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襲月牙白的錦袍,絲綢般的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腦後,在冰冷的寒風中肆意飛舞著,清泉一眼的眼眸中含著濃濃的寵溺,白玉般的肌膚上縴塵不染,仿佛天外的飛仙,只一眼,便能讓人深深沉迷。
將上官晴擁入懷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啟國排行第三的美男子,天啟首富雪瀚陽。
敢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正大光明地吃豆腐,可以說,雪瀚陽的魄力不是普通的大。
長相溫潤如玉,行事卻強悍霸氣,這正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極品白馬王子呀,可是,為什麼?這麼極品的白馬王子竟然將天啟國第一花痴丑女緊緊地抱在懷中,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呀?還讓不讓人活了呀?!
眾女子皆是一臉憤恨的望著被雪瀚陽緊緊抱在懷中的上官晴,心中那個羨慕嫉妒恨啊。恨不得將上官晴狠狠推開,自己霸佔住那個寬闊的胸膛。
「瀚陽!」一見雪瀚陽,上官晴頓時心情大好,這陣子,她被拓跋滄戲弄,被拓跋闕輕薄,連自己名義上的大哥戰北溟,竟然也是個披著清純外衣的惡狼,在上官晴的心中,天啟國四大美男子,唯有雪瀚陽還算是個好人。
沒有比較不知道珍貴,有了比較之後,更覺得雪瀚陽純善溫潤,是個真正的謙謙君子,與這種人來往,自己不但不會吃虧,而且,還有一種被人呵護的甜蜜感覺。
就憑這點,雪瀚陽這個朋友她上官晴是交定了。
雪瀚陽若是知道此時上官晴心中的想法,肯定奮力疾呼︰誰稀罕跟你交朋友啊,我這是在追求你啊,你到底搞清楚狀況了沒有?
可惜的是,上官晴沒有說出來,雪瀚陽也沒那機會替自己聲辯。
見雪瀚陽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抱著自己的未婚妻你儂我儂的,拓跋滄的俊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瀚陽,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幫我照顧晴兒,現在我回來了,是不是該把晴兒還給我自己照顧了?」拓跋滄不動聲色地伸手想要接過上官晴。
雪瀚陽沒想到拓跋滄會這麼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差點忘了,如今,滄可是晴兒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看滄此時的表現,似乎並沒有退婚的打算,這該如何是好?
晴兒啊晴兒,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這下子踢到鐵板了吧?!
「哎呀,是靖王殿下呀,好久不見,晴兒可想念得緊呀。」上官晴裝出一臉欣喜樣,從雪瀚陽的懷抱中掙扎著出來,一副想要撲入拓跋滄懷中的樣子。
然後,就在眾人以為,上官晴的目標是拓跋滄的懷抱的時候,上官晴卻突然改變方向,猛地伸出一條腿,裝作沒有站穩搖晃著要摔倒的樣子,整個人的重心朝著李瓊音的兩條腿壓去,在順利將李瓊音壓倒之後,又快速地調整自己的重心,穩穩地站直腰身沒有讓自己跟著倒下。
李瓊音雖然會點三腳貓的功夫,但是也經不起上官晴這麼巧妙的一番設計,非常給面子地華麗麗地摔倒在了地上。地上的積雪頓時將李瓊音渾身上下染得一片濕漉漉水淋淋,連帶地上的泥土也髒兮兮地爬滿了李瓊音的衣服。
狼狽不堪的李瓊音,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惱羞成怒地朝著上官晴撲去。
她反正已經髒兮兮了,也絕對不會讓上官晴好過。
上官晴提起渾身的真氣,腳上如生了風一般,輕飄飄地一躍,看起來速度不快,實則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如果有心人仔細研究的話,那便是傳說中的絕頂輕功凌波微步了。
在上官晴原地消失的同時,李瓊音剛好髒兮兮地撲上來,只听見「 」地一聲,李瓊音壓倒了一個綠色的身影,兩人同時華麗麗地摔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摔得比之前更狠,因為之前只不過是被絆倒的罷了,而這一次,卻是被撲倒的。所以其狼狽程度可想而知。而那個冤大頭不是別人,正是趙玉敏。
