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鎖春秋 第十章 結伴同行

作者 ︰

在房間里與小娟分別訴說了分別後的事情,梅環兒突然想起,還沒問秦寮明天是否要上路——于是走到秦寮房門前,敲了敲,沒人應,推開門一看,人也不在房內,他又去做什麼了?

梅環兒蹬蹬地下樓,卻發現秦寮坐在大堂內一個人喝酒,修長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大哥,喝酒也不叫上我。」梅環兒坐到秦寮身邊,不滿地說道。

秦寮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

梅環兒拿起桌上的酒杯,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仰頭就喝了下去。

「咳咳咳。」本來想像著應該是毫氣干雲的樣子,結果被嗆得滿臉通紅,這酒又辣又嗆有什麼好喝的。

看秦寮一飲一啄好像很享受的樣子,難道是自己剛才喝得太快了,再來一次。這次只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不會喝就別喝了。」秦寮清冷的聲音響起。

「不會喝才要學啊,闖江湖當然要大口的喝酒,大塊的吃肉了。」梅環兒分辨。

「你闖江湖的日子不多,亂七八糟的道理倒很多。」

「哈哈。」梅環兒干笑兩聲,我可是為了闖江湖,做過很多準備,比如說見面了要怎樣打招呼,江湖上有哪些切口,武林盟主是怎樣推選出來的等等,很多。」

「你從哪里知道這些的?」

「從哪里,當然從茶樓里張利嘴那听來的,我常溜出去,就是到那兒听他說書的。」梅環兒如實道。

「以後不要去了。」簡單是誤人子弟。

「不去了?」梅環兒有點莫名其妙,听張利嘴說書可是她一大好愛,不過也對,自己都已經闖過江湖了,算得上半個江湖人了,干嘛還去听他說那些道听途說的江湖事啊。

梅環兒燦如星辰的眼眸轉了轉,突然綻放一個令人眩目的歡喜笑容道︰「大哥,你今天好給面子哦,不再讓我一個人自言自語了。」

「」

「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了那位蝴蝶釵姐姐?」梅環兒信口問道,心底突然又飄過一個聲音,我為什麼老惦記著這事。

「」

「難道不是?那今天怎麼跟我有問有答的。」

「環兒。」秦寮突然開口道。

「嗯?」梅環兒條件反射地應了一聲,下一秒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往秦寮身邊蹭了蹭了,激動地說道︰「大哥,你剛才叫我環兒嗎?我沒听錯嗎?你再叫一遍好嗎?」梅環兒搖著秦寮的手臂道。

秦寮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繼續喝酒。

「再叫一聲嘛,又不會少塊肉。」梅環兒嘟著嘴表示不滿,不過很快又掛上甜甜的笑容:「我一直對我的名字很不滿意,為什麼我哥是唯之,表哥是紀之,表姐是寶之,爹爹給我取名叫環兒。環兒環兒,揚州話叫起來像壞兒一樣,不過,現在這兩個字被你叫得好好哦,所以我決定原諒爹爹啦!」梅環兒說得眉飛色舞。

「嗯。」秦寮好像心不在焉地應道。

「對了,你剛叫我什麼事?」一通亂扯後,終于又回歸正常了。

「既然你與你表哥會和了,就不要再跟著我了,我也有事情要辦。」秦寮淡淡地開口。

「不要。」很干脆的拒絕聲,可是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來拒絕,一時僵在那里。

「反正我就是不要。」找不到理由,梅環兒開始耍賴。

秦寮像未听見一般,繼續飲酒。

又開始變得不發一言了,梅環兒氣結,氣得頭都昏昏沉沉的,好像裝滿了漿糊。

秦寮側目看了她一眼,臉上紅撲撲的,眼神迷離,逞強喝酒的人也就這點能耐。

這時,小娟與紀存之也走了下來。

「小、公子,你剛在大叫什麼?」小娟走近問道。

梅環兒意識也有些模糊了,臉上帶著迷離的笑容,聲音听起來卻充滿了悲傷,「大哥要甩下我,獨自去闖、闖江湖,我不、不同意。」說完,趴在桌上昏睡過去。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寮見梅環兒昏睡過去便放下酒杯,準備將她抱上樓去。

