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下車後顏嬌心里還有點不自在,一走進嘈雜的農貿市場,卻不這麼想了。
以前听過,什麼這里不是菜市場,別吵。
她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菜市場里的吵鬧是有多大,現在終于知道了。
農貿市場啊,她還是第一次來,不過有些不想來第二次的心思。
一是實在太吵,二是亂七八糟的味道全部混在一起。特別是魚的腥臭味和燒烤的香油味,夾雜在一起讓她有種嘔吐的。
她想掩著鼻子的,可知道這治標不治本,于是她就認命地打算讓嗅覺中樞自己疲勞。混進人堆里,她伸手護著兜里的錢包。
不能讓人把這個給偷了,新聞里都這樣說,有很多扒手趁著人多,盡往那些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下手,還有飛車黨什麼的,讓她有段時間都不敢帶包包,畢竟那個被偷的話,車子一開任你飛毛腿都追不回來。
扯遠了,顏嬌回神,注意著四面八方的菜攤子,頓時有些為難。
柳墨延的胃不是很好,那就是說一定要吃些清淡的,可是這里的東西怎麼看也只有蔬菜是清淡的,如果一個人生下來連肉都不能吃,那也太悲劇!
好吧,胃病不是與生俱來的……
那就是怪他自己了,平時不注意飲食健康,也不注意飲食時間,沒有家長在身邊,一定是有一餐沒一餐的。
現在這樣想想,白斬雞從小到大除了個舅舅以外一直就是一個人,所以才會養成這樣溫和的性子吧?因為沒有父母可以訴苦訴委屈,所以把平日里所受的刁難都吞進肚子里,然後以笑臉面對所有人。
唉……
「這個番茄多少錢一斤?」模模手里又紅又大的大番茄,顏嬌心里一邊對著柳墨延大聲哀嘆,可卻沒見她臉上有多少憐憫。
「四塊五一斤。」賣菜的是一位大嬸,看上去敦厚老實。
顏嬌不動聲色地想了想,飯店里的話一道西紅柿炒蛋是三十塊錢,那待會買些雞蛋回去,還可以省很多錢。
不過省錢干嘛?她最近都沒去酒吧了的……
沒等她想回來,眼前遞了個塑料袋子過來,「小姑娘買些吧,又大又新鮮,這麼便宜哪里找。要幾個?我幫你裝。」
「不了不了,我自己挑謝謝。」顏嬌禮貌地拿過她就要往里面裝西紅柿的袋子,挑挑選選撥弄了五個進去。多買些放冰箱里沒關系。
「二十五塊錢。」那人將西紅柿放在電子稱上一稱,麻利地將袋子打了個結,滿臉堆笑地遞給顏嬌。
顏嬌接過付錢,嗯……果然還是自己買菜比較劃算啊!
完全沒想過這麼幾個西紅柿哪里有六斤。
接下,她就拿著那副呆呆傻傻很好騙不食煙火的模樣,不知道被坑了多少銀子……
手里提的東西實在太多,她就雇了輛黃包車隨聲跟著,車上放著買來的菜。
菜市場沒有像之前那樣惡臭撲鼻了,她的嗅覺中樞抵抗力實在不是很好啊……看看一車子的菜,回去?
可在回去之前,卻發生了一件讓她很不愉快的事情,事關一框豆腐。
因為躲避一輛橫沖直撞的電瓶車,她不小心退多了,又被絆倒沒站穩,手壓進一框沒有切的豆腐。
其實也沒什麼好不悅好猶豫的,她壓壞了,她就買。
問題是那個攤主態度十分囂張潑辣,這讓黑.道出身的顏嬌不高興,就頂了兩句。
哪知那個看著瘦瘦小小的也就三四十歲模樣的女人爆發力驚人,她不過是隨口應了句,「我賠就是,你凶什麼凶。」
那人就吼了。
說什麼出來一點小本生意也遭人看不起,辛辛苦苦起早貪黑來擺個豆腐攤也遭人砸。
遭人砸?顏嬌一噎,老娘真該讓你看看什麼叫遭人砸!!最後想想還是作罷,哼哼唧唧,「你這人這麼刁鑽,早晚惹禍上身。」
這麼一句下去後,就徹底完了……
那人是什麼?經營了豆腐店鄉里鄉親除了買豆腐都避之不及的潑婦!
