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
碧月在王府大門前來回跺步,清秀的小臉蛋上滿是擔憂與牽掛,心急如焚,手心冒出大量冷汗。
慕妍芯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她自己出去大街小巷找遍了,找不到人,後來又叫將士出去找,到現在仍然沒有任何音訊。
「芯兒姑娘,你快點回來吧!你要是不回來,你讓我們可怎麼辦?」碧月看這些漆黑的夜晚,急的都快哭了。
王爺進宮到現在也還沒有回來,她實在束手無策。
「碧月姑娘,我們到處都找過了,並沒有發現芯兒姑娘的下落。」一個將士急沖沖跑回來匯報情況。
「這怎麼可能呢?姑娘又不會憑空消失,怎麼會找不到人?王爺回來若是見不著人,那可怎麼辦?」碧月的語氣有些重,她實在是著急啊!
一來怕王爺生氣,二來又擔心慕妍芯出事,心里七上八下的,額頭都慘出豆大的冷汗。
「再去找啊!杵這干嘛?」碧月見那位將士站著不動,又催促道。
「是。」將士又才跑開。
碧月伸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望向那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漆黑大街。
今晚的月亮有些小氣,藏在了雲層里不肯出來,整條大街只有幾戶人家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過窗戶落在大街上,卻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一輛豪華的馬車出現在這昏暗的大街,馬蹄聲打破了寂靜的黑色。
碧月听見聲音,尋音望了過去,模模糊糊看見是弘曉的馬車,才露出些許笑容︰「王爺,王爺回來了,是王爺回來了,太好了。」
很快,馬車便停在了王府門口。
弘曉的貼身侍衛木子涯掀開簾子︰「王爺,到了。」
「嗯!」弘曉應了一聲,跨步走下了馬車,當他看見碧月站在大門口時,心里莫名的緊了一下。
「王爺安好。」碧月立馬從門口的台階上跑了下來,走到弘曉面前請安。
「起來吧!這麼晚了怎麼還站在外面?」弘曉很不自覺的蹙了一下眉頭。
碧月跪在地上不敢起來,她咬了咬牙,才開口道︰「王王爺,奴婢該死,奴婢」
「出什麼事了?」弘曉見碧月如此狀態,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
「王爺,芯兒姑娘她她失蹤了。」碧月的聲音有些顫抖,她始終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一眼弘曉。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這幾個字基本算是弘曉吼出來的,他從來都沒有這麼大聲過,就連他身後的衛子涯都下了一大跳。
「王爺,奴婢已經出去找過了,也派了大量將士出去了,可是始終沒有芯兒姑娘的消息。」碧月的聲音小了好多,她在王府想長大,從來都沒見弘曉這麼凶過。
「還愣著干嘛?趕緊派出王府所有人去找,務必要將芯兒姑娘找回來。」弘曉這個一向柔情似水、溫文爾雅的王爺,現在也猶如一頭雄獅。
「王爺,大多數人都已經出去找了。」碧月小聲答道。
「子涯,給本王備馬,一起出去找人?」
「王爺,這麼晚了」
「叫你去就趕緊去,嗦什麼?」弘曉本來就一團怒火,木子涯再這麼一勸他,他的火便更大了。
「是!」木子涯無奈,他也只是為了自己王爺的安全著想,只是他並不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看著木子涯走進了王府,弘曉的心都揪了起來,臉上雖表現得有些鎮定,可內心滿是焦慮不安,芯兒啊芯兒!你去了哪里?怎麼也不打聲招呼,你這樣突然消失,你讓我如何安心?