李瓊音和趙玉敏的臉上脖子上衣服上頭發上全部都沾染上了地上的積雪和泥濘,黑白相交,異常分明。
此時,四周早就圍上了一大群人,大伙皆是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李瓊音和趙玉敏的臉算是丟盡了。她們狼狽得從地上爬起,灰溜溜地倉皇離去,找各自的父母回家換新衣服去了。
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經剛才這麼一鬧,頓時引發了一大堆的閑言閑語。大伙一致認為︰「天啟國的第一美女也不過如此,髒兮兮蓬頭垢面的形象,和市井平凡婦人也沒什麼兩樣。」
這話要是傳到李瓊音的耳中,鐵定能將她氣得死去活來。
「二哥,你心目中的女神也太令人失望了吧,虧你還對她日思夜想,我看她啊,滿腦子都是靖王殿下呢。」上官晴好心好意地提醒上官津。
「上官晴,別只顧著說別人,你難道不是因為跟李瓊音爭風吃醋才總是事事針對李瓊音嗎?」上官津沒好氣地道。
「我?爭風吃醋?」上官晴一臉不可思議地道。
「對!雖然我們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太後將你賜婚給了靖王殿下,但是大家都知道,你永遠都得不到靖王殿下的心,所以,你就先下手為強,想將靖王殿邊的女子連根拔起,你好毒啊你!」上官津一語道破天機。
所有人皆一臉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就連雪瀚陽的臉上,也流露出了淡淡的憂傷。
雪瀚陽是知道內情的,這次賜婚,完全是晴兒自己跑去向太後要爭取來的,難道真的如上官津所言,晴兒心儀于靖王?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雪瀚陽的心中流過一抹苦澀,如果真相真是如此,他又該何去何從?已經付出的感情,是否還能收得回來?
「我要靖王的心干什麼?我自己就沒有心嗎?」望著眾人一臉深信不疑的表情,上官晴指著自己的心口,冷笑著道,「這個位置,藏著的永遠是我自己的心,別人的心,我沒興趣,更沒位置!我若得到了別人的心,那請問各位,我自己的心又該放到何處?心的位置只有一個,而這個地方,放的永遠都只會是我自己的心!」
上官晴一語雙關的問話,問得眾人啞口無言。就在那一瞬間,眾人突然間感覺上官晴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四下里一片安靜,都被上官晴義正言辭的一番話給震撼住了。
「晴兒,你這話真是傷透了我的心了,我可是你的未來夫婿,你怎麼可以不將我放在心上呢,還編出這麼一個離經叛道的理由來搪塞,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夫綱啊?」拓跋滄早就被上官晴的一番言語給震撼了,內心深處竟滋生出濃濃的敬佩來。
只是,敬佩歸敬佩,這丫頭擺明了對他沒有興趣,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啊。
拓跋滄此言一出,眾人再一次被雷得肉焦里女敕,各種議論聲頓時此起彼伏地蔓延開來。
「不是吧,靖王竟然承認了這樁婚事啊。」
「對啊,我們可都賭靖王肯定抵死不承認這門親事的,這下怎麼辦?得掉輸好多銀子啊。」
「我以為今天靖王鐵定會退婚的,現在他居然承認了這門婚事,這下麻煩了,本來還指望能攀上靖王當個靖王妃的,現在看來,最多只能當側妃了。」
「怕什麼?當不成靖王妃,還可以努力爭取太子妃啊。」
「听說太子殿下沉迷男色,喜歡上了一個叫百里溪的小白臉……」
「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事?」
「我跟你說呀……」
……
……
……
各種議論聲此起彼伏,如潮水一般洶涌而來,盡管大伙都是壓低聲音,貌似是在說悄悄話,只是憑上官晴的耳力,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幫女人真的是沒男人就會死,一天到晚盡想著這些沒營養的事情,還是想個辦法開溜,早點回家修煉清風訣去吧。
也不知道無痕現在怎麼了,將蕭玉蘭的尸體帶到父母墳前祭奠了嗎?真想陪他一起去祭奠滿門的亡靈,那個時刻,一定異常激動吧。只可惜,這麼重要的時刻,自己竟然來參加這麼無趣的宴會,這麼亂七八糟的場合,看來,想要得到鮫人淚得從長計議了。
要怎樣才能從拓跋滄的手上得到鮫人淚呢?
大哥,晴兒真的好想你!
