兩間房的錢,只住一間太不劃算了。我看……我還是回去睡覺吧,至少咱們不虧啊。」
什麼爛借口,余思樂都能想出來。
只可惜這借口,毫無說服力。
俞凌辰側臉躺在她身邊,「我是那種容易改變決定的人嗎?現在和我多睡覺,就當先適應環境,也方便我們以後的生活。」
什麼適應環境?!余思樂一點也不想適應。
面對大哥那張臉,她的心髒跳動得厲害,絲毫也安靜不下來。
俞凌辰嘴角弧度漸漸往上翹,「你可以選擇數綿羊。」
見沒辦法逃離這張床,余思樂只能認命了。閉上眼楮,安慰自己又不是沒有同床睡過,把這場景當成旅游那次就好了。
大概是心理暗示真的管用,余思樂沒過多久,就陷入睡眠了。
躺在她身邊的俞凌辰,卻一直注視著她,眼神含著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輕輕將少女攬進懷里,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仿佛熾熱的烙印般,宣告著……這個少女,是屬于他的。
面對愛情,任何一個人都是霸道、蠻不講理的,俞凌辰也不例外。他只知道只要能栓住懷里的少女,無論讓他做任何事,他都願意。任何窺視她的人,都不可能從他手里奪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