「芯兒出門前,沒說過要去哪里嗎?」。弘曉看向還跪在地上的碧月。
碧月搖了搖頭︰「姑娘只說出去走走,也不讓奴婢跟著。」
「你起來吧!」弘曉是個知書達理之人,自然不會為難不知情的人。
「謝王爺!」碧月這才站起身,往後退了幾小步,她稍微的抬頭,瞄了瞄弘曉。
弘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目光望向那條昏暗且沒有盡頭的大街,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王爺,馬備好了。」木子涯牽著兩匹馬走了過來。
「嗯!」弘曉接過一匹馬的韁繩,轉過頭看了一樣碧月︰「你就不要出去了,留在家等消息吧!」
「是!」碧月乖乖的點了點頭。
弘曉回過頭,準備上馬,卻听見不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停在了王府門口。
馬上的男子縱身下馬,很恭敬地給弘曉行了個禮,似乎他已知道弘曉的身份。
「你是誰?」木子涯走上前,擋在了弘曉身前,像是在護駕。
「公子莫要害怕,小的只是奉我家小姐之命前來給怡僖親王送信的。」來者看出了木子涯的意思,也爽快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木子涯回頭看了一眼弘曉,將手伸到那男子面前︰「交給我吧!」
那男子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到木子涯手中︰「信我已送到,告辭了。」男子說完,縱身躍到了馬背上。
「等等」弘曉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男子回頭看了一眼,問道︰「王爺還有什麼事嗎?」。
「你家小姐是?」
「魏妍芯,魏家大小姐。」男子說完,揚起馬鞭一揮,馬兒便跑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三人面前。
魏妍芯?弘曉在記憶里搜索這個名字,卻什麼都想不起來,他很少與女子接觸,一般接觸的人都會有印象,可是這個魏妍芯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木子涯看著發呆的弘曉,將信遞到弘曉面前︰「王爺,先看看信吧!」
弘曉接過信,很麻利的拆開了,信封里並沒有信箋,而是滑落出一張手帕。
弘曉先是愣了一下,隨著他彎下腰撿起那條手帕,卻覺得好眼熟。
這時,碧月也湊了過來,當她看到那條手帕時,卻「啊」的一聲叫了起來,那叫聲听不出是驚恐還是興奮。
「怎麼了?」弘曉和木子涯一同望了過去。
「這」碧月支支吾吾,悶沉的說︰「王爺,這手帕是芯兒姑娘的。」
弘曉拿起手帕仔細一看,果真是芯兒的,難怪剛才他覺得那麼眼熟。
「芯兒?難道剛才那位公子口中所說的小姐是芯兒?」弘曉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問木子涯和碧月。
「王爺,你看,這手帕上有字。」木子涯指著手帕,突然說道。
弘曉和碧月將目光投過去,果然,一排排的都是字。
「為什麼都是紅色的字?」要不是木子涯提醒,碧月還以為那是秀的花呢!
「是血,是用血寫的。」聰明的木子涯一眼就看出了那是鮮血。
血弘曉頓時愣住了。
「芯兒姑娘出事了嗎?為什麼要用血寫呢?」
「王爺,先看看芯兒姑娘寫的什麼吧!」木子涯沒有回答碧月的問題,因為他看見弘曉的臉色越來越鐵青。
弘曉將思路拉回來,目光再次移向那條手帕上,手帕上歪歪扭扭的寫著︰王爺,我是芯兒,今天下午我爹娘找到我了,我先回家了,這些日子謝謝王爺對芯兒的一番照顧,待芯兒安頓好之後,一定登門拜謝王爺的的大恩大德,芯兒落筆。
弘曉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握著手帕的手越來越緊。
她走了,她還是走了,雖然他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卻不想來的這麼快,快的讓他來不及接受,來不及反應。
為什麼,為什麼不等他回來?這些日子的相處,弘曉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可是,她消失的那麼突然,就如同她來時一般,他的心就像被狠狠的劃了一刀,好痛,痛得有些無法呼吸。
「王爺」木子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看著弘曉長大,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的一個表情,一個眼神,他都看的懂,猜的透。
「沒事,叫大家都回來吧!」弘曉默默地說了句,轉身徑直走進王府。
碧月看了一眼弘曉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木子涯,無奈的嘆了口氣。
夜,太安靜,靜得讓人心慌,靜的讓人忐忑。
他還是習慣性的開著房門等她的到來,他還是習慣性的在桌上擺好吃的等她的到來,他還是準備了一大堆的笑話等著講給她听
可是!夜已深,房間里依然只有那孤獨的影子,不再有從前的歡聲笑語。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一個人,現在只有一個人,以後也只有一個人,永遠都只會一個人嗎?
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對于他來說就像一個夢,夢總是那麼的美好,醒來之後卻什麼都沒有,反而更加傷感。
一聲聲的嘆息,嘆出了他心中那份思念,那份無奈,那份苦笑,那份傷感。
碧月站在房外不遠處,看著屋里的人,她的心都揪了起來。
「芯兒姑娘,你快點回來吧,王爺不能沒有你。」碧月在心里默默念道。
再瞄了一眼房間里那孤獨的影子,她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