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南宮彥,秦淮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放下茶杯,慢慢的來到屏風後看著滿是花瓣的浴桶,思緒也慢慢的飄遠。
這次能遇到南宮彥也純屬意外。
那日她連同凌霜和絕塵從宣翼王府躲過層層的把守出來,她知道慕亦驊在她的別苑的周圍布置了大量的官兵把守,但是她不知道居然會有如此多的人,而且,居然連王府的外面都沒有放過。
是她低估慕亦驊了嗎?盡管表面上的他看不透,道不明,但是,她卻沒有想到他居然肯出動如此大的勢力來留住她!那一瞬間她有過一瞬間的動搖,她想起他那滿是薄霧的眸子,她突然很想要知道這樣一個神秘的看不透心的男子究竟會不會因為她而駐足?
但是,那些念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秦淮就是秦淮,她永遠都不會為了這些沒有把握的事情回頭,更不會將自己隨隨便便的交給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代嫁關系的人。
因為慕亦驊的重重把手,秦淮他們從王府出來的時候已經耗費了大量的力氣,但是卻沒有想到會遇到她的師父——鬼面。
那晚,他依舊戴著那個令人恐怖的鬼魅面具,站在樹林的中間生生的堵住了他們的道路。
他慢慢的轉過頭來,恐怖的面具在夜色中透著陰森的光,讓秦淮有一瞬間的愣神,而後,他笑了。
他的內力要比秦淮深厚的多,所以身體恢復的比秦淮快些,而秦淮因為之前強行動過手,所以根本就不是鬼面的對手。
只是,秦淮,沒有想到,這次居然是她師父親自出馬!難道還非要讓她做鬼蜮的尊主嗎?
「淮兒,在外面玩的時間夠久了,該回家了!」鬼面輕輕的開口,听聲音道像是一個蒼老的父親。
秦淮輕哼一聲,「家?師父您在說什麼?什麼是家?我的家早在我母親死去的那一天就沒有了,而鬼蜮的那根地方是家嗎?那不是,那是地獄!」
秦淮一字一頓的說道,口氣狠絕的沒有一點情分,而鬼面居然也沒有生氣,依舊輕輕的笑著︰「但地獄也是你的家,更是你必須要回的家。」
「笑話,我答應過我的娘親,除非我死,否則不會繼承尊主之位,師父,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秦淮依舊堅決的表達自己的立場。
「你也答應過你的娘親不會嫁給皇家的任何一個人,但是現在你也嫁了。」鬼面笑著回答。兩人如此的對話已經進行了無數次,但結果每次都是如此的不盡人意!
秦淮皺眉,深知再這樣下去不但不會有什麼結果,反而還會拖延時間,一旦等到天亮慕亦驊醒來,到時候想走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正想著,一邊的凌霜和元絕塵便一個飛躍飛了上去,跟在秦淮身邊這麼多年,這點眼色還是有的,但是,他們忽略了,他們的武功雖然不低,但是相對于鬼面來說還是太低了。
三個人之間的對決很快就結束了,打斗過程中的鬼面和剛剛說話時的慈愛判若兩人,幾乎是轉眼之間,他就如同凶神惡煞般將元絕塵和凌霜兩個人打了出去。
兩人皆是一震,沉重的身體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急急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秦淮一驚,她沒有想到,鬼面的功力居然恢復的如此的快,她目光一凜,剛要運功,而這時,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卻忽然站在了她的面前。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以用匪夷所思來形容了,秦淮怎麼也沒有想到一直想要讓她回去,這一次更是要把她逼到絕境的師父會在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的時候微微一愣,更沒有想到他會在什麼話都沒有說的情況下挾持了已經受傷的凌霜突然離去。
秦淮驚訝的看著鬼面離去的身影,帶有幾分緊張的空氣中傳來他越來越遠的聲音,「我等著回來帶她回去。」
帶她回去?秦淮輕笑。到時候恐怕是已經不下天羅地網讓她回不去吧。
鬼面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重視身邊的人,所以故意用她身邊的人來威脅她!可是,只有真正失去過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所以,現在的她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傷害她身邊的人,當然也包括鬼面。
而這時,面前那個身穿青衣的男子回過頭來,秦淮看見一張妖孽的帶有幾分邪氣的臉,這張滿是妖孽和笑意的臉,她見過,而當時他的身份是——太子。
瞬間,秦淮提高了警惕,掌心也暗自運氣,而南宮彥卻在此時靠近了幾步帶著幾分笑意的說道︰「唉,別激動,這位美麗的小姐,雖然說我們又見面了說明了一種緣分,但是我還是勸你不要運氣的好,否則只會使你的傷好的更慢,而你去救你的手下的日子也會更長。」
秦淮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楮,他竟然知道她的傷,他居然用如此輕快的語氣說出了她身上有傷這件事,而且還告訴她要保存體力救凌霜!
秦淮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認識鬼面?」秦淮冷冷的開口,恢復了秦淮的身份,她也沒有在裝下去的必要了。
「當今鬼蜮的尊主,整個江湖誰人不知?不過,能見過他真容的就沒有幾人了,原來剛剛那個人是鬼面啊,怪不得功力如此的高呢!」南宮彥漫不經心的說著,卻讓秦淮更是疑惑了。
「你不認識他?可他為什麼認識你?」剛剛鬼面的表情,秦淮可以確定,他是認識南宮彥的。
「誰知道呢?管那麼多干嘛?說不定是因為本太子長的太帥了,所以他才會認識我的。」
秦淮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在看過元絕塵的傷勢後,裝作什麼也沒有听到般默默的走開了。
但從那以後,南宮彥就寸步不離的跟著她,這讓她頗為傷腦筋,不過,現在她和元絕塵兩個人都受傷,確實需要一個人來照顧,再加上元絕塵手中的萬紅血簪,秦淮也由他去了。
不過,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秦淮卻發現這南宮彥確確實實是一個自私自傲自戀的超級無敵的無恥無賴之徒。
他可以在這一秒高喊沒有一文錢買燒餅,卻也可以再下一秒買一車的燒餅扔進河里。
他的衣服必須是上好的絲綢,質地柔軟,而且無論穿什麼衣服都不能超過一天,他吃的菜必須是八分熟,而且必須有雞蛋。用某太子的話說,沒有雞蛋的飯菜不叫飯,沒有吃雞蛋的人生不叫人生。
這些都讓秦淮一度懷疑他在宮中裝傻子的的時候是怎麼做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情緒使然。
但是,他的臉上卻始終都帶著幾分笑意。
這種笑並不是那種淡淡的笑,而是一種方松的,毫不在意的笑,用某太子的話說就是,日子很長,很煩,很亂,很難,他希望的只是過好現在,哪怕是明天去死,今天要要痛痛快快的活,不然明天就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