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身干淨雪爽的女裝,原本平凡的臉也顯得朝氣許多,她看著對面的兩兄弟,也不開口說話,只是凝視著他們。透看了看弟弟,抿了抿唇,對洛雪說道︰「多謝姑娘舍命相救,我和舍弟感激不盡。只是我們沒有什麼東西來報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沒關系,我本無意救你,但是看到你們這兩兄弟有趣得緊,還是順便幫了一下。」洛雪拂過眼前的碎發,面無表情地說道。透的臉色有些發青,想來是在水里呆久了,身子受不了。「我倒是很奇怪,你為什麼會落水呢?」他可不是一般地疼弟弟,自己跳下去的可能很小,要不然就是和泉發生了什麼事。
一旁的泉听聞此言,臉騰地變得煞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被透擋了下來︰「我自己不小心落水,姑娘見笑了。」說完,將青蔥如玉的手放在泉的手上,對泉搖了搖頭。
「哦?」洛雪笑了一聲,「敢問兩位公子尊姓大名?」他們居然落魄成這樣……說起來也奇怪,泉為什麼不去找那個李雅呢?她都死在戰場上了,水逾一統三國,李家當然功不可沒,既然他和李雅相愛得那麼深,那麼為何不去李雅身邊?還是說,李雅已經厭倦他了?嘴角勾了勾,想要扯出一個笑容,看到泉黯然的神色,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罷了……她和他的相遇,本就是一個錯誤,沒有必要,再讓這個錯誤繼續下去。畢竟,他不是「他」。而且,她也說了要放開他,不是麼?透凝視了她半晌,最終開口說道︰「我和泉兒沒有姓,我單字透,他是我弟弟,叫泉。」
她看著他防備的眼光,故作思考的模樣︰「听說金鳳的安都城最大的青樓,紅滿樓里,又一對絕色雙胞胎號稱「絕色雙魁」,听說名字似乎也叫泉和透呢……」此話一出,那兩人不由得沉下臉,透拉著泉的手慢慢用力,在泉水女敕的肌膚上擦出了紅印。洛雪無動于衷地看著他們兩的變化,他們是青樓男子,若是被他人知道了,必定會被瞧不起。誰也不願淪落青樓,誰都想要一個雪白的名譽。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和哥哥就是那對‘絕色雙魁’,但我們已經不是青樓男子了!」泉蹭的一下站起身,咬緊了唇瞪著她。「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叫盼煙,只是一介普通人,‘絕色雙魁’的大名,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泉公子又何必這麼激動呢?」感覺到透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她,她心一驚,這個透異常的聰明,她叫盼煙的話,他是不是會看出什麼來?盼煙盼煙,這個名字怎麼也不像尋常百姓的名字。壓下心底的驚慌,她鎮定地對視他的目光,無論你怎麼猜,也才不到的,就算透再聰明,也絕不可能相信還魂這一事。
「泉兒,不可對我們的救命恩人無禮。不過姑娘這個名字……盼煙……真是稀奇的名。」透輕斥,泉瞥眼看去,透的臉色蒼白無血,憔悴不堪,哥哥……他是為了自己才這麼辛苦。泉坐回凳子,拿起身旁的外衣,輕輕披在透的身上。
洛雪復雜地看著這對兄弟,一絲莫名的情緒閃過眼底,「我是孤兒,無父無母,隨意給自己取的名字,盼煙……不是很美好嗎?」。紅色的眸子看向窗外,那個男子不苟言笑的冷峻面容,浮現在腦海里,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卻只為那個人而笑。
透看著她如花般的笑顏,心底微微泛上一絲羨慕,這麼溫柔的眼神,她一定有自己重視的人……「這樣啊……」透垂下頭,蓋住了他的表情。眼底的悲傷,卻久久不能退去,十三年前的那場變化,他終身都無法忘記,婆婆倒在血泊之中,他抱著不滿周歲的泉兒,踏過那場可怕的噩夢……他這樣護著泉兒,不讓他受到一絲傷害,只因,他無法忘記那個男子用生命保護他的那一刻。
「你們現在要去哪兒?」無家可歸?
「不知道……」泉消減了剛才的氣焰,有點黯然的說道。「我們沒有目的地。」流浪?洛雪挑眉,撇撇眼,剛才那些女人還若有若無地像他們獻殷勤,那一個個熱情如火的眼神,看的她心里發毛。這兩個人一不會武功,二不會用毒,萬一哪個權力大,心眼多的女人看上了他們,隨便丟一包藥就搞定了,順便拉回府當男寵……那個日子……她哆嗦了一下,這兩人都沒為自己著想嗎?長得如此傾國絕美,還不弄個人皮面具帶上,也安全點,要不蒙個面紗也好。
按下額前暴跳的青筋,洛雪輕聲道︰「既然無處去,那麼就跟我一起去巔山吧。」武林盟主,東方渱就在那兒。對面的泉和透愣了愣,有點不知所措。
洛雪見他們防備的眼神,知道他們誤會了,無奈的說︰「放心吧,我對你們沒興趣,跟我一起去巔山,比起面對那些魔,總要好的許多吧?更何況我已經有深愛之人了。」泉和透對視一眼,似乎在做考慮。泉咬咬牙,拒絕道︰「不必了,我和哥哥……」「泉兒,」透制止了他,臉色呈現不健康的顏色,「我們就跟這位姑娘一起吧……咳咳咳……」
「哥哥?」泉慌忙扶住他,輕輕拍著他的背脊,「怎麼了?哥?」洛雪拖著下巴,看著透咳得厲害,不禁皺眉。走到他身邊,一把橫抱起他,「你……你干什麼?」泉羞怒道。「如果你不想你哥哥死掉,最好給我蒙上面紗找個大夫去。我先抱他上樓。」看著懷中透略微有些紅暈的臉頰,洛雪丟給了泉一個白眼,緊緊抱著他走上了樓。
「可惡!」身後傳來泉的跺腳聲,她輕輕笑了笑,紅眸泛出淡淡的藍光,溫柔地籠罩著整個眼眸。「咳咳……你的眼楮……咳……」透驚訝地看著她的眼眸,臉色的紅暈還未退去,那呆楞的模樣十分可愛。
「我的眼楮被一種藥物毒過,就成了這樣,你別在意。」洛雪隨便扯了一個謊丟過去,把他放在床榻上,輕輕用手合上他的眼眸,「睡吧……你累了……」這句話仿佛一道催眠曲,讓他的整顆心都放松下來,朦朦朧朧中,他仿佛看見,洛雪的眼底,了然的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