任由拓跋滄在那邊自演自導地胡說八道著,上官晴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美眸中連浪花都沒激起一點。
「滄,晴兒最近確實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連我這個大哥都不怎麼放在眼里,之前听爹娘說,晴兒她連做夢都在喊著大哥呢,我听了別提多開心了,急匆匆地回來,眼巴巴地指望著晴兒多喚我幾聲大哥,可誰知道,她竟然連正眼都懶得瞧我一眼。」戰北溟搖頭嘆息道。此時此刻,他又成了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天啟國少女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那個什麼圖,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淨了。
此言一出,眾人再一次被雷得風中凌亂。各種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不絕于耳。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上官晴也太那個什麼了吧。賜婚給了靖王還不夠,連溟將軍都想染指?對了,她曾經還被賜婚給了太子呢,而剛才,她似乎還被雪公子緊緊地擁在懷中。
天啟國的四大美男,她全部霸佔了。要不要這樣瘋狂啊?她算老幾呀?她只不過是天啟國第一花痴女罷了,憑什麼能跟四大美男子全部都扯上關系呀?
「誰說我做夢喊的是你了?」上官晴心中那個窩火呀。她對大哥的濃濃思念之情,竟然被眾人誤解到戰北溟身上去了。本來這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戰北溟擺明了拿這件事情出來說事兒了。她感到自己對大哥的純潔的思念之情被玷污了,忍不住出言反駁道。
「你就我這麼一個大哥,不是我那還能是誰?」戰北溟針鋒相對地道。「溟,別吵了,以後我會好好管教晴兒的,你這個做大哥的,也不用太費心了。」拓跋滄見上官晴和戰北溟兩人斗嘴斗得起勁,心中頓時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快,冷冷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滄,所謂出嫁從夫,晴兒她現在還沒嫁入靖王府呢,我這個大哥怎麼可以不費心呢?」戰北溟聞到了拓跋滄言語中濃濃的火藥味,當下毫不示弱地反擊道。
「對,出嫁從夫,在家的時候可是從父的,而不是從兄。所以,溟,晴兒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交給我這個未來夫婿是最明智的。」拓跋滄毫不留情地出言反駁道。
上官晴一臉愜意地隔山觀火斗,心中想著,吵吧吵吧,最好能夠打起來,這樣,兩人的注意力就不會在她身上了,那她的耳根子就清淨了。
「滄兒,虧你還好意思說出嫁從夫呢,那天晚上你干的好事,整個京城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我真擔心晴兒會不會原諒你呢,她要是因為此事而退了這門親事,哀家也愛莫能助。」就在拓跋滄和戰北溟大打口水戰的時候,一道慈祥而又嚴肅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見一群尊貴無比的人正朝著這邊走近,領頭之人赫然就是當朝太後傅如鳳,而太後身邊的兩人,一紫一白,身穿紫衣的那個是拓跋闕,這並不奇怪,而身穿白衣的那個,竟然是皇甫迦。而太後身後緊跟著的,正是當朝皇帝拓跋震和皇後雲靜蓉。再後面則是嬪妃與皇子了。
皇甫迦白衣勝雪,白發如霜,日月見之生悲,草木為之動容。只一眼,上官晴便覺得整顆心似乎收縮在了一起,眼中的淚水似乎便要月兌框而出。
皇甫迦沖著上官晴調皮地眨了一下眼楮,隨即便快速地移開了。
「哇,是皇甫公子耶,你看到了嗎?剛才他沖著我笑啊!」
「誰說他是沖著你笑的,明明是沖著我笑的,你真是不要臉。」
「你們都別爭了,剛才皇甫公子那是在沖著我笑啊!」
……
……
……
正所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後宮粉黛無顏色。皇甫迦這麼一笑,直把一群少女迷得七葷八素的,爭著說那一笑是沖著自己來的。
相比于皇甫迦的清新純淨,拓跋闕則渾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
一身紫色襯托出他高貴冷冽的氣質,長發高高束起,耳鬢處垂下幾縷青絲,在清冷的寒風中飄然飛揚著,更顯示出他的飄逸俊杰。仿佛天上的謫仙下凡一般。那身上散逸著的冰冷寒氣,與屋頂上樹梢上以及地上的積雪融合在了一起,剎那間震撼所有人的眼球。天啟國第一美男果然名不虛傳。
可惜的是,如此絕代風華之人,竟然是個斷袖,听說,太子殿下鐘情于百里溪,而據說那個百里溪所鐘愛之人卻是前太子妃,如今的靖王妃上官晴,這麼說來,太子殿下的情敵居然是自己的前未婚妻?真是夠亂的!
