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溪,你簡直就是個地痞無賴。」長孫睿被逼得左右為難。
放了百里溪,那他如何向父皇交代?更可怕的是,他心中居然萬分舍不得百里溪,不敢想象在未來的日子里見不到百里溪的話,他會不會發瘋。所以,即使是以弒君的罪名,他也要將百里溪給留下來,他當然不會殺了百里溪,但是,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將百里溪給囚禁在皇宮之中。
如果不放百里溪,那她現在以自己為人質,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自由,他真的能眼睜睜地看著百里溪自刎在他面前嗎?即使這只不過是百里溪裝腔作勢的一種手段,他長孫睿也不得不上她的當,因為他無法承受萬一的後果。
在乎一個人,就會變得左右為難,無論是公事還是私心,各種矛盾各種糾結折騰著他,讓他的心如潮水般涌動,無法平靜,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地痞無賴有什麼不好?比你們皇家強多了。」百里溪一臉淡然地道。
「百里溪,你居然拿地痞無賴來跟我們皇家相提並論……」長孫睿氣急敗壞地吼道。
「你誤會了,長孫太子,我從來沒有拿地痞無賴來跟你們皇家比,那也太侮辱地痞無賴了。」百里溪忙不迭地解釋道,那急切的模樣,讓長孫睿頗有點哭笑不得。
「晴兒,你隨我回宮,我會保你平安的。」長孫睿悄然來到百里溪的身邊,輕聲在百里溪的耳邊低語道。
一聲晴兒把百里溪嚇得不輕,渾身雞皮疙瘩全起來了。這長孫太子不會是被他氣得腦子出問題了吧?連晴兒都叫出來了。
「你,你不要叫我晴兒,听著怪別扭的。」百里溪俏臉通紅地道,天知道這長孫太子突然間哪根神經出了問題,剛才還凶巴巴地對著她喊打喊殺,現在卻又突然之間溫柔得可以沁出水來了。
其實別說是百里溪搞不清楚狀況了,連長孫睿自己也被折騰得神經有點受不了了。
「保我平安,你怎麼保我平安,你剛才不是說我犯了弒君之罪了嗎?」百里溪的美眸中噙滿疑惑,滿臉皆是不信任。
「晴兒,我長孫睿好歹是個太子,這兒的人都是我的心月復,如果我要保一個人平安,那保證這個人想死都死不了。」長孫睿說話的聲音雖然很輕,但是卻剛勁有力充滿了自信。自從曹氏一族連根拔起之後,長孫睿的勢力已經非常穩固了,所以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自信了。
「即使我犯的是弒君之罪?」百里溪好整以暇地反問道。
「對,即使你犯的是弒君之罪。」長孫睿毫不含糊地回答道,一雙清眸熠熠生輝。
「你就不怕我再次弒君?」百里溪被長孫睿突然之間的堅定執著給鎮住了,不敢置信地繼續反問道,心中暗想著︰看來這長孫睿真的病得不輕啊,說話做事怎麼顛三倒四沒個輕重的呢?既然將她當成了刺客,那就該將她抓起來,居然還在這兒說什麼保她平安,難道說長孫睿為了太後,打算跟她來個私了?
可憐的長孫睿,明明是因為對百里溪情根深種所以才枉顧王法,連弒君之罪都可以徹底無視,卻被聰慧過人,唯獨少了情根的百里溪給曲解成長孫睿是為了太後而徇私。
「不怕,你弒君多少次,我就救駕多少次,總有一天你會累的,到時候我們多生幾個孩子,你就再也沒心思去刺殺孩子的祖父了。」長孫睿一本正經地道。
「我們……生孩子?」百里溪聞言大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啊,你跟我回去,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你做我的太子妃,我們生一堆的孩子……」長孫睿一臉正色地點點頭,腦海中冒出無數個他和百里溪生的小蘿卜頭,越想越覺得幸福。
「生一堆的孩子?」百里溪聞言嘴角直抽,翻了個白眼道,「太子殿下,我看你今天真的中邪了,一會兒說我是刺客,一會兒又說要跟我生一堆的孩子,兩個男人怎麼生孩子?你到底還有沒有半點常識?」
「晴兒,你確定你是男子嗎?」長孫睿黑玉般的清眸緊緊凝望著百里溪,一臉戲謔地道。
「你——」百里溪見狀大驚道,「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所以你懷疑我是奸細,是刺客?」
百里溪總算從一頭霧水中理出了點頭緒來。
長孫睿聞言別開了眼,薄唇微抿地點了點頭。
「你個大白痴,我怎麼可能是奸細,怎麼可能是刺客呢?」百里溪氣得咬牙切齒道。
「我們剛才追著刺客來到這里,刺客消失了,然後你就出來了,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嗎?」長孫睿雙眼一眨不眨地凝望著百里溪道。
