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朦朧 第六章 老房子

作者 ︰

菲兒醒了,躺在床上看著旁邊床上還在熟睡的媽媽,是那麼的安詳。好想等媽媽醒了再繼續問問媽媽照片的事情,可是又怕問了的太多引起媽媽的懷疑和擔心。她是不忍讓他們擔心的,他們對自己太好了,從到他們家那一天起到現在,他們對自己的疼愛有加,她又怎麼忍心讓他們再為了她擔心。

「媽媽,您醒了?睡的還好嗎?」。菲兒看見媽媽醒了就趕緊下床過去問。

「嗯,打了針又睡了一晚上感覺好多了。」媽媽說道。

這個時候護士小姐推門進來了,拿著檢查報告說媽媽可以出院了,沒什麼大礙,多休息下。菲兒的心才放下來,幫媽媽收拾了下。給家里的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來接她們。到了家里菲兒和佣人一起伺候媽媽休息。看著她安然睡著才離去。

菲兒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下,手里拿著那張照片,眉頭緊鎖思考著。照片中的三個人仿佛十六七歲的樣子,模樣都俊俏的很,只是還帶點青澀的味道。現在的媽媽當年又與自己親生媽媽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這麼要好的朋友不再聯系了?她拿起包包決定自己去以前的家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線索。好久都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菲兒穿著牛仔上衣里面穿一條連身的雪紡長裙。開著爸爸給她過二十歲生日時候送的紅色跑車向以前的家開去。約莫一個小時左右就到了。菲兒下車,看到這周邊的景色,草地,花,樹,是那樣熟悉。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仿佛她從未離開過,她模過紫藤蘿的葉子,清香撲鼻,小時候爸爸最愛帶她到紫藤蘿下的秋千蕩秋千了。她看到柵欄上繞滿的牽牛花,這是媽媽最愛的花,說它最樸實,堅韌。小時候的快樂時光在腦海里一幕幕走過。媽媽溫柔的話語,爸爸爽朗的笑聲,其樂融融的場面。

菲兒起身推開別墅的院子門,十幾年過去了,經歷了那麼多年的風吹雨打,房子已殘舊了不少。門口兩個木凳子已經歪倒在一旁,木圓桌已是黑色的,不再是往日的樣子。房子當初建造的時候選在了離市區較遠的地方,房子空了十幾年也沒人來過。家里值錢的估計也被人偷光了。門是敞開的,像月兌臼的手臂一般晃動著,菲兒推開門走進客廳,每走一步都是痛苦的回憶。家里的家具東倒西歪,灰塵滿天。菲兒走到二樓爸爸媽媽的臥室。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一點關于以前的物品。她打開床頭櫃翻了翻,只是一些單據和過期的護膚品。幾個衣櫃也打開看了看,都不是她想找的答案。她走出臥房,決定去書房看看。正當她要往書房走的時候,窗戶外面有個人影子閃了過去。菲兒趕緊追了出去看看是誰,卻是看見一個黑色的背影,是個女孩,從背後看年紀和菲兒差不多大。菲兒沒有追出去。她猜想可能是小偷吧。轉身回去書房繼續找她想要的答案。爸爸以前的書桌屜子里只有一些廢掉的文件,她又四處找了找,後來在書櫃的第三格隱秘的一角她發現了一個帶鎖的小木盒,外觀非常普通。這個小木盒她小時候見過,有次想拿來玩,還被媽媽說過一次。菲兒沒有鑰匙,她正到處找東西看能不能把鎖撬開。想看看里面裝了什麼的時候,電話響了。

「鈴……鈴……鈴……」爸爸打電話過來。

「喂,爸爸。」菲兒接電話說道。

「菲兒在哪呢?你媽媽一醒了就在找你。時間也不早了快回來吃晚飯。」爸爸說道。

「我在外面呢,好我馬上回來。」菲兒回答道。

菲兒將日記本裝到包包里,開著車回家。

回到家里爸媽已經坐在餐廳等著她了,她問候了下媽媽好點沒,坐下開始用餐。

菲兒快速的吃完晚飯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包包里拿出日記本來,拿了一只黑色的夾子在鎖眼里掏著,沒兩下,鎖就打開了。把小木盒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本日記本。可是從側面看這本子應該有很多頁的怎麼只有兩張,難道是媽媽給撕了?房間此刻安靜的只听得到菲兒的心跳聲,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菲兒翻開日記本看到︰

1986年10月5日大雨我今天所見的一切,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一直以來我都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知己。萬萬沒有想到你會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的心好痛,我對你是如此真誠。你給我的是什麼,是背叛,是心碎,是失望。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你的解釋我一點也不想听。

