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上,莫小溪穿著一襲潔白的長裙,頭發攏到腦後松散的扎了一個馬尾,她一手抓著扶手,一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背包,神情失落的望著窗外。公交車上,乘客與同伴有說有笑的,可是,這種喧鬧絲毫沒有打攪到莫小溪那平靜漠然的心,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眼楮還在一張一合著,恐怕人們會認為這一定是哪位巧奪天工的大師的又一個人體塑像。
皮特上車後繞過幾個乘客走到莫小溪的身邊,他的心跳開始加速,血液開始歡快的在身體里循環著,他想開口說話,可話到嘴巴卻怎麼也吐不出來,于是,他像個口吃患者似的嘴一張一合著。
就在這時,公交車忽然來了一個急剎車,莫小溪因為失去重心,整個人結結實實的倒進皮特的懷里,這一刻,畫面好美好美,美得令人驚嘆,美得讓人尖叫,美得讓人目眩神迷。
等兩人恢復了清醒的意識,莫小溪忙向皮特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沒傷到你吧!’
皮特故意裝出吃驚的表情,‘啊!原來是你,在這遇到你,真巧!’
莫小溪微笑著說;‘是,好巧.‘
‘你今天不去圖書館啊?’
‘是,不,不去。’
皮特有些失落的說;‘偶,我以為你今天去圖書館呢!’
莫小溪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以她現在的心情,微笑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因為,她強忍著,沒讓自己擠出來的這點兒微笑也摻著淚水。
皮特看著沉默的莫小溪,心疼的問;‘怎麼啦?你有心事嗎?’
莫小溪壓了壓胸口那向上涌的東西,小聲說;‘沒,沒有。’
皮特認真的說;‘但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心事,好像還是一件難辦的事。’
莫小溪望著皮特的眼楮,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雙眼楮可以那麼輕易的望穿她的心,在他的面前她是透明的,于是,她忙敷衍說;‘沒有,真的沒有。’
皮特再次認真的問;‘沒有嗎?真的沒有嗎?’
莫小溪堅定了她的語氣,‘是啊!沒有,真的沒有。’
皮特繼續著他的認真態度,‘你別騙我,我這人特會看人的表情,你不承認就算了,女孩子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心事藏起來。’說著,皮特的眼楮還沖著莫小溪向上揚了揚。
莫小溪無語了,她的心事如果不藏起來,那要怎麼辦呢!她沒有地方傾訴,即便可以說給樹听,說給花听,說給岩石听,可那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呢!不,不能,這對她沒有絲毫的幫助,絲毫沒有。
皮特見莫小溪陷入了沉默,于是,他又找了一個話題,‘你經常去圖書館嗎?’
莫小溪點了點頭,‘是,常去,因為,我喜歡看滿屋子都是各式各樣的書,喜歡看人們靜靜的,認真的樣子。’
‘是啊!我也是,真巧!’
莫小溪笑著看了皮特一眼,‘是,真巧。’
皮特接著問;‘那你明天去圖書館嗎?‘
這時,車上響起了報站的聲音,’百華典當行到了,請乘客從前門上車,從後門下車,謝謝乘坐本次班車。‘
莫小溪沒有回答皮特的問話,急忙向後門走去。
皮特看著莫小溪的背影,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她都是行色匆匆,為什麼每次看上去都那麼悲傷,為什麼每次給他的感覺都藏著難以言說的痛。她到底有什麼樣的經歷,她到底遇到了什麼問題,生活到底給了她多少壓力。她成了一個謎,一個吸引他去探索,去審視,去用心追尋的一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