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一段話,秦淮靜靜的听著,慕亦驊說的也很是平靜,沒有令人煩躁的悲憤,也沒有不知所措的傷感,似乎是慢慢的看淡了。
秦淮清楚,往往這樣的痛苦悲傷經歷的多了才能夠如此平靜的說出,她甚至可以想象的到當年的那個孩子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秦淮沒有想到,慕亦驊原來也是有著這樣的一段經歷,難怪他會對老太君一種特有的尊重。那個嚴肅古板的老人,雖然刻薄了些,但是其出發點是好的。
秦淮想,她明白了,她知道老太君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她終于知道老太君這樣對她刻薄的原因了。她情願接受姜黎這樣一個已經跟另一個男子私奔之後的女子也不願意接受她的原因了。
探其根源,還是因為愛啊!
因為她對慕亦驊的愛啊,她可以想象的到,她當年是如何抱著孩子逃走,而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的母親被殺死的情景了。
為了這個孩子,慕亦驊的母親冒著生命的危險抱著小小的慕亦驊跑到了這里,卻終究沒有逃過死的命運。
終歸是命啊。可是,老太君一個歷經沙場的人怎麼會如此的屈服于命運?
她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慘死,看著那個勇敢而堅強的女人抱著慕家唯一的血脈回來,而死在血泊中,她又怎麼會讓慕亦驊輕易的死去?
那是她慕家唯一的血脈!
她將慕亦驊的身世告訴慕亦驊,秦淮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她將慕亦驊母親的死狀一一的向他闡述的時候猙獰可怕的模樣。而她這樣做的原因就是想要讓慕亦驊活下來,堅強的活下來,用這份唯一的恨支撐著他活下來。
她相信一份刻骨銘心的恨可以讓一個人活下來。
但是,一份刻骨銘心的愛卻可以毀掉一個人!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那個美麗的女人而拋棄自己的生命,她看著她那英俊瀟灑的兒子因為一份自詡為偉大的愛情而意志消沉,找不到自己的時候,她的心難道不會痛嗎?
可就是這種痛,讓她清楚的明白,清楚的警惕,她最愛的孫子,她慕家唯一的血脈不能接觸任何的愛情,哪怕是一點都不行!
可是,她錯了,她沒有想到那一場沒有任何溫度的婚姻卻換來了一個令她害怕的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而她也在這時,看到了慕亦驊著魔的樣子,他就想當年的他父親一樣,找遍所有的地方,只為一個女人!
她怕了,所有,她想要挽回,她裝病,她威脅,但是都沒有改變慕亦驊的決心。
直到現在慕亦驊徹底的離開了。
看到慕亦驊身上的茶漬,秦淮就已經知道他已經和老太君談過了,但是,慕亦驊既然回來了,她也就相信慕亦驊選擇的是她。
這樣的一個男人,她怎麼會不動容,但是,她此時也能夠想象的到老太君的心里是什麼樣的感受。
她努力的想要讓這份恨來充斥著慕亦驊卻沒有想到終歸沒有讓慕亦驊月兌離這份愛。
終究是一個女人啊,即使秦淮此時的地位再高,又即使她現在的武功幾乎無人能敵,又即使她能夠坦然的看著面前的一場殺戮而毫不在意的走過,但,她終歸是一個女人,一個內心柔軟的女人!
無論她如何的冰冷,如果的狠心,心里的某一個角落里總會有那麼一個小小的格子裝著她所有的柔軟,溫柔,和善良!
她想她可以理解老太君了。
但,老太君卻錯了,因為她秦淮並不是一個像慕亦驊的母親那般任人宰割的女人!
從多年前柴府消失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人能夠欺負了秦淮,能夠威脅了她,就連它的師父都不能耐她何,否則鬼面不會到現在都不能耐她何!