在場的少女們全都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心中個個在哀嚎︰為什麼啊為什麼?如此集美貌與權勢于一身的極品男人,竟然是個斷袖啊!
對于那些少女們稀奇古怪的表情,拓跋闕徹底無視,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是當不經意的揚眸間看到了上官晴,心中微微一楞。
上官晴既然在這里,那麼她的情郎小白臉百里溪會不會也會出現呢?那天被他強吻了之後,不知道那個小白臉怎麼樣了?會不會想他?
想著想著,拓跋闕冰塊一般的臉瞬間通紅起來,他忙不迭地別開臉,佯裝出生氣的樣子,其實只不過是想用生氣來掩飾自己的心虛罷了。
「太後駕到,一個個都啞巴了?」其實平日里拓跋闕也不是那麼斤斤計較的,只是今日突然間感覺耳根子發燙,眾目睽睽之下,除了用發怒的方式來掩飾自己,也沒其他更簡單有效的方法了。
眾人聞言,一個個都嚇得膽戰心驚的,剛剛都只顧著研究美男,連太後駕到都沒有及時參拜,簡直就是活膩了。我說剛才太子殿下怎麼一下子俊臉通紅,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呢,原來是被大伙給氣的。
「參見太後!參見皇上!參見各位娘娘!參見各位殿下!」眾人荒不迭地齊齊跪倒,大行參拜之禮。
「各位卿家都快快請起。」太後微笑著道,「今天這個慶功宴,主要是為了給靖王和車騎將軍接風洗塵的,大家都隨意便好,不必動不動就行跪拜之禮。」太後說完這番話,又佯裝薄怒地朝著拓跋闕道,「闕兒,你太嚴肅了。」
「是,皇女乃女乃,孫兒知錯了。」拓跋闕難得謙虛地躬身認錯。
「多謝太後!」眾人紛紛拜謝起身。
「今日,朕在御花園內擺滿了各色美食,都錯落有致地散布在御花園的角角落落,大家可以三五成群地前去享受,也可以成雙作對地欣賞美景。總之,今日,百無禁忌,大伙玩得開心就好,不用太拘泥于禮數。等到吃飽喝足後,朕會安排一個高台,有興趣之人皆可上台表演,不想表演的,朕也不會強求。」看到這麼多俊男美女,一個個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皇帝拓跋闕的情緒也被感染了,他頓了一下繼續道,「今日,要是有誰郎情妾意,互相看對眼了,可以偷偷跑來告訴朕,如果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話,朕可以考慮為你們賜婚。」
重臣子女的婚姻,不是只憑互相看對眼就可以的,因為這關系到皇權的制衡,朝中各股勢力需要平衡,就算是帝王,有時候也不是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只要不威脅到皇權的至高無上,大部分的婚姻,皇帝還是樂得做個順水人情的。所以,一听皇帝的話,在場的少年少女們,一個個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心中皆暗暗下著決心,今日無論如何要向自己的心上人表白,然後一起去向皇上請求賜婚。
「謝主隆恩!」眾人聞言,再一次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都起來吧!朕先去別處逛逛,免得在這兒讓眾位卿家不自在。」皇帝罷罷手,帶著皇族的一班人馬,朝著不遠處的一個涼亭走去。
「皇甫神醫,你也到處走走逛逛吧,有你在御花園中,哀家心里很踏實,就算舊疾復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太後滿眸皆是信任,在皇甫迦的面前,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後,而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病人。
「謝太後!」皇甫迦躬身行了個禮,轉身朝著一個清冷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個偏僻的角落,只是搭了一個簡單的涼棚,棚里隨意地擺放著幾張桌子,幾把椅子,雖然里面一個人影也沒有,不過御廚還是非常盡職地在灶台上忙碌著,濃郁的香氣散發出來,聞一聞便知道,此處的食物絕對美味。
能有資格參加這次慶功宴的,都是朝中重臣及其家屬,這些人,什麼美食沒嘗過,今日來參加宴會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這些美食,而是制造各種機會攀上高枝,如果能因此而嫁入皇家就更好了。