「為什麼不會是巧合?」百里溪輕嘆一聲道,「太子殿下,我真的不是什麼奸細,更不是什麼刺客,你放我走好不好?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你不能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就隨便立我為太子妃……」
「晴兒,你錯了,我不是隨便立你為太子妃的,我這麼做完全是出自一片真心。」還沒等百里溪把話說完,長孫睿單刀直入地道,跟百里溪兜圈子說話,那簡直就能氣死人,雖然說這種話很丟臉,可是,不說的話就會產生無數誤會,丟臉就丟臉吧,否則錯過了表白的機會,到時候哭都沒人同情。
「長孫太子,你沒有生什麼怪病吧?」百里溪見長孫睿怎麼說都說不通,翻手一扣,一把抓住長孫睿的脈搏,靜心地把起脈來。
長孫睿被百里溪抓著手腕,俊臉微紅地輕聲道︰「晴兒,我沒病……」
「唔,確實沒什麼病,只是心跳快了點……」百里溪認真地把著脈,垂眸輕聲分析道。
「你們兩個,到底要卿卿我我到什麼時候?」一道清潤的聲音從樹上傳了下來,聲音中還夾雜著輕微的不耐煩。
一听到這道清潤的聲音,百里溪大吃一驚,剛才只顧著應付長孫睿,壓根兒就沒留意到樹上會有人,更沒想到的是,那個人居然會是他。
百里溪揚眸朝著樹上望去,見一道青色的身影正躺在樹枝上,雙手枕著腦袋,雙腳還很不安分地一甩一甩的晃悠著,一雙琉璃般的眸子如火炬般死死盯著百里溪扣著長孫睿的手。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陣子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赫連驚宸」。
「驚宸,你怎麼會在這里?」百里溪見狀大喜,之前的所有郁悶糾結皆拋諸腦後,今天真是因禍得福,居然讓她與驚宸相逢了。
「跟你說了我不叫什麼驚宸,我叫冷玉楓,你可以叫我楓哥哥,哈哈。」冷玉楓嬉笑著縱身從樹上一躍而下,一把拉過呆楞住了的百里溪,嘟起性感的唇瓣,嗔怪著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非禮了我,就想要不負責任了嗎?居然又在這兒調戲別的男子了,汗,我真是命苦啊,怎麼會攤上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的呢?」
「什麼?」百里溪聞言,大腦在頃刻之間當機,瞪大著眼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冷玉楓道,「我,我水性楊花?」
「對啊,明明已經非禮了我,一轉身居然對著別的男人拉拉扯扯的了,不是水性楊花是什麼?」冷玉楓一臉我沒有冤枉你的表情,大人不計小人過地繼續道,「不過呢,我這個人很大方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既然已經貼上了我的標簽,以後就不可以再去非禮別的男子了,如果實在忍不住想要非禮別人的話,那就來非禮我好了,哈哈,免得那些無辜的男子慘遭你的毒手,我是救世主啊,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啊……」
「閉嘴!」望著嬉皮笑臉滔滔不絕的冷玉楓,百里溪終于忍無可忍,大聲嬌斥道,「我相信你不是驚宸,盡管你有著跟他一模一樣的外表,一模一樣的疤痕,但是,即便是失憶,驚宸也不可能變成像你這副樣子的。」
一個人再怎麼失憶,也不可能性情大變到這種程度,他,絕對不可能是驚宸,驚宸從來不會這般無賴,這樣嬉皮笑臉的表情更加不可能出現在驚宸的臉上,無論遇到多麼狼狽的事情,驚宸他永遠都是那麼地優雅,那麼地高貴,那麼地從容沉著……
「我這副樣子怎麼了?哪點比你那個什麼驚宸差了?」冷玉楓一臉不服氣地道,「我冷玉楓在新野國,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多少黃花閨女渴望著嫁給我呢。」
「冷玉楓,新野國,我想起來了,你莫非就是新野國的七王爺?」一直沉默著的長孫睿突然之間插嘴道。
「咦,不錯嘛,想不到在雪鷹國居然還有人認識我,長孫太子真是了不起啊,不會派了什麼奸細密切關注著我新野國動靜吧?」冷玉楓聞言,一臉冷嘲熱諷地道。
「七王爺真是會說笑,誰不知道新野國一向神秘,派奸細去你們新野國,那簡直就是拋羊入虎穴,我長孫睿怎麼可能做那麼白痴的事兒,實在是你七王爺名聲太響,我想不知道都難。」長孫睿冷哼一聲反唇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