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之戀 第126章

作者 ︰

藍山療養院,是一座建在藍山腳下的療養地,這里有山有海有花有樹,雖然路上用的時間很長,但每次來這都向走進另外一個境地,鳥語花香清新撲面,陽光和溫暖的風……

我終于知道了,文龍的隱瞞其實是一種保護,他不想讓我面對,不願意讓我見到……他是一個值得愛的男人,盡管事過境遷,我的愛仍舊歷歷在目,深深刻入骨血的愛會一直隨著緩流的血液一次次的淌過心田。

「嗯……」我輕嚀一聲,不經意果刀劃破指尖,鮮血漸漸步入新鮮的隻果,一點點的滲透融入了。這點點滴滴都是他用生命換來的,都是他付諸了血的代價。

我不禁抬眼,看了看媽媽沉睡的面容。溫和的日光透過醫院明淨的玻璃窗照射進來,暖洋洋的日光灑上潔白的床位,照在她安詳的臉上。

我似乎習慣了這種生活,不記得從何時開始,每次探望總會給她削一個隻果。雖然她一直在睡,睡了很久很久,但那習慣已經成為自然,不自主的等待,如同我等著他的到來一樣。

醫生說媽媽很抗拒,不願意醒來,這使治療無法順利的進行,他們只能盡量維持她的生命。匡文龍兩次捐款給醫院,所以醫方一直很細心在意的照料她。

我溫了水,一遍遍的幫她擦拭身體,毛巾輕輕拭過她雙臂身前布滿的細細傷痕,都是她曾經自殘留下的。她有一個特護,那姑娘告訴我她剛到的時候很可怕。不過帶她來的男人更可怕,逼著一個精神失常者清醒,解決了撫養權的問題……

雖然護士沒有這麼說,但只是表達上含蓄一點罷了。

她告訴我,當時那場面她至今記憶猶新,整間藍山療養院幾乎無人不知。她說匡先生起初帶她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血淋淋細碎的傷口,她們還一度認為文龍是禍首,為此差點報警。不過他排場不小,第一次跟了不少人來,所以院方暫時沒敢輕舉妄動。他來到後隨便找了間房,掐著她雙腕便拖了進去,就是這間房,至今未曾換過。

當時她手中還握著小刀片,幾個男人壓著都搶不過來。她拿它傷人也傷自己,她們有不少醫護都掛彩了。匡文龍索性就由她拿著了,拉了把椅子就坐在她面前,目光沉沉的對視著,問一些問題。她其余時候不清不楚,可每每提及丈夫女兒便明白的很,閉口只字不語。

他便知道她實際清醒的,只不過是為躲迫*害沒辦法的裝扮,她來醫院前曾受過侵犯,不過匡文龍沒讓院方詳細檢查禁止他們報警,雖然這不合法,但他總有他的辦法。

他就坐在她面前,不給她食水也不讓她睡,接連幾日他獨自前來都是如此,往往待到深夜。醫護也不敢貿然上前勸阻,他們似乎有些恩怨。媽媽被這男人盯的漸漸安靜了,醫生護士每次都是等文龍走後才悄悄的送去點食物,但給了她也不去吃。沒人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他每次到來都有一兩個人守在房外。

直到一天她能清醒,醫院做出相關證明,文龍還找來了律師,大家方才知道糾纏多日是關于撫養權問題,不過還有一點是不為人知的,那就是為了我父親的下落。媽媽在文書上簽了字,自此好像再無牽掛一直沉睡至今。

我一邊幫她擦拭身體,一邊細細整理往昔的記憶。

他是從何時起找到了媽媽,一直不讓我去見她,確實我也無法接受,他這樣的安排沒有錯,應該盡早讓她接受醫院治療,他似乎想還給我個健康的母親,但始終沒等到那天……

文龍……他為什麼把一切都悄悄的掩藏起來,難道生死共難還不夠讓他同我傾吐,他的心到底有多深,還藏了多少不為我知的秘密,不為我知的無可奈何……

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家人,就如同他不忍心傷害我一樣,他最終還是以生命為代價,選擇保護我保全我們的孩子……我的眼淚已經為他流盡了,再也沒有什麼能打動我封緘的感情,他就是這樣一個讓我愛的生死相隨的男人。

「他說過……」媽媽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

「媽媽……」我驚異,不敢確定道「媽媽是你在說話?你認得我了?」

她有些激動,實際她近日的身體每況越下,醫生讓我做好準備,但我卻不願接受事實。

「我去叫醫生,很快回來。」

我轉身離去,卻被她再次拉住。她緊緊的握著我的手,輕輕睜開眼楮,就這樣深深的望著我,望著我蹙眉,痛聲沙啞,不禁恨道「他說過,他曾對天發誓……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默默的心痛,哽咽道「他有,他有好好照顧我……」

「他說過,除非是他死,否則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媽媽輕輕的揚手,撫上我的臉,溫和的道「我的孩子,你為什麼在哭……」

「我,我沒有哭媽媽……」我深深的回握她。

「可是你的心里在哭……」

她告訴我,無力的笑了笑「我都走了,又不放心回來看看你……」

「媽媽!」

我驚喚道,不禁望去心電儀,漸漸的微弱了「我求求你了媽媽,你等我叫醫生……」

只能一只手去按醫鈴,我卻不忍放開她的手。

我不要再失去一次了,失去一次連話別的機會都沒有。

「小薇,我想吃一口你剝的隻果……」

「好!」我把隻果送到她手中,握著她雙手說「我很好,很幸福,我們有兩個小孩,是男孩,下次我帶他們來看你……」

她手中的隻果順著床沿滾落,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睡著了!

「我知道你們都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不能帶我去……媽媽……」

我泣伏在床邊「為什麼!為什麼……」

當哭泣不會有人安慰,受傷再無躲避的地方,被命運一次次的擊敗,縱使悔恨無助困擾著,一樣要咬牙渡過,縱使過程是艱辛痛苦的。但我看到了自己成長的過程,一路踏過的痕跡卻是磨滅不去的。

生活本來就是如此,沒有絕對的完美,亦沒有完全的絕望。我的幸運用盡後,就要靠自己的努力了,此刻方知困難時,曾經的美好多麼值得珍惜……

他的肩膀一直是我避風的港灣,在他的庇護下我真的很幸福。我請了幾天假料理後事,除了一兩個要好的小姐妹和善叔沒有什麼人來。事後不久醫院寄來了一封郵件,說是文龍當時交給醫院保管的,李慧嫻女士如果有什麼不測就將東西交給我,沒想到里面竟是我的出生證明……

父,秦維康……這些東西都是母親的遺物,里面有一些照片,以前一直放在媽媽梳妝台的抽屜里,只是一直不讓我去翻……原來媽媽嫁給爸爸時已經有我了,我認識十幾年的父親竟然不是親生的。

我打開包裹,里面有一些媽媽年輕時的留影,還有一張泛著沉沉舊色的老照片。相紙中,媽媽抱著一個嬰兒,身旁男人眉目俊朗,男人的一手還摟著個小男孩,男孩漂亮的眉眼和母親有幾分相似。

這難道就是我尚還在世的親人?

不過出生證明上的聯絡電話已經失效,地址雖然還在,可也是十幾年前的了,我查遍了變更電話,卻始終找不到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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