這次的宴會,皇家也是頗費一番心思的,一改之前的傳統的圓桌式聚餐,而是變成了一個個分散的攤位,模仿民間的美食城,各種小吃點心水果也都被搬進了御花園中。朝中大臣們,誥命夫人們,還有各位公子千金們,全都三五成群地享受著各個攤位的美食。其中最為熱鬧的,自然是那些位置比較中心的攤位,因為那些攤位上人來人往,比較容易遇到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或者白雪公主。
幾乎沒有哪個白痴,會往這麼冷清的地方跑。之所以在這麼冷清的地方設置攤位,也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誰知道,竟然會有如此絕色出塵的公子往這邊跑,灶台上忙碌著的御廚和婢女,頓時受寵若驚地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其實,這個御廚和婢女,本是能干之人,因為得罪了蕭淑妃,被罰安排在了這麼冷清的攤位上來,原本心中充滿了郁悶和委屈,此時見竟然有人光顧他們這個偏僻的攤位,當下激動得使出渾身解數來招待這位貴客。
這次宴會,是對御廚和婢女們考核的一項重要指標,各項成績都會被記錄下來,什麼級別的貴客來光顧,光顧的人數是多少,這,都是考核的指標。
「皇甫神醫,想要來點什麼?我們這兒主要的美食是麻辣燙,還有各色美酒水果小吃,要不要都來一些?」御廚一見來人來頭不小,竟然是天下第一神醫皇甫迦。
論身份,皇甫迦可要比那些皇子們高貴多了,要知道天下皇子多了去了,光天啟國就有好多皇子,可是天下第一神醫卻只有一個,而且,听說,最近太後的舊疾復發,群醫束手,差點一命嗚呼,幸虧有皇甫神醫替她續命,更使得他的身價節節攀升。
寧可得罪閻王,也莫要得罪神醫。要知道一個神醫的背後,牽扯了多少關系啊。天下間的達官貴人,哪個沒有個病痛的,只要神醫一句話,絕對會有千千萬萬的跳出來為他賣命的。
「你認識我?」皇甫迦沒想到自己對方竟然一下子道破了他的身份,訝然地揚眸問道。
「天下間誰人不知皇甫公子大名,只是,以前,就算知道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來,可如今,皇甫神醫那一頭白發……」難得有機會與神醫說上幾句話,御廚頓時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等到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才驚覺自己失言了,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皇甫神醫,我該死,我是無心的,我絕對沒有不敬之意。」
皇甫迦毫不介意地輕輕一笑,若是在以前,也許他真的會在意,因為那個時候,只要一提及自己的白發,他便會鑽心地痛,思念晴兒的心,像野草般瘋長,但是現在卻恰恰相反,那一頭雪白的長發,是他對晴兒愛的見證,一提及這一頭白發,他便會揚唇輕笑。
御廚和婢女見皇甫神醫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輕聲笑了起來,頓時傻傻地互望一眼,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起來吧,給我來一壺熱酒,再來一些下酒的小菜。」皇甫迦揮揮手示意御廚趕快起來,撢了撢身上的白袍,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
御廚聞言,連忙起身準備,一會兒的功夫,熱騰騰的酒和清爽可口的小菜便送到了皇甫迦的面前。
「皇甫神醫請慢用,有什麼要求盡管吩咐。」御廚一臉恭敬地道。
「你們忙自己的去吧,讓我靜靜地喝一會兒小酒。」皇甫迦揮揮手道。
「好好好!」御廚連忙拉著婢女退到自己的灶台邊,還皇甫迦一份清靜。心中暗自為眼前的翩翩公子可惜著,如此好的機會,皇甫神醫居然寧可自己一人獨飲,也不趁機尋找佳人,可見他對心上人的痴心不瑜,真是太令人感動了。只是如此翩翩美少年,就這麼為了個死去的女子守身如玉,未免可惜了點。
皇甫迦獨自一人坐在偏僻的攤位上,雖然是寒冬臘月,心中卻是溫暖如春。晴兒就在附近,說不定等一會還能找個機會與她閑聊呢。
自從太後舊疾復發,他便奉召入宮為太後診治,已經有些時日沒見晴兒了,今日總算得以相見,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相思之情,都化為陣陣幸福的感覺,像蜜糖一般甜到了皇甫迦的心里。
想曹操,曹操就到。就在皇甫迦一邊飲酒一邊思念上官晴的時候,打扮得比花孔雀還要招搖的上官晴,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這個偏僻的攤位上。
