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社區專門為老年人舉辦的活動社團,他們像一群老小孩一樣,成立了一個班,眼前這位老人家姓余,人家叫他余班長,也叫他余團長,熟悉的人則親切地叫他一聲「老余」傾城孽戀︰月復黑首席別吻我第103章故地重游章節。他是這里學歷最高的老人,年輕的時候本科畢業,後來自學研究生功課。曾經進過省書法協會,現在退休了,就在這里安度晚年。
我婆婆對他挺有好感,也許是她唯一願意與之說話的老人了。
老余說︰「你們是剛搬來的新住戶嗎?」。
我說︰「不是,我們是附近住的,听說這里有老人社區挺不錯,所以來看看。主要是平時我們都沒有在家,婆婆在家里一個人挺孤單的。」
他朝婆婆點了點頭︰「是啊,年輕人都忙,老年人應該要自己找點喜歡的事做,不過,我看你很年輕,不像這位太太的婆婆,倒像是她的姐姐。」
婆婆有些尷尬地笑了。
我也笑了︰「大爺,您真會說話。」
然後老余就問我婆婆平時喜歡做點什麼。我婆婆喜歡的,會的東西很多,她到底有些顧慮,要是把滑雪打高爾夫什麼的都說出來,好象有點炫富的嫌疑。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年輕的時候也有學過一點西洋畫,就是畫得不好。」
我記得洛霄也說他學過油畫,敢情是從他媽媽那學來的。
老余眼楮一亮;「是麼?那太好了,我平時喜歡作國畫,偶爾也試著畫些油畫,我們那里有幾個老人對畫頗有研究,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加入我們呀,每年我們這里還會舉行畫展,畫得好的還會推薦到省里參加老人畫畫大賽。」
听得我都有點摩拳擦掌了,我學了一年多的繪畫皮毛,倒也想來這里學習學習,到底自己比人家年輕得多,不敢在這些老前輩面前班門弄斧,所以還是忍住沒說。
婆婆一听,沒有表現出多少興趣,但她顯然已經動了心,在陌生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是富家小姐必修的課程。
那天,婆婆很開心,她很漂亮,修養又好,那些老頭子們都很主動地讓她畫,並說了一些恭維的話。一開始婆婆和他們還有些生疏,但是漸漸地就放松了,在這里,她不需要像出席豪門宴會一樣,端著姿態,她可以開心地笑,可以和別的老頭老太一起探討這幅畫的優點,那幅畫的缺點。
第一天我陪她去,第二天我陪她去了一會,就找借口離開了,第三天,她已經自己讓司機載她去,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特意在隔著活動中心一條街的地方下車。婆婆的生活越來越豐富,有時候她回來還會跟我探討,那些被她塵封許久的畫筆又再次翻了出來,甚至到後來,她也加入到社區大媽們跳舞的隊伍中去。
婆婆的生活豐富了,我的生活依然單調,看著婆婆每天樂此不疲地參加活動,我也無聊地把畫筆拿了出來。繁華的s市,沒有惠仁鎮的清幽秀美,我連作畫的地方都沒有。
一個人開車,漫無目的,不知道該去哪里。就這麼開著開著,居然不由自主地就到了安心別墅跟前。
一切如舊,一樣的大門,一樣的別墅,連別墅里的花草都沒有變,地上一塵不染,就好象一切都在昨天。這里應該沒有人住了,殷澤皓不可能帶著邱恩雪來到這里,即便沒有人住,它也依然如新。伏祥答應過我的,他會好好照料這里,果然沒有騙我。
我熟練地摁下密碼,那幾個數字早已刻進骨髓里,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傾城孽戀︰月復黑首席別吻我第103章故地重游章節。門應聲打開,這個時候,里面的警報器就會通知里面的人,主人回來了。
一行熟悉的家丁听到聲音急忙從別墅里出來,想看看究竟是誰回來了。我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熟悉的面容,一個也沒有少,他們都還是原來的他們。
伏祥最後一個走了出來,他看見我,嘴唇抖了抖,許久,嘶啞地叫著︰「安小姐……」
「伏祥。你們好嗎?」。再見他就像見到親人一樣,那種感覺難以言說,當初他說等著我回來,可是我回來了,卻不是以殷澤皓的女人的身份。不知道我的歸來,會不會受歡迎。
「很好,我們都很好。安小姐……你是要回來住了嗎?」。伏祥問我。
我該怎麼回答呢?只是苦澀地笑了笑︰「只是回來看看。無意中經過這里。」
伏祥陪著我走遍每一個地方,客廳,臥室,每走一個地方,就好象看見當初和殷澤皓,和安心在一起生活的場景,歷歷在幕,最後,我停留在露台,就是那天晚上,在這個露台,他和我說了很多不曾說過的話,彼時我沒有珍惜他對我的肺腑表白。
「一切都沒有變。」我感嘆道。
