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文集 會游泳的飛鳥

作者 ︰

「我是天使/一個孤單浪漫的天使/喜歡繞著地球飛/卻為找不到甜密愛情而心灰……」

7月24日,晴。微涼。這里的夏季不熱,這里的夏季一直一直都不那麼熱。而過了連續幾天的細雨,水依舊很涼,而我卻倔強的非要去游泳。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學會游泳,我這個在群山環繞城市里長大的女子,一直學不會游泳。但是,我告訴自己,這個夏,一定要學會游泳。我要與水鄉長大的你,「雙雙對對水中游」。

其實,我都知道,自己不是天使,沒有潔白的翅膀,沒有溫暖溫暖的笑容。我只有一張清冷的臉一對寂寞的眸。也許,曾經我學過天使一般的飛翔,用高高的姿態觀望這個世界,觀望各色的人,我以最安靜的姿態觀看他們的表演,觀看他們的喜怒哀樂。我住在自己的小流星上,沒有人沒有寵物甚至沒有一朵玫瑰。我是快樂著寂寞的天使。但這,在別人的眼里,我不過是將自己關在繭子中的蛹。

「你是海豚/海是座沒有圍牆的城/仰望有彩虹的天空/你心里有失去愛情的傷痕……」

你是水的兒子,生于斯長于斯。水性了得。上一個夏季,你已經因為我不會游泳,而放棄了自己最喜歡的運動。一個夏,你都沒有去游泳。只因為我,因為朋友的死而懼怕水。是的,我怕水,很怕很怕。那藍藍冷冷的顏色時刻都在蠱惑著我,我害怕我什麼時候會在里面睡著了,舍不得醒來……但那一次,你在我強烈要求下,帶我去了一次游泳池,你在水里徜徉的樣子,我終生難忘。你在水中微笑的樣子,好象全世界都灑滿了陽光。你是魚,你怎麼能沒有水呢……

放假回家這幾天,我背著你,偷偷的買了泳衣,偷偷的去學習游泳……我要給你個驚喜。

「當天使懂得海豚的傷悲/當海豚疼惜天使的心碎/我們的相逢變得好可貴/我們在風中留下了喜悅的眼淚」

3天前,第一次下水。我鼓著勇氣將腳伸進水中,那涼濕的感覺立即吞噬了我。教練教我學閉氣,我蹲進水中,感覺水沒過頭頂。一種莫名的恐懼立即籠罩上來,我深深的一個冷顫。立即站直身體。在教練的鼓勵下,我又一次鑽了進去,這一次,我居然沒那麼怕了。水溫柔的撫mo著我的身體,眼眸前滿是藍色的溫柔的光,我睜開眼楮,由于沒有帶潛水鏡,眼楮被刺得生疼,水中的世界原來是這個樣子的,一片模糊的藍……

那邊,藍色的光暈中仿佛走過來一個人,我把手伸過去……喃喃的說︰「娥子,是你嗎?」。水立即灌進了口中,鼻腔中,一種惡心而壓抑的感覺從心底泛起,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漸漸向後傾去……

5秒不到,我被教練拖出水中。呼吸到空氣。我像饕餮見到了食物一般,貪婪的,大口的,用力的呼吸……眼楮很疼,不斷的流淌出液體,我不知是眼淚還是剛才的水。

原來,水這麼可怕……真的可怕……溫柔的讓你舍不得離開她,像絕美的妖精,魅惑你,勾引你,然後再吞噬你……我漸漸明白了娥子為什麼選擇在水里結束自己的原因,我抱著膝,低著頭,不言不語。我開始猶豫,我是不是該回到我干燥安全溫暖的繭子里,繼續我一個人的生活……

「天使好想去學會了游泳/海豚在夢里飛到了半空中/這樣的戀愛或許不輕松/可是只有你讓我深深心動。」

第一天的游泳,是失敗的。我上網,開心,微笑,以陽光和有些痞的姿態聊天。是的,我要學著陽光,我要學著幸福,我要學著很乖很乖的。就連抽煙喝酒,我也告訴自己要用很乖很乖的樣子抽煙,很乖很乖的樣子喝酒。我是個好女子。

你告訴過我,你喜歡輕喜劇和舒緩音樂。而我中意那些激烈或者抑郁的片子還有強烈的搖滾,心髒有充足的神經,一觸就能驚駭或疼痛。你寵溺的揉亂我的頭發,笑著說,若你真正疼痛過,會更接近舒緩喜劇。

和你在一起後,我開始安靜。搖滾天使落在人間,掉落在海豚的脊背上,我放棄了激烈的電吉他,開始接受古典的樂器,我把小時候學的古箏搬出來,有模有樣的把那些落滿灰塵的樂譜翻開,一下,兩下一點一點的學習。卻在幾天後,搶過你皺著眉頭听的mp3,耳機里充斥的,是搖滾強烈疼痛的節奏……你裝做鎮定調侃的說,偶爾換換口味也是不錯的哦。我的眼淚掉下來。無所求了,無所求了,此生有你,我還有什麼要的……

「天使好想給海豚一個吻/可是情海那麼神秘那麼深/海豚想給天使一個擁抱/可是天使的家住得那麼高/有愛就難不倒/我要對你好」

7月26日,晴。

7天假期,我回到了你的身邊,看著你有些憔悴的臉,我的心酸酸的。我已經學會了游泳,只是,你還不知道,我想給你個小小的驚喜。昨天夜里夢見了娥子,她像從前那樣,模著我的頭發說,水是最完美的東西……娥子的皮膚變成藍藍的,像五色湖的水,她安靜的笑安靜的說,穎子,有我在水里,你什麼都不要怕……

寶。明天,明天我們就去游泳,我要做你落進水里的天使,我是你……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九九文集最新章節 | 九九文集全文閱讀 | 九九文集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