見又有貴客駕臨,這個攤位上的御廚和婢女那個激動呀,馬上屁顛屁顛地跑上前去迎接上官晴。
雖然上官晴的名聲不是很好,但是,人家好歹是相府嫡女,天啟國知名人物,能夠得到她的光顧,這能為他們的攤位增添不少的業績。
「相請不如偶遇,上官小姐,不介意的話,請與在下共飲。」皇甫迦一見上官晴終于出現了,心中激動得要死,臉上卻是雲淡風輕,似乎他們真的只不過是萍水相逢。
「好!」上官晴笑呵呵地走到皇甫迦的身邊,一副超級無敵花痴樣。
御廚和婢女驚訝得張大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皇甫神醫居然邀請上官小姐一起共飲?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看上官小姐那十足的花痴樣,這不是擺明著讓上官小姐吃他豆腐嗎?不過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不能多問。只是麻利地又準備了一雙碗筷放在上官晴的面前,馬上退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上官晴落落大方地坐到皇甫迦的對面,舉杯與皇甫迦對飲了起來。「听說你最近成了太後身邊的紅人,今日一見,果然傳言非虛啊。」上官晴低聲調侃道。
「哪有你紅啊,天啟國的四大美男都圍著你轉了。」皇甫迦一開口就醋味十足,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丈夫。
「敬謝不敏,他們不來找我茬我就偷笑了。」上官晴無奈地輕嘆道,「除了瀚陽還算是個知己良朋之外,其他幾個,可都是死對頭。拓跋闕是個斷袖,他討厭女人是出了名的,我就不多說了,拓跋滄以捉弄別人為樂,而我那名義上的大哥戰北溟,更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頂著一張清純無害的臉,實則最喜歡陰人。真不知道天啟國女子的眼楮是不是都瞎了,竟然會選這樣的人為四大美男。」
皇甫迦聞言,忍不住悶笑出聲。
晴兒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與眾不同,她到底知不知道被她批得一無是處的男人,可都是天下間炙手可熱的極品美男子,多少女子費盡心思想要與他們說上一句話啊,就算是能被罵上一句也是好的啊,起碼以後出去混的時候,可以非常驕傲的說,他們曾經跟我說過話。晴兒倒好,完全不將這份殊榮放在眼里,天底下的女子要是知道,非跟她拼命不可。不過,正是因為晴兒的這份與眾不同,才讓他皇甫迦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不是嗎?
晴兒,如今你的身邊沒有了赫連驚宸,我皇甫迦,是不是可以永遠坐在你的身邊?
「晴兒,你跟拓跋滄退婚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皇甫迦一臉關心地問道。
曾經,赫連驚宸一直霸佔著晴兒未婚夫的位置,害得他只能將所有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現在,上天給了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傻,他要主動出擊,積極慫恿晴兒毀掉婚約。
反正晴兒並不喜歡拓跋滄,他這樣做也不算壞人姻緣啊,他沒有做錯。
一想到與拓跋滄那個烏龍婚約,上官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什麼叫做吃力不討好,她算是深刻體會到了。
望了一眼上官晴陰雲密布的臉色,皇甫迦不用再問也知道肯定還沒退成功了,當下輕咳一聲,支招道︰「晴兒,要男人退婚還不容易,改天咱倆來個生米煮成熟飯,最好再來個珠胎暗結,讓拓跋滄戴綠帽子,到時候……」
「皇甫神醫果然是高人啊,連這麼高明的辦法都能想得出來,真不愧為神醫。」就在皇甫迦低聲向上官晴支招的時候,一道慵懶的聲音響起,上官晴和皇甫迦揚眸望去,見不遠處,一道修長的身影正朝著他們走來,光看那一身的火紅,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正是他們目前談論的話題人物——拓跋滄。
相隔那麼遠,他們的聲音壓得那麼低,居然還能一字不漏地听清楚他們說的話,拓跋滄真不愧為戰神。
這個攤位上的御廚和婢女,激動得連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天哪,今天是什麼日子啊,居然連靖王都跑到他們這個攤位上來了,難道是天上的神仙听到了他們的禱告?
