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是一年四季里最漂亮的時候,紫禁城里的春天自然比平常人家美的多,一路芬芳,擁簇著主僕二人,許是孩子月份大了,腳下步子也越發的慢了,正在暗自欣慰道路兩旁的花草,巧兒說道,「娘娘,再有4個月,小阿哥也要出生了,日子過的真快……」,听著她的話,下意識的撫模著孩子,算算日子,是有六個月了,一邊欣喜,一邊卻想著姐姐,心里難過,無奈的說道,「是挺快……」,巧兒攙著我,說道,「娘娘不要總是胡思亂想,這樣對孩子不好……」,我一愣,看著她說道,「你怎麼知道?」,巧兒笑著看著我說道,「奴婢跟在您身邊那麼久,不能說像皇上那樣了解娘娘,可是娘娘的心思奴婢多少知道些的」,見她難得清透,我輕嘆道,「其實,生老病死本是常事,可是若能真的看淡的,放下的又有幾個呢……?」,巧兒說道,「娘娘的話,自然有娘娘的道理,可是巧兒覺得,越是記掛著越是難以割舍,何處讓它們順其自然,若是整日的記著,愁苦,可怎麼好呢?」,我看著路邊的花草,說了一句,「既來之,則安之」,巧兒笑說道,「娘娘,什麼道理都懂,只是太善良了」,見她如此,就知道受了姐姐的真傳,我嗔怪道,「知道啦……」,巧兒笑著,不再說話。
只是攙著我在御花園里走著,轉了個彎,卻看到允秘朝我們走了過來,走到我身邊打千道,「四嫂……」,看著他越發的高挑了,我說道,「允秘,你可是好久沒有進宮了」,允秘笑著看著我說道,「難得入宮,想著去給皇嫂請個安,就去西暖閣,趕巧了,再這里踫上了……」,听著他的話,我又說道,「是挺難得……」,允秘笑著,看著我的月復部,說道,「再過幾個月,我又多了位,小佷兒了……」,見他如此輕松,我順水推舟的說道,「我倒是盼著你四哥能多幾個小佷兒呢……」,允秘開心的笑著,說道,「四嫂莫要話里有話,允秘還小,四嫂答應我的……」,見他搬出了這句話,我只好說道,「好……」,允秘巡視了四周說道,「四嫂身子重,咱們去亭子里坐著吧……」。
身子重早就站累了,忙的點頭示意,與他一起向涼亭里走去,竟然發現大片的杏花林都已經開了花,雪白,雪白的,有種下雪了的錯覺,坐定之後,我說道,「當真是,小樓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允秘看著杏花說道,「是啊,昨天還一樹的花苞呢,許是雨後陽光充足,才多會功夫,竟全都開了……」,我說道,「良辰美景,卻不能永保這般絢爛」,允秘一抹微笑說道,「杏花謝了,桃花又該開了,四嫂就不要愁思了」。
剛想說話,弘澔不知道從哪里來,手里拿了支杏花,跑了過了,嘴里喊著,「額娘……額娘……」,看著他越發的沒有個阿哥樣子了,我說道,「弘澔,你又玩略了……」,弘澔笑著說道,「才沒有呢,是十二叔幫弘澔折的花」,我一愣,「允陶??」,他平日里不與我們親近,允秘也是一愣,我說道,「你十二叔,在哪呢?」,弘澔玩弄著手里的杏花說道,「十二叔,說養心殿有事,先回去了,過幾日再跟弘澔玩兒……」,看著弘澔一臉幸福,像是與允陶很熟悉的樣子,心里也是安慰的,日後還要允陶,允祿護著他們兄弟幾個的,允秘笑著說道,「弘澔是人見人愛的沒男子了」,弘澔卻說道,「那是阿瑪額娘教導的好」,允秘嗔了弘澔一眼說道,「馬屁精……」。
弘澔笑著走到允秘身邊說道,「嘿嘿,小叔叔,弘澔也很喜歡叔叔的……」,允秘看著他,介意似的說道,「有多喜歡啊……」,弘澔拿著杏花擺在允秘身前,說道,「那,這是十二叔送給弘澔的,弘澔喜歡的緊,送給你」,允秘笑著扶了把弘澔的臉頰說道,「好,知道弘澔懂事……」,弘澔樂了半天,才說道,「額娘,听弘曉哥哥說,額娘喜歡木蘭???」,我說道,「是啊……」,弘澔又說道,「皇阿瑪也喜歡嗎?」。,知道這孩子又想歪點子了,我假裝不在乎的說道,「喜歡啊……」,弘澔又說道,「兒子听說圓明園和交輝園里的木蘭開的最好看了……是不是??」。
