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文龍一手托腮,若有所思的樣子。
單手里的東西太危險,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搶,這張磁盤不僅能重創新義岸,更能賣個好價錢,單真是自己找死。便自行斟酌道「他們只有一個小孩,就算他能不要,她老婆也不會同意,現在兩個人都沒動靜,我怕他們已經出事了……」
鳳遠東隨後扔了張光盤在桌上,再不推一把還不知道他要拖到什麼時候了「我看過了,拍的不錯,他若沒事自然會有反應。」
見文龍只是拿著光碟思索,他一把搶了過去,笑道「小孩子有什麼事過兩年就忘了。」
文龍揉了揉眉心,輕嘆道「那就給他們送去吧……」他沒再堅持,抬頭卻見遠東靠在門旁並沒離開,就問道「還有事情嗎?」。
鳳遠東有一雙金黃色的眼楮,猶如剔透的琥珀石,一雙鳳目白秀俊氣,比文龍和景生略矮一拳,斯斯文文的倒更是像個公子哥,他若不說任誰也不會猜到他自小就開始打打殺殺混黑道。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金絲眼鏡,只是覺得這樣看上去更斯文,說白了就是更容易騙人。他畢竟要長期搭理幫內的經營,經常需要和生意人有業務往來,人家要知道他是社團的誰還敢和他們做生意,只有一些個別企業才會主動與他們攀上關系,畢竟是黑*社會如果沾上再想擺月兌就難了。
此時他倚著門,難得與文龍調侃,微微眯起一對金黃色的琥珀石,一臉玩味的壞笑,悠閑道「光碟我拿走,人給你留下,左手第四間,別嚇著貓兒……」
文龍五指梳了梳黑發,隨即伸了一個懶腰,見他依舊曖昧不明的眼神探尋自己,氣笑道「你找打啊,還不快滾?」
鳳遠東走後,他始終坐在露台上,時間一點點的流失。
他終于走出房間,來到左手第四間。因為這里畢竟還是監獄,不論改造成什麼樣子,最基本的始終會被保留下來。所以每個房間的門上都必須留一個小窗口,以便方便獄警巡查時用。
此時他站在門外,挺拔的身軀將光線全部阻隔……
我蜷著身體坐在陽台的角落里,頭枕著膝,靜靜的看著太陽從海平線上一點點的慢慢沉下,就像我自己的生命嗎,漸漸步入黑暗,沒有光亮,沒有將來。
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還活著,在最關鍵的時候遠東救了我,無法形容當看到他那一瞬間是什麼感覺,只知道自己冰冷殘破的心被注入了一絲溫暖,靠在他懷中是那麼的安全放心,直到那時候我才終于昏了過去。
我拿起蓋在腿上衣袖,把它湊到鼻尖,這是他的衣服,上面還留著他的味道,淡淡清馨的一股香味。就像他的人一樣,清秀俊氣,這個氣味真適合他。
用臉摩擦著手中的衣袖,仿佛可以感覺到他散發的溫暖。
這時房門被推開了,拽回了我所有的思緒。
我轉身一驚,是他!一顆心頓時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看著他陰郁的臉上閃過片刻的錯愕後,繼而又變回平靜,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顫抖的站起來,雙手緊張的抓住衣角,強迫自己出聲「龍……哥……」
他現在臉色很難看,應該和我的差不多。
我再一次鼓足勇氣,小聲的叫道「龍哥。」
屋內一片沉寂,隨著太陽漸漸落下,房間里越來越黑了。他不說話,我只能這樣站著,連動都不敢動,壓抑著自己的呼吸,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黑暗中他牽動腳步,朝我這邊走來,我全身一震,能感覺到自己雙腿的無力。而他只是在沙發坐下,可我心里仍然很害怕,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
「這麼黑,怎麼不開燈。」
他低沉性感的聲音依舊,可是在我耳中卻好像地獄傳來的魔音。
強烈感覺到喉嚨的不適,原來我一直在咽著口水。要去開燈必須經過他身邊,這是使得我本能的抗拒著,但是只要還留在這里一天,我就絕對不能反抗他。
我移動身子,把燈打開了。
屋內驟然的燈光使我無法適應,自然的閉下眼楮,待等睜開的時候,卻看到他就在眼前,像個龐然大物一般的身軀,近的能感覺到他一陣陣灼熱的呼吸吹到我臉上。
我的心一沉,不由得退了兩步,腰身被他自後攬住。
「你怕什麼。」他的聲音很溫柔,將我臉龐的發捋到耳後。
倒霉,我顫抖的更厲害了,這種可以使人溺斃的溫柔曾經在我最迷茫無助恐懼的時候多次出現,但是它仍然不會改變什麼。我只能無力的喘息,看著他,不知道他還要把我怎樣。
我被他攬在身前,身體在他手中明顯的發抖,他一定知道我非常害怕吧。
匡文龍一抬手,在我耳旁打了手響,深邃的黑眼楮對視我無助的目光,慢慢揚起一抹神秘的笑。
見到有一個男人隨後走進房間,潛意識中我不得不開始恐懼,連心都在發抖。
「別怕,看看那是什麼。」
他湊到我耳邊,呼出的氣息是溫熱的,但仍克制不住我體內的寒意急速上升。他要干什麼?這種帶著威*脅感的安撫使我更加恐慌,他的一言一行都讓我怕的要命,感覺腰後的大手漸漸收緊,我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唯一能做的只有听話!
他把我推向那人,我抗拒著身體不自然的向後挺,他的手整個貼在我背上,溫熱的掌心透過單薄的衣料直接刺激著我的肌膚。
他應該不耐煩了,背上的力道加重。
我最終還是被他推了過去。
緊張的看著站在門口那人,眼楮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他手中拖著一個不大的小紙盒,粉紅色的盒子上系著幾條絲帶。這讓我想起在家,在學校的日子,就像這淡淡的粉色透著無限的溫馨,而現在對我而言那些彷佛前世的過去,早就一去不復返了。
那男人打開盒子,一團白絨絨的小東西在里面歡動。
我的小狗!
「施施……」我驚訝的睜大了眼楮,隨即轉身看向匡文龍,好像條件反射一樣月兌口而出「你不要傷害它……」
見他臉色瞬間陰郁起來,我方才察覺自己的沖動。
我知道自己的語氣,是絕對不被容忍的。他也沒必要去傷害一條狗,我想再說些什麼,或許還能挽回過失,但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微微的啟著唇。
他注視著我片刻,不久身影消失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