「靖王殿下,需要來點什麼?」御廚馬上上前迎接。
「來點小酒和下酒菜,對了,給我家娘子來點麻辣燙,順便再為她準備點水果什麼的。喝酒是男人家的事情,女孩子家家的,還是少喝點酒比較好,免得喝糊涂了被某些用心不良的男人給拐跑了。」拓跋滄一身火紅的錦袍,從遠處走來,看似懶洋洋的,但是不一會兒便已經坐在了上官晴和皇甫迦的身邊。
御廚和婢女一听拓跋滄的話,哪里敢有半絲怠慢,馬上點著頭連連稱是,飛快地著手準備了。不一會兒,桌子上便又擺上了一副碗筷,一碗麻辣燙,一壺熱酒和下酒菜,還有一些水果和零食。
「晴兒,什麼時候跟神醫混得這麼熟了啊?」拓跋滄隨意地抿了一口熱酒,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不熟不熟,我們是剛剛遇到,見這兒沒什麼人,就坐下來隨便聊聊。」上官晴一臉尷尬地解釋道,還好她的臉涂得夠濃夠艷,否則,早就鐵定整張臉紅得能滴出血來了。
「剛剛遇到就想生米煮成熟飯?隨便聊聊就想珠胎暗結?」拓跋滄放下嘴邊的酒杯,狹長的丹鳳眼危險地眯起,「以為只要給我戴頂綠帽子就能退婚了?告訴你們,別說戴綠帽子了,就算戴紅帽子都沒用,想要退婚,門都沒有!」
上官晴聞言傻眼了,這拓跋滄明明長得一臉超凡月兌俗的樣,怎麼說出來的話跟地痞流氓沒什麼兩樣啊。
就在三人劍拔弩張之際,遠處來了一大幫子的人,為首的,竟是太後傅如鳳。身邊跟著拓跋闕,戰北溟,雪瀚陽以及一大幫子的女眷,其陣容之龐大,人數之眾多,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這下,攤位上的御廚和婢女簡直震驚得連嘴巴都要合不上了。不會吧?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這明明是個最冷門的攤位,怎麼如今成了整個御花園中最具吸引力的攤位了呢?
拓跋闕隨意望了一眼涼棚,見上官晴坐在里面,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激動,一雙黑曜石一般的星眸不斷地四處觀望著,希望能夠看到百里溪那個小白臉,奈何找了半天都沒發現百里溪,心中暗自嘆息一聲,整個人又恢復到之前的冰冷狀態。
戰北溟黑玉般的星眸閃過一道驚愕的光芒,但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他沒想到拓跋滄竟然會躲在這兒跟上官晴同桌而食,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這位皇甫神醫,據說自從心上人去世後,便一夜白發,何曾見他理過其他女子,如今,竟然跟上官晴坐在了一起,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透著一股詭異。
雪瀚陽望著皇甫迦和拓跋滄一左一右圍在上官晴的身邊,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煩躁,這兩人,是勁敵啊。以後得想辦法將他們早日趕離晴兒的身邊才行。
各懷心事的一群人,在太後的帶領下,來到了上官晴等人的身邊。
御廚和婢女一見太後,正打算跪下行禮,太後傅如鳳連忙罷手制止道︰「今日大家不用太過拘謹,如果一個個都動不動就跪倒的話,那哀家就不用在這御花園走動了。」
「皇女乃女乃,過來這邊坐。」拓跋滄一見太後,連忙起身招呼。
「你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吧,哀家就過去和滄兒他們聊一會兒。反正神醫也在,你們不用擔心我的,盡情管自己玩就好了。」太後一邊說一邊在拓跋滄的邊上坐了下來。
太後坐下後,上官晴那一桌還有幾張椅子空著,雪瀚陽和戰北溟連忙閃身坐了過去,這個時候,可不是客氣的時候,位置就是用來搶的,晚了就沒位置了。
拓跋闕原本沒想那麼多,但是見身邊的好兄弟都坐在那兒,順理成章地便也坐在了上官晴的那一桌。
「滄兒,你們剛才聊得那麼開心,在聊什麼呀?」太後一臉感興趣地問道。
「也沒聊什麼,就是晴兒嫌棄我,想要與別人私奔。」拓跋滄半開玩笑著道。
太後聞言,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白了拓跋滄一眼,搖搖頭輕嘆道︰「這就要怪你自己了,好端端的,搞出那麼難听的緋聞來,剛回京就讓晴兒受委屈,她能不嫌棄你嗎?」
「皇女乃女乃,冤枉啊!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其實就是……」拓跋滄一邊說一邊朝著上官晴偷瞄,一雙琥珀般的星眸,要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順著拓跋滄的視線望去。
「那天晚上,是我在靖王殿下的房間里。」毫不畏懼地迎上所有人的目光,上官晴一臉坦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