允秘已經忍不住笑著,看我一眼搖著頭竟然不說話,我看著弘澔說道,「額娘不是移載了許多棵木蘭在御花園里」,弘澔傻笑著撒嬌,說道,「嘿嘿,額娘……」,看著他我說道,「想出宮了……」,弘澔用力點著頭,說道「嗯,嗯……嗯……」,看著他搖頭輕嘆,不過正和我意,我說道,「這會子都下午了,明天,隨你五哥出去吧……」,弘澔開心的說道,「謝謝額娘,額娘最疼我了…………」,允秘笑著看著我們娘倆說道,「弘澔這個脾氣,秉性和你額娘最是相像了……」,弘澔自然不知道允秘話里有話的意境,笑著說道,「那是自然的……」,我們都是一笑,全身心投入到那片杏花林中………………
正在看書,巧兒已經站在了身邊,說道,「娘娘其貴人說要見你」,我一愣,說道,「見我????」,想了想又說道,「不知道又要出什麼ど蛾子,我不去」,巧兒略帶疑慮的說道,「娘娘,其貴人說,娘娘若是不去,就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是朋友,什麼的人是惡魔了」,我一愣,這話說的很有深意,想了想說道,「罷了。走吧,左不過是見上一面,能听的就听,听不進去的,就當她沒說」。
巧兒點頭同意我的話,攙著我向外間走去,剛踏進這個所有女人懼怕的地方。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心里一緊,其貴人身穿素服,到了我身邊,沒有行禮,那股飛揚跋扈的勁頭竟然比在宮中還要勢力,說道,「皇貴妃娘娘,嬪妾今日請您來,是要謝謝娘娘的恩的,所以今日嬪妾要給娘娘講一個故事才好」,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著,我竟然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說道,「什麼故事?」,祺貴人毫不掩飾自己的那抹得意,說道,「嬪妾入宮之初,听到過一個故事,覺得娘娘一定感興趣,所以今日嬪妾一定要講給娘娘听才是??」,我已經無所謂的流言蜚語所以說道,「說吧」,祺貴人冷哼一聲,說道,「听說,早幾年的時候,怡親王從宮外抱了一個女嬰入宮,經過太醫診斷這個孩子得了狼瘡」。
狼瘡,她應該是說的思念,我卻覺得自己豎起了耳朵一樣,想繼續听下去,看著她的眼眸不敢有一絲懈怠,她嘲弄的眼神看著我說道「經過太醫的竭力搶救,孩子終于保住了命,可是因為皇上想見到孩子的生身母親,所以剝奪了這個兩歲的孩子的生命」,她的話像是將我推入了萬丈深淵,我呵斥道道,「你胡說?」,她愚弄的看著我說道「娘娘,這個孩子吃了藥明明已經好轉,怎麼會突然去世呢?難道娘娘沒有想過為什麼嗎?」……
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看著她,她又說道「如果不是皇上的主意,誰會這麼大的膽子,敢動皇上的人?太醫說幾時用藥也不如皇上的一句話來的分量重,若不是皇上故意拖延了給孩子喂藥的時間,孩子又怎麼會死」,她的嘴臉像是個鬼魅一樣,我卻支撐不住的攤坐在椅子上,祺貴人看著我,說道「娘娘,嬪妾只是不想娘娘在活在謊言里,讓那可憐的孩子怨恨你這個母親,所以一定要告訴娘娘才是」,她的話像是一把剪刀,將我的心戳的那麼痛,為什麼?是他嗎?他會這麼做嗎?她用著丑惡的嘴臉說道「嬪妾故事也說完了,恭送娘娘……」,說著已經帶著一身逾越走出了房間,而我早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想著十三爺當初告訴我說道「孩子已經好多了?」,可是五天後又告訴我孩子去世了?當初只覺得是命運的嘲弄,卻不想,還有這麼個隱情????我知道他是鐵血君王,從不想他會對自己的孩子動手,何況她只有倆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