1988年5月20日大雨

我發現了他的秘密,我對他徹底失望了。

他簡直毫無人格。原來他一直都在騙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我愛。

我不能再被他的甜言蜜語所騙了。我要離開他,徹徹底底的離開他。

由于日記只有這兩張,斷斷續續的。菲兒完全搞不清是怎麼回事。前面說的是親生母親和我現在的養母之間的事情嗎?現在的媽媽人很好,不像是會干傷害人的事情啊。媽媽說發現「他」的秘密,這個他指的是湯翰林嗎?菲兒想不出答案。決定去探一探媽媽的話。她把日記本收在小木盒里,將小木盒收好放在床下面。起身去了媽媽的臥室。爸爸這個時候在書房看文件,只有媽媽一個人在臥房里。

「媽媽,您好些了嗎?」。菲兒輕聲問道。

「嗯,好多了。乖女兒。」媽媽回答道。

菲兒困在床沿像撒嬌似的頭靠在媽媽身邊,媽媽模著菲兒的頭發。

「媽媽,您是怎麼跟爸爸認識的啊?」菲兒問道。

「我跟你爸爸怎麼認識的?」媽媽疑惑菲兒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嗯,是啊。媽媽我今天想听你講講你們年輕時候的事情。」菲兒說道。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我一個人在路邊哭著也沒打傘,淋著雨。你爸爸從那條街路過看見我一個人蹲在地上哭,就問我怎麼了。我也不說話,也不看他,就是一個勁哭。你爸爸怕我淋雨感冒了,就拿了傘給我遮雨,我在那一直哭,他就撐著傘在那給我遮著雨。現在回想起來覺得你爸爸那時候真傻。」媽媽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爸爸,好浪漫啊。媽媽那你是不是因為爸爸這樣就愛上他了呀。」菲兒問道。

「是啊,後來我們漸漸的就開始來往,慢慢的就互相愛上了。」媽媽望著牆上她和爸爸的照片說道。

「那,媽媽你那天下大雨的晚上是為什麼哭呢?」菲兒把頭轉向媽媽這邊問道。

媽媽嘆了口氣說道︰「媽媽在那天失去了一個最最要好的朋友。」

「是照片里的那個女人嗎?」。菲兒試探的問道。

「嗯,是的。」媽媽點點頭說。

「為的是什麼事情呢?」菲兒似乎馬上就快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對自己說要平靜一點。

「我們那時候是從小一塊長大,一塊上學,一塊工作。我們感情一直都很好。是媽媽年輕不懂事犯的錯誤。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工作的地方有一個同事非常嫉妒她的能力,于是想盡辦法想把她拉下來,于是就冤枉她私吞了廠里的公款,最後她被廠里解雇了。那個時候我也站出來指正她私吞了的。其實我並不知道實情,但是是受了她們的挑撥,媽媽年輕的時候性格是很軟弱非常沒有主見。可是後來當我發現她是被冤枉的,我馬上意識到我做錯了。我應該在任何時候都要相信她,而且以她的為人根本不會做這種事情。我馬上去她家跟她解釋,誰知道她怎麼都不肯听我解釋。她說誰冤枉她她斗可以不在乎,唯獨是我她不能原諒。唉!媽媽那個時候糊涂啊。後來我們就一直都沒有聯系了。」媽媽一臉的黯然。

「這件事情在我心里一直是個結,我一直在等待哪天她能原諒我。原諒我的年輕無知。」媽媽說道。

唉,只可惜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菲兒想道。靜靜的閉上了眼楮。

「子清,剛剛……」爸爸胡一峰看見菲兒在媽媽周子清的床邊睡了。

「菲兒,怎麼在這睡著了?」菲兒睜開眼看見是爸爸連忙笑了笑。

「爸爸,本來是看看媽媽好些了沒,就跟媽媽聊起天來了。」菲兒揉揉眼楮說道。

「那累了就回房間去休息。」子清心疼的說道。

「嗯好,爸爸晚安,媽媽晚安。」菲兒說完幫爸爸媽媽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菲兒倒了杯水往自己房間走,這個世界真巧。她的親生母親原來與收養她的母親居然以前是好朋友。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那媽媽所說的發現他的秘密又是什麼,是什麼樣的秘密,他是指的湯翰林嗎?如果是湯翰林,那這秘密會不會就是可以擊垮他的秘密呢?如果他指的不是湯翰林,那又會是誰?

菲兒的夢里爸爸在紫藤蘿下推著蕩秋千的小菲兒,媽媽在給牽牛花澆水。

「媽媽……爸爸……我好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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