伏祥說︰「沒有變,小姐離開後,我按照原來的樣子一直保持著,就像以前少爺和小姐住在這里一樣。小姐,你晚上要在這里吃飯嗎?今天要在這里住一晚嗎?」。
「不用了,我現在已經沒有那麼自由了。」話說到這里,他應該明白,安心別墅雖然在城市郊區,遠離喧囂,卻不是個閉塞的地方。他應該已經知道我現在已經嫁做他人婦。
「不管怎麼樣,小姐始終是這座別墅的主人。當初少爺交代過的,自從少爺和邱小姐結婚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這里。安小姐,說句不該說的話,你和少爺沒有緣分,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看著也難過。你和少爺還是安心住在這的時候,是我們這里的人最開心的時候。每天家里熱熱鬧鬧的,哪像現在,冷冷清清。」伏祥邊嘆氣邊說道。
我被輕易地戳中淚點,突然就有些承受不了。
「伏祥,不用再死守著這里了,這里永遠只能成為過去,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我全權委托給你,你自己留著也好,賣掉也好,不要再為我們等待了。」縱然舍不得,那又怎麼樣呢?過去的事情永遠不可能再回來。
門鈴報警聲又響了一下,提示有人回來了。我的心下一驚。誰會在這個時候回來?確切地說,是誰會知道這幢別墅的密碼?除了這里的下人,就只有一個人。
難道,是他回來了?
我竟然慌張得不知道該往何處藏身。
果然是他,熟悉的轎車緩緩駛進院子,我看著伏祥問道︰「伏祥,他真的從來都沒有來過嗎?」。
「是啊,少爺自從結婚後,一次也沒有來過。今天小姐回來了,少爺也回來了,緣分啊,小姐,我真的沒有跟少爺說過。」伏祥眼里閃著激動的淚花。
樓下已經傳來殷澤皓熟悉的張狂的聲音︰「全部離開,伏祥,你也給我下來,把大門關了,誰也不許進來!」他的話音落下,已經站在我面前,就那麼看著我,然後一步一步走近。
「你還說你心里沒有我?沒有我又怎麼會來這里?」他朝我走來,看著我的眼楮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來?」
「你沒有拆了監視器,你忘了嗎?我讓你拆的,可是你沒有。」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巧的儀器,「就是它,我戴在身上一年多,一天也未曾離開過。我每天都要看一看這里,希望有一天能從這里看到你的身影,可是每次都是讓我失望,出現在鏡頭里的,只有他們忙碌的影子,或者空空蕩蕩的擺設。直到剛才,我看見你走了進來。」他已經站在我面前了,像很久以前那樣,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那雙魅惑的眼楮看著我,深得好象看不見底。
他的聲音在我頭頂盤旋︰「安閔,你放不下我,所以來了這里,對不對?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只要你心里有一絲絲對我的眷戀,哪怕只有一點,我也決不放棄。」
他還是他,還是以前一樣,什麼也沒有變。
「你錯了,我只是剛好路過這里,想來看看而已,不是因為某一個人。」我盡量在他面前冷靜地說著,下巴被他的手指捏起,就那麼仰頭看著他。
「是嗎?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你自己。只是來看看,為什麼你的眼楮里都是憂傷?鏡頭中的你,眼楮里充滿了眷戀,和我在一起那麼久,我從來沒有看過你這樣的眼神。離開我,後悔了是嗎?你願意回來,我隨時都可以等你。」殷澤皓的話就像剝開我的內心的爪子,很快就讓我無處遁形。
「我求求你,別再糾纏我了,是我自己不好,沒事跑到這里,讓你產生誤會……」
「不是誤會,安閔,是你自己一直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你是愛我的!是不是?你知道龔刻不是我害的,而是洛霄,你心里已經原諒了我,只是那時候,沒有機會跟我說你原諒我!你早就已經愛上我了,為什麼不承認呢?為什麼!」他的表情開始變得激烈,每當他急于表達自己的某些看法的時候,就會這麼激烈。
我無力地哀求他︰「夠了!殷澤皓,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是,我也是,我們有屬于自己法律意義上的另一半,已經沒有權利了!」
「所以你就放棄了是不是!婚姻算個屁!它對我來說就是一張紙!」他抓著我的手,另一只掐著我的臉,讓我不能逃避,只能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