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個,海棠的臉上便是一黯。小姐昏迷的這幾日,可謂是閻羅殿上走一遭,可是,家中的幾位主子,除了舅夫人過來探望小姐時,那些人礙于面子,才不得不走到跟前湊趣之外,便再也沒有過動靜。
只是,這些話,海棠卻不好當著蘇綰卿的面說,以免蘇綰卿听後多想,徒增傷心罷了!
這麼想著,海棠的臉上卻已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來,道︰「御醫說了,小姐這次落水,雖無性命之憂,卻也九死一生,需靜養!主子們來看望過小姐一次之後,便被舅夫人給打發了,紛紛說等小姐病愈之後,在過來看您!」
蘇綰卿將海棠的面色盡數看進眼里,卻不說破!只是,心底卻止不住的用處一縷莫名的悲意。
不過很快,那抹陌生的情緒,便就被她迅速的掩了下去。看著鏡中的少女,不由綻放出一縷淺淡的笑意,道︰「舅母可有說過什麼時候再來看我?」
「這……」海棠眸光微閃,面帶猶豫,見蘇綰卿向她看來,唇角蠕動,咬了咬牙,這才說道︰「奴婢說了,小姐可別生氣!其實,這幾日,舅夫人每天都有過來探望小姐,只是小姐一直昏迷,並不知道罷了!」
蘇綰卿一愣,只覺有股濃的化不開的溫暖在她心頭徘徊,隨即,眼底暗流涌動,只覺一酸,竟生生落下淚來。
「小姐,您別哭啊!都是奴婢不好,舅夫人明明吩咐過奴婢,不許奴婢對您提起這事兒,你看我……,瞧你這張破嘴,我叫你胡亂說話,叫你胡亂說話!」見她如此,海棠頓生悔意,卻又不知該怎麼去哄蘇綰卿,只好左右開弓,在自己臉上連扇幾巴掌。
蘇綰卿一把捉住海棠的扇巴掌的動作,淚盈于睫的沖她搖了搖頭,道︰「你這丫頭,我又沒有說你什麼,舅母過來看我,我心里高興還來不及,你這般藏著掖著的又是作甚!」
「小姐難道不生氣了?」海棠仍有些不置信的樣子,甚至還帶了些緊張,緊緊的盯著蘇綰卿的看。
早在前幾年的時候,也不知是怎麼原因,小姐便漸漸的疏遠了舅太夫人一家。這次,倘若不是小姐落水,命懸一線,而繼夫人又想借此機會直接除去小姐,甚至想將小姐裝棺入殮,海棠也不會冒著觸動蘇綰卿逆鱗的危險,尋了一位先夫人顧氏曾留下的一個粗使婆子,偷偷將這消息捅到舅太夫人府上。
「傻丫頭,舅母百忙之間還能抽出時間過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生氣!?」想到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蘇綰卿的臉上不由帶了一些歉意,道︰「那些年,是我任性了,倒讓外祖母和舅母為我費了不少心神!」
「小姐,您終于想開了!」海棠神色不無激動的哽咽起來,道︰「您不知道,這幾年,奴婢們看著您跟舅太夫人一家越來越冷淡的關系,無不都在心里替您感到著急。小姐自幼便沒有親娘庇佑,如果出了事情,能夠為您出頭的,除了舅太夫人一家,便再也沒有別人了!可是您……」話語一頓,後面的話,海棠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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