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晚上,幽王府
左逍輕巧的避開暗衛,熟門熟路的穿過那陣法,往幽王爺的書房掠去,突然飛出兩人硬生生的攔住他,剛想出手卻在看清他的樣子後,愣了一下,隨後其中一人高興的拍著他的肩,「逍,終于活著回來了,兄弟們都相信你沒那麼容易死的,你小子可讓我傷了不少心,記得請我喝醉」幻影看到左逍能活著回來,暗沉了半個月的心一下子晴朗了,整張臉瞬間明媚了很多——
「是啊,回來就好,進去吧!王爺見到你肯定也很高興」幻夜也同樣高興能看到他,這小子害他白擔心了。雖然王爺說過他沒那麼輕易死,但大半個月都沒有消息,他們難免擔心。
知道他們擔心他,左逍心里似有陣陣暖流流過,冷硬的線條柔和,微笑著溫和的回應,「嗯,我先進去了」
閃身進去,看到主子拿著本書,正坐在桌子前,柔柔的燈光打在他那絕美的臉上,顯得那麼不真實,「主子,我回來了」
「嗯,辛苦了,坐吧」放下書,抬頭看向他,淺淡悠遠的眉目,一雙墨玉般深邃的眸子,精致絕塵的五官,並不顯半分陰柔,反而有種遺世獨立,縴塵不染,干淨純透,好似隨時會羽化而去。
雖然已經看了很久了,但左傾還是每次都要愣一下才回過神。看到主子那絕世容顏,另一道不相上下的容顏從左逍的腦子里閃過,隨後淡出,恭敬的坐在主子的對面,「山莊的人是主子派去的吧,謝過主子」
倉廩幽替他倒了杯茶,「嗯,有人盯上你了,回來也自己小心」
左逍看著那移向自己的茶水,心微動,主子總是能不經意做出讓他感動的事。
記得以前幻影出任務失敗重傷回來,昏迷了半個月,醒來本想自討責罰,卻不想主子只是平靜的親自倒了杯茶給他,只淡淡的說了句,「活著回來就好」
只是淡淡的幾個字硬是讓他們心里起了波瀾。
他值得他們死心塌地的追隨的,不單是那無邊的智慧,和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氣勢,而是他對他們的尊重。
主子以前就教導過他們,作為他的人就要懂的惜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而如今一杯淡淡茶卻有著他無言的情意,表示著歡迎歸來。
「屬下知道,是二皇子的人」想起自己墜崖前看到的遠處那人,那分明是二皇子倉廩睿,就知道他按捺不住,只是想不到自己的商隊里居然有他的奸細,不然他也不會被下毒,都怪他太大意了。
倉廩幽眉睫微斂,「嗯,你那一批貨是被他截了,他最近正在大量囤積糧草」
左逍擔憂的說到,「二皇子是要準備造反了嗎?」。要是他現在造反那倉廩國真的是內憂外患了,如今邊關應該是民不聊生吧。
倉廩幽眼里閃過一絲幽暗「他暫時還不敢動手,他還有顧忌」
左逍沉思了下突然驚異的問到,「山莊的殺手是二皇子的人?」
倉廩幽淡漠的輕輕敲了敲桌子,「嗯,最近你先呆在王府里,他已經覺察山莊有異才會下狠手,斬草除根的道理誰都懂。這次辛苦你了!」
左逍听到主子關心的話語感動的稀里嘩啦,心里更是激昂,「不用屬下去做什麼嗎?」。
「按兵不動,自會有人送上門,明天我讓師父幫你易一下容,畢竟在他們眼里你已經死了」
「好」左逍听到主子提起他師父突然就想起醫術了得的南宮慕凝,主子的病每個月總會病發一次,不知道她能不能治愈。「主子天下還有醫術比聖手怪醫前輩厲害的嗎?」。
倉廩幽看向左逍,看來救他的人醫術了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也不奇怪」
「也是,我掉下山崖前中了‘七日絕’本以為必死無疑的,卻被一位醫術高明的姑娘救了,我想主子的病也許可以叫她看一下,說不定可以治愈」左逍積極的建議到
姑娘嗎?他的病連師父都束手無策,他甚至已經習慣了每個月被折磨一次,這他還受得了,看了一眼一臉疲憊的左逍「以後再說,你先下去休息」
「是,屬下告退」
左逍退下後,倉廩幽獨自一人站立在窗口,夜涼如水,窗外的月華正盛,皎潔的月色柔柔的灑在他的臉上勾勒出精致唯美的輪廓,墨黑的雙眸沉靜如水,卻蘊藏著所有,修長的身影遺世獨立,似有著別人難懂的清寂,月色下的他美的驚人,似夢似幻。
突然他瞥了一眼看似微風拂過的地方,墨瞳微閃,看來有人耐不住了,欲除之而後快,「咳咳咳咳……」握拳似乎很虛弱的咳了幾聲。不久敲門聲預期而至,「王爺,藥煎好了」
「進來吧」
王府的管家蕭伯依言端著藥走進去,看到站在窗口的他絮絮叨叨,「王爺晚上涼,不要開那麼大的窗,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本來身子就弱要是再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倉廩幽微微勾起薄唇,「恩」蕭伯就是多慮。
「藥要趁熱喝」繼續囑咐著
倉廩幽只看了一眼那突然起了波瀾的藥,耳朵微動,淡淡的吩咐道,「恩,蕭伯先下去休息吧」
蕭伯剛退下,一個黑影就閃進了倉廩幽的書房,正是剛才的幻夜。
幻夜恭敬的站在倉廩幽旁邊,「主子有兩人闖進了陣里,應該是死士,和上次暗襲逍遙山莊的應該是同一伙人,幻影和幻寧正和兩人交手」
倉廩幽拿起桌面的藥,喝了一口,平靜淡薄的說著不留情的話,「廢了,讓他們走」
「是」幻夜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什麼那麼做,但他那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們一向惟命是從。
經驗告訴他們,听主子的總沒錯。
黑影一閃,書房又恢復了平靜。
以他對二皇兄的了解,這些人回去也沒命可活,何必髒了他的地方。而且他的‘情況’也需要有人回去匯報,二皇兄雖狠卻成不了氣候,心胸狹窄,野心外露,注重名利,終是被有心人利用,成了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不足為懼,倒是他背後的人值得他顧慮的,一直深藏不露,勢力不明,暗帝‘倉廩敵’的死和他們月兌不了關系,幸而暗夜沒有自亂陣腳,不然怕已成了他們的囊中物,布局了如此久,看他們是耐不住了。
眉睫微斂,眼波微動,執起筆,低頭揮動,寫畢裝好,「幻夜」
黑影閃進,「是」
倉廩幽把手里的信遞給他,淡淡的開口「喬裝成翼王的家眷,把信送到他手中,一路小心」
「是,需要另外掉翼回來嗎?」。幻夜想最近刺客猖狂,他離開王爺身邊,要是有刺客襲擊怕人手不夠,王爺的安全才是他們最在意的。
「不用了,有幻寧和幻影就夠了」
「可是,王爺的安全?」幻夜擔心遲疑的開口
「放心,他們還傷不了我」一口氣把剩下的藥喝完,輕放下碗,面色平靜的開口,語氣卻淡卻讓人信服。
「是,屬下告退」幻夜知道主子一向說一不二,也不在多言。
看向窗外平靜卻星光璀璨的夜空,翼應該不會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