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邪,我知道你在這里,出來吧。」待人走遠,御花園已經沒有多少侍衛時,落雪這才冷聲道。
「咻」地一聲,樹上跳下個黑衣男子,修長的身材,稜角分明,俊逸的俊臉,身上散發的氣息恍若千年寒冰,讓人不敢靠近。
「烏邪,你剛才也看到了吧,我能信他嗎?」。落雪伸出手,撫模他剛毅的側臉,像是自言自語似的。
「不信。」薄唇輕啟,墨綠色的眼眸定定地看著她,「防備他。」
「是嗎?呵呵,烏邪,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落雪反笑道。
「我會殺了他。」烏邪冷冷地說道,「斬草除根。」因為他是慕容家的人,不可不防。即使他曾經是天真無邪,但是時間會改變一個人。
「可是,造成這樣的局面,都是我做的,要不是我殺了慕容苓和慕容欣,他或許還在慕容府,不會淪落到現在。」
烏邪抓住她游移上下的手,「她們該死。」所以,這不怪你,你也不用自責。
「該死?這個世界上沒有該死的人,只有……」只有等死的人,沒有實力,就相當于等死,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能生存在這個強者遍雲的世界。
「我監視他。」烏邪盯著琴霜消失的方向,直覺告訴他,那個慕容琴霜對雪雪有威脅。
「不用,一個弱男子而已,對我構不成威脅。」落雪笑道,輕扶他的劍眉。「而且,我也不怕死。」
手突然被人猛地拉下,手腕處傳來的疼痛令落雪細眉微皺,這烏邪膽子怎麼變大了?居然敢拉下她的手?藍眸對上墨綠色的眼眸,深沉而疼痛,他認真的看著她,心中閃過憤怒。烏邪知道,自己的舉動很可能被她責罰,但是……但是她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實在是令他憤怒。
「我怕。」如果你死了,我該怎麼辦……
「哦?」落雪挑眉,笑呵呵地說道︰「小邪邪啊,你是怕我死,還是怕你自己死?」
「我怕你死。」所以,我要保護你,即使拼了性命,我也要保護你毫發無損,「防備慕容琴霜。」那個男子,絕不是這麼簡單的目的,以他明銳的觀察力,慕容琴霜在看向落雪時,眼底並非全是純淨,還有一絲怨恨。
落雪看著他認真的綠眸,似乎在思考什麼。半晌,才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慢悠悠說道︰「烏邪,你可以去監視他,但是,你是我的貼身侍衛,你的責任是保我安全,即使我不需要。」她確實不需要,以她的武功,不是烏邪能夠攀比的。如此蓋世武功,天下誰與爭鋒?
「是。」原本以為自己在她心中還是佔了一些位置,沒想到‘貼身侍衛’這幾個字就顯出了他最不願承認的事實︰她是主,而他,只不過是僕。
兩刻鐘之後——
「皇女陛下,琴霜公子已經梳洗完畢。」柳兒帶著一身干淨青衫的慕容琴霜,來到落雪面前。
慕容琴霜白淨姣好的臉蛋有些蒼白,純淨的眼眸,一頭及腰間的長發,隨風緩緩飄蕩,唇沒有什麼血色,仍是病態的白。如果落雪的身邊沒有韻兒、無痕、東方宇和烏邪的話,慕容琴霜就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只是,她身邊的男子都是世界無雙的絕世美男,相比之下,慕容琴霜根本不足為奇,只能算是雪秀佳人。
琴霜跟韻兒一樣嬌弱,只是韻兒的嬌柔令人心疼,忍不住去呵護,而琴霜卻帶著韻兒所沒有的倔強氣息。
「琴霜謝過皇女陛下。」佳人微微欠身,倔強流在他的眼眸內,明明身子不適,卻還是沒有說出來。
「琴霜,不必多禮。」落雪喚道,身子向一旁的烏邪微微靠攏,任烏邪的手環繞自己的腰間。
「琴霜,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落雪懶懶地開口。
「請問。」怎麼了?難道被發現了什麼嗎?不可能,他隱藏得這麼好,她不會看透的,不會。
「我安都城常年艷陽高照,別說是流浪乞兒,就連街頭賣東西的商人都免不了被曬出干燥發黑的皮膚。琴霜,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的皮膚跟往常一樣呢?」看似不經意的話語,其實暗藏玄機。
「我……我……」琴霜沒有料到她這樣問,心底有些驚訝,但很快平靜下來,「琴霜在流浪時,從未在太陽下暴曬。而……那些登徒子侮辱我後,我又跑到河里把身體洗了個遍,所以才……」
「原來是這樣啊,呵呵,我知道了。」落雪眯起藍眸,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有烏邪看見她眼底的鋒利。
「琴霜,你看上去氣色不是很好,還是讓柳兒送你會明荷宮歇息吧。」落雪吩咐道,柳兒會意,「是。」
「琴霜多謝雪兒。」慕容琴霜轉身離開,單薄的身子在風中略顯孤獨。
落雪往烏邪懷里靠了靠,聞著熟悉的體香,笑了︰「烏邪,去調查慕容琴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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