想到這里,秦淮頓了頓,看著平靜的慕亦驊輕輕的一笑,「我想我可以理解老太君了。」
慕亦驊的眸色輕輕的一挑,仿佛在讓她繼續說下去。
但秦淮只是輕輕的笑笑,身子輕輕的一歪,倒在慕亦驊的懷里,笑意嫣然的說︰「亦驊,現在我才發現我們都是一類人,難怪我會喜歡上你。」
慕亦驊似乎是愣了愣,過了半晌才帶著幾分笑意的看著秦淮道︰「誰說我們是同類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們怎麼會是同類人。」
他打趣著說,但眼角卻是遮不住的笑意。
這樣的話秦淮從來沒有說過,她並不是一個善于表達自己的人,更不是一個會輕易的為一個人付出的人,但是,她只要是說了,便會為了這句話付出一切。
顯然,慕亦驊也一樣。
他看著她滿是笑意的眸子,在她發做之前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懷里。
秦淮卻看著慕亦驊的動作笑著道︰「喂,我們不是同類人,所以你要離我遠一點,小心讓我吃了你,沒有听說過,女人是老……」
帶著笑意的話突然停住,秦淮愣愣的看著將頭埋在自己懷里的男子,縴細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抬了起來,輕輕的撫模著他的頭發。
因為,她清楚額感覺到了,那一滴滴落在胸口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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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秦淮河慕亦驊又在這里住了幾日,因為這里真的是太美,太平靜,而這樣的生活他們也太喜歡,但是,這終究不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生活,至少現在不是。
在這片的樹林後面,還有著無數的人,無數的事在等待著他們去解決,所以他們必須要離開。
但是,有人卻更需要他們離開。
秦淮看著面前的元絕塵,有一瞬間的愣神,因為她從元絕塵的眼楮里看到了傷痛!
「淮兒……小姐,皇宮已經亂了。」
秦淮一顫,听出了元絕塵叫她的細微的差別,但是,此時並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怎麼回事?」
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直惡狠狠的瞪著元絕塵的慕亦驊也端正了神色,但神色中的戒備卻絲毫沒有減少。
「寧痕生是鬼面的人!他利用寧痕生在眾位皇子面前挑撥,致使幾位皇子不和,暗中開始為自己做打算。卻不料消息竟無故傳到南宮獨孤的耳朵里,他知道後大怒,沖動之間便舉兵反抗,卻沒有想到逼到幾位皇子走投無路,起兵造反!最終將南宮獨孤囚禁,但幾位皇子沒有想到的是,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的那拉皇後卻突然在這時迅速的將他們圍困,輕而易舉的掌握了政權!」
「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慕亦驊突然大叫了一聲。
秦淮卻沉默了一回才問道,「不對?那太子呢?南宮彥也起兵了?」
元絕塵也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果然是瞞不過你,南宮彥自始至終都沒有動作,但是娜拉皇後卻在那一夜之間突然無辜死亡,沒有人知道死亡的原因,我去悄悄的調查過,死于鬼蜮的毒蟲!」
秦淮沉思,似乎在考慮其中的緣由。
「那拉皇後死後的第二天,幾位皇子便重新開始奪權。說是幾位皇子,其實就只有大皇子南宮傲,四皇子南宮啟而已,小皇子南宮俊因為年齡小,早在戰亂爆發的當天就比她母妃偷偷的運出了宮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那二皇子南宮墨呢?」
元絕塵抬眸,似乎是看了慕亦驊一眼,「二皇子早在小姐立刻當日就死了。」
「什麼?死了?」秦淮有些模不著頭腦,當時走的時候太過匆忙,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在意。
她想了想,最後若有所思的看向慕亦驊,慕亦驊也沒有任何的閃躲,絲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才說了一句,「這不怨我啊,誰讓他當日刺殺你的!」
慕亦驊說的一臉的理所當然,卻讓秦淮的心里一暖,原來他沒有忘記處理掉她身後的任何的一處危險,想到這里,秦淮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了顫,再次看了慕亦驊一眼,他不會還在暗中策劃著對付鬼蜮吧?
想想慕亦驊的做法,這種可能是不能排除的。
元絕塵沒有在看們二人之間的互動,偏了偏眼神,繼續說道︰「南宮傲和南宮啟大戰了幾場,雙方損失嚴重,兩人也是斗得筋疲力盡,卻不料這時,一直以痴傻著稱的太久南宮彥卻突然出來了,但是,令南宮啟和南宮傲驚訝的是,那時候的南宮彥根本就沒有半點的痴傻的樣子,他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的在兩人的驚訝中走進他們,以掩耳不及的速度解決了兩人。
頓時,雙方大軍目瞪口呆,有幾名衷心的部下想要為主子報仇,卻不料此時四周突然出現了無數的兵馬,在一瞬間便將所有的人擒服,但是,令人驚訝的是,這些被擒的人全部在當晚被殺,無一生還!」
秦淮听了後面的話,臉上終于有了幾分笑意。
她想起在西岐國一臉無所謂的美得不可方物的那個妖媚的男子,難怪他會一聲不響的離開,相比就是因為察覺了這邊的動靜了吧。
而他手中的那些人馬,相比都是早就籌備好的。他果然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從來都不打沒有準備的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