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父親在書房,顏嬌在心里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敲門進去。
顏肅掩去錯愕,眼神淡淡,老趙才將人領出來,這會兒她知道受委屈回來了?
想通了?理解他了?
心里不由得意,面上卻因為擺著架子仍然無多大表情波動。
「父親……」顏嬌聲音軟軟,帶著一絲往日撒嬌的語氣。
「也知道回來了。」像是陳述又像是反問,顏肅眼楮看著桌上的文件,實則一個字都沒入眼。
「哎呀……父親這是打算和我算賬嗎?我是去幫你捉女婿了啦!」看向自己的父親,見對方眼里有疑惑,突然「啊」了一聲,「父親,你說的‘也知道回來了’是不是問我進警局的事情?」
「……」顏肅喝茶,並不開口。
「哎哎哎,父親你不知道那個潑婦多可怕,竟然將所有的髒水都往您最最疼愛的女兒我身上倒,什麼話難听挑什麼說,氣死我了都快。」
見他沒有反駁,知道他原本就是問得這個,顏嬌添油加醋地復述了一遍自己的遭遇。
其實也不算添油加醋,確實那個女人的話就是那麼地惹人厭煩和不爽。
回去叫人剪了她男人那玩意兒!那女人不是罵她是婊.子嗎?到時候看她男人不能跟她ooxx的時候,她是找什麼玩意兒壓她!!
「所以你就是回來跟父親說你在外面受了苦,丟臉地都遭人欺負進派出所了?」顏肅慢悠悠放下茶杯,眼神淡淡地看向頭發有些許凌亂的女兒。
「才不是啦,我是想父親這麼久不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以為我生氣離家出走了?然後就回來看看父親,跟父親說一聲我這麼大了才不會跟以前一樣那麼不懂事,動不動就喊離家出走。您不是看好白、柳墨延麼,我就給你把他拐來當女婿也不是難事啊!」顏嬌臉上頗為得意,心里卻實在沒地兒,也有些愧疚。
父親如果是真的看好柳墨延,而她卻只是為了找白斬雞一起演一場戲給父親看,最後還要他最看好的女婿提出離婚。
哎……到時候父親的幻想毀滅,會遭受多大的打擊?
「呵呵。」顏肅面無表情地配合著笑了兩聲,看上去是對她的話不可置否的認同,其實則是在掩飾,掩飾他確實就是這樣擔心的事實。
加之莫管家也根本就是這樣說的!還說什麼為了讓小姐快些回來,老爺您就別逼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吧。
現在一看,倒好,原來全部都是騙他的!幸虧他猶豫了會兒,沒有在第一時間妥協答應。不然就著了莫管家的當了?
心里暗自慶幸自己還算英明的顏肅冷聲道,「姻緣可不是拿來拐的。」
他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性子就是這樣,非把別人乖乖逼到牆角而且還沒有路可退才甘心,盡管女兒不是別人,卻是真的想自己女兒有個好歸宿。
「知道啦知道啦,但我真不知道父親覺得那個白斬雞哪點兒好!真沒見過一個男人的脾氣能軟成那樣的,就跟只軟柿子一樣,你要扁要圓還是要方,隨手搓幾下就搞定了。真是想不通,這麼沒性格的男人,父親您怎麼會覺得我們兩個相配。」顏嬌半是吐槽半是試探,就是為了看看白斬雞在父親的眼里到底有什麼好,到底是不是非要不可。
「那樣的男人怎麼不好?對婚姻家庭忠貞,發生再大的事情脾氣秉性在那里也不會發生家暴這樣的事情。」顏肅合上文件看向她,「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父親!」顏嬌急急打斷,然後突然用打小報告和這件事我還不告訴別人的語氣,走到他耳邊輕輕開口,「父親您不知道,越是沉默脾氣越好的人,發起大火來越可怕!」
說完為了證實自己說的是百分之百的事情,她表情格外凝重。
「你別惹他生氣,他自然就不會發起火,連發火都沒機會,怎麼會發大火?」顏肅不吃女兒慣用的一套。
「……」好吧,父親是鐵了心就要白斬雞一個了,那麼她也只有那麼一個法子,就是要求白斬雞和她假結婚,最後讓他來抗議這段婚姻。
這樣的話,父親應該就沒什麼話可以說了吧?
就這樣,顏嬌帶著父親深切的期望,回到了柳墨延的小雞窩。
遠遠就聞到了飯菜香味,顏嬌這才想起自己連午飯都沒有吃,先回去偷吃一點點掉吧……
偷吃一點點?
真的只是一點點?
一盤菜兩盤菜三盤菜一大碗湯以及餐後甜點都進了她肚子里。
這不是她顏嬌的錯,這顯然不是啊!都是肚子惹的禍!不對,都是那個死女人惹的禍!
心滿意足地模模自己的肚子,然後心懷憤慨地想怎麼什麼時候找人弄掉那女人男人的那家伙……
這並不十分和諧甚至有些極端有些扭曲的表情還掛在她的臉上的時候,開鎖的聲音傳來。
柳墨延回來了。
柳墨延風塵僕僕……是風塵僕僕吧?臉色好像有點黑。
「怎麼這麼晚回來哦,我快餓死了,所以沒等你……」最好的防御是反擊,所以賊喊捉賊一直被顏嬌用得十分好。
「……」五點二十,這五點準時下班,主要是為了回來看看家里的廚房有沒有被燒掉,竟然還被指責回來晚了?
「那為了不讓你帶著愧疚去睡覺,你幫我簡單地燙一些面條吧,不然做幾個小菜也行,你不是說飯沒動過麼?」柳墨延神情有些疲憊,揉揉眉心,說著這話走進浴室。
看著他瀟灑離去,蹁躚進了浴室。顏嬌腦袋里橫空打了霹靂下來,白光閃閃的三個大字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悠︰
完!蛋!了!
看桌上風卷殘雲的菜盤子,他心里有些疑惑,「那些是晚飯?」
「嗯啊,不過具體點的話,那個是今晚晚飯的菜,而飯的話,放心哦,我有給你留著。」坐在沙發,顏嬌翹著二郎腿,保持著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樣。
好在察言觀色的能力並沒有差到死到臨頭還洋洋得意,她訕訕收回腳站起身立馬變色,臉上浮現愧疚,「老板對不起啊,我五點做好飯就一直看著門,結果一分鐘你沒回來,五分鐘你沒回來,十分鐘你還是沒回來。于是……于是我不爭氣的肚子就……就……」
「別就了,真慚愧?」柳墨延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月兌衣服掛好。
「是啊是啊,我真慚愧了老板,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決定要說三個字,我等你!如果要為它加上一個期限,那就是除非我馬上就要餓死!!」
柳墨延聞言只是勾唇笑笑,並不說話。
顏嬌舒口氣,呼……這算是過關了吧?白斬雞就是白斬雞啊,一兩句小謊話就能忽悠過去,這要是老婆爬牆了,都還喜滋滋地說哎,下個月來我家喝滿月酒啊……
囧,怎麼想到那個茬兒上了,回神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