剛準備站起來,小娟的聲音就響起來了,「表少爺,公子昏睡過去了,你能不能幫我把她送到房間去。」

一直未出聲的紀存之點點頭,彎下腰,將梅環兒抱起向客房走去,小娟也趕緊跟了過去。

習慣真是件可怕的事情,看到她睡去就會習慣性地將她抱進馬車,抱下馬背,抱進房間。這種習慣到底是好還是壞?自己也說不清楚。

秦寮一時僵立在那里,臉上雖然依舊淡漠,但眼中卻糅合了太多的情緒,連他自己也未察覺。

第二天,梅環兒在頭痛欲裂中醒過來,在恢復了意識後,連忙跳下床,沖進秦寮的房間,秦寮正坐在床頭,擦拭手中的長劍。

還好,還沒走。梅環兒拍拍胸口放下心來。

想張口說點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只能蓄著盈盈的淚水深深地望著秦寮,這可是她的必殺技,她用這一招不知擋了父親梅自寒的責打。

被這樣深深地看著,秦寮再也不能當作無視一般,抬眼見到梅環兒秋水盈盈,一副憐若梨花樣,心中突然一緊,「你怎麼了?」

「你要甩下我獨自去闖江湖。」梅環兒做委屈狀,這是她攻出的第一招。

原來還是這事,「我也沒有義務帶你闖江湖。」

「咱們倆是一個幫的。」第二招。

「我未入過。」

「你是大哥,有責任照顧我。」第三招。

「我父母只生了我一個。」

「你」太郁悶啦,招招被他折了,「你欺負人。」話一落音,盈在眼框的淚水也很配合地落了下來。

秦寮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嘆息道︰「本就是萍水相逢,分開也是遲早的事情。」

萍水相逢,萍水相逢,是啊,本來就是萍水相逢,分開不就是遲早的事情嗎,可是為什麼會這麼地難過呢?

「你是嫌我給你增添負擔嗎?」

要嫌也不是現在嫌,現在已經是習慣了,正是這些討人厭的習慣,所以他才更要離開。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不同的,比如她,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過著不知憂愁的日子。而他,只能在那個寫滿仇恨的黑暗的世界里一遍又一遍將手中的利刃磨利、擦亮,只為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秦兄,恕在下無禮了。」紀存之突然出聲打斷,他已在門外已站了好一會兒,秦寮與梅環兒的對話他也全听見了,「恕我大膽猜測,秦兄應該是要去平涼吧。」

平涼,江湖人無人不知練霜劍在平涼現身。

秦寮沒有立即回答,不過他已得到消息這把練霜劍已被齊禮奪到了。

「秦兄,可有听聞,這把劍在半個月前已到了珂王爺的手中,據說珂王爺請了許多高人多未參透其中的秘密,所以決定在十一月十二日在平涼舉辦參劍大會。」

「有听說。」正是因為听說了這個消息,知道齊禮會去平涼,讓秦寮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刺殺機會。

「實不相瞞,家族在平涼有一些產業,在下也會去那里一趟。」紀存之說到這里時,看了一眼梅環兒,緩緩地說道︰「既然大家同路,何不就一起上路呢,再說現在離參劍大會還有兩個余月的時間,秦兄也不急于一時。」

秦寮未置可否,但這一席話卻把梅環兒委頓的表情瞬間點亮,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那個什麼珂王可真是個好人,居然選在平涼辦個什麼參劍大會,要是有機會見著他了,得好好謝謝他當了留住秦寮梯子。

「嗯嗯,人多熱鬧。」梅環兒雞啄米似連忙點頭道︰「你一個人多無趣啊,大家說說笑笑才有意思,反正時間還很充足,可以到處游玩一下,不是很好嗎?」

最後,在梅環兒軟硬兼施下秦寮被迫答應下來。

梅環兒這才放下心來,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向外走去,邊走邊叫︰「小娟,快去弄點醒酒湯來,我頭痛得厲害。」

紀存之挑挑眉與秦寮對視一眼,笑了笑,秦寮卻笑不出來,他好像有上了賊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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