潑婦最擅長的是什麼?罵街!罵得你連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姓甚名誰!
于是,顏嬌只能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女人演技破爛地大哭大鬧,任由她用那些粗鄙不堪的語句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
深知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顏嬌眼神冰冷地看著那個女人鬧笑話,周圍人越圍越多,那人也越來越起勁,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眼楮一直盯著顏嬌,手指頭幾乎指到她鼻尖。
顏嬌深深呼了口氣四顧,周圍都是人,男男女女年老年邁年輕小孩,應有盡有。
她將手上剛買的一條魚遞給一旁臉色有些為難的黃包車的車主,然後笑笑用眼神告訴他放心。
就在眾人都帶著看好戲的心思看她會怎麼解決的時候,她將穿著一條寬松的休閑卡其色短褲的長腿,「刷啦……」精準無比地踹向豆腐攤。
攤主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做,愣了三四秒,看看爛一地的豆腐,再看看踹了攤子雙手插褲兜里一臉若無其事模樣的顏嬌,臉色突然一變,拿起切豆腐的刀子就向她砍來。
這還了得?都要鬧出人命了!人群突然發生不小的躁動,家長攬著小孩,老人護著老人紛紛四散,唯恐刀子不長眼殃及池魚。也有一個年輕點的人在打電話,似乎是是在報警。
這些都不夠影響當事人顏嬌,那女人提刀砍來,因為十分外行,力道方向根本不對,一腳就被顏嬌踢飛了刀子,菜刀子穩穩扎進掉在地上的切豆腐的砧板上,不偏不倚。
那人也被巨大的力道帶向一邊,整個人摔倒在地,臉色一下子白一會兒又紅。一手捂著肩膀,雙腳夾著拿刀被震傷了虎口的另只手,渾身都有明顯顫抖,顯然被嚇得不輕。
見此情景,顏嬌無奈地吐一口氣,四周一看,發現連黃包車的車主也不見了。
當然,一同不見的還有她逛了一早上,千辛萬苦買的菜。
走近那個女人,顏嬌皺著眉蹲下來看著她。
攤主眼神四掃不敢直視顏嬌。
顏嬌聲音冰冷面色陰沉,「老娘說會賠,你多什麼嘴?砸你攤子?你既然那麼想,我就免費幫你圓一圓這夢想。」
「怎麼……還要問候我祖宗?還直接拿刀子砍?這是法治社會你動不動拿刀子,你配麼你!」伸手力道不小地拍了拍她的臉,顏嬌又嫌髒地抹在她衣服上,「刁蠻歸刁蠻,人要有眼力勁兒,貴在自知。幾句口舌打算鬧人命?」
那攤主不知道是個硬角色還是早早就被嚇傻了,顏嬌這樣說,她目前為止都沒有吭過一聲。
顏嬌越發不爽,站起來一腳踩在她的手上,「操我媽媽?」
說著腳下又用力地碾了碾,表情帶著狠勁兒,「那要不要我送你下去,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操啊?啊!說話,怎麼剛剛那麼拽,這會兒啞巴了?你不是要把我這麼沒家教的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操一邊麼!你有那玩意兒嗎?」。
「對了你沒有你老公有對吧?好啊,回頭去看看你男人可不可以幫你!」說完,腳一抬,往她手腕上就用巧勁踩斷她手筋。
那女人吃痛突然發狂,「啊啊」大叫,不管不顧直接撲上來咬她的腳踝。
這確實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