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打得更歡快了,像無數的拳頭,拍打著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傾城孽戀︰月復黑首席別吻我第128章恢復記憶章節。我像丟失在路邊的一個棄物,再也沒有人理會。
迷糊中,一輛車子停了下來,然後一雙大手將我攬腰抱起,似乎他在說著什麼,可是我什麼也听不清,就重重地昏迷過去……
夢里,我看見很多很多人,無數雙似曾相識的眼楮看著我。師父,林老大,他用皮鞭抽我,因為我一個動作總也做不好,我伸著手,咬下下唇,就那麼讓他抽著,旁邊很多師兄心疼地看著我,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我說話。
夢里,還有安心,剛剛生下她的時候,她才那麼大,抱在懷里都好象要掉下去一樣,生下來第一天,她便睜開黑幽幽的眼楮好奇地看著這個全新的世界。她一天天長大,會跟我撒嬌,會耍心眼,會說些同齡孩子不會說的話,還會讓我幫她給喜歡的男生寫情書。
夢里,還有一個讓我心疼的男人,那個叫殷澤皓的男人,我恨他,又不得不承認愛他。我把刀子刺進他的胸口,看著他胸前暈開的大朵血色蓮花,我看見他為了救安心犧牲掉一生的幸福,娶了一個不愛的女人。我也看見,他惱羞成怒,讓一堆的保鏢和我交手。
我更看見了洛霄,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他一身酒氣地錯認了我,把我壓在身下,我卻連求饒的聲音都喊不出來。我看見他為了實現自己的報復計劃把我推向殷澤皓,也看見他為了得到我付出的代價。那場奢華盛大的婚禮,那個浪漫的充滿鄉土氣息的求婚儀式。
夢里,我從一個很高的地方墜落,就像跌進萬丈深淵,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一切都是夢,卻從未有過的真切,在夢里,我傷心,憤怒,失望,內疚,無數錯綜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我想喊著某個人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出來。在這場很長很長的夢里,我走完了一生,把每一個細節都想得十分透徹。
終于,在哭聲中驚醒,被子已經濕了一角。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大娘看著我,我想問問她我現在在哪里,她卻突然欣喜地跳了起來,大喊著︰「少爺!少爺!安小姐醒了!」
一個男人沖了進來,焦急地走到我床邊,又似乎想起什麼。和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醒了?」他掩蓋不住的欣喜。
我記得他,那個夢里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那個我虧欠了他,他又虧欠了我的男人。
「澤皓……」我努力地叫著那個熟悉的名字。
他微微一愣,然後是無比的興奮︰「安閔,你叫我什麼?你再叫一次?」
「澤皓,難道不是嗎?」。我輕輕地問道,難道,那個夢里,我夢見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他開心極了,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興奮,也許,他想跳起來,但是他忍住了,他想把我抱再懷里,伸出的手卻終究還是住了手,我看見他的眼楮里有晶瑩的東西,他喃喃地說著︰「安閔,你知道嗎?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過我了……」
我笑了,是的,失去記憶之後,他在我的世界里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我不認識他,哪怕他把我堵在斷橋邊上,我也不認識他,那時候的他,依然是那樣跋扈的氣質啊,我卻連這麼熟悉的氣質都忘記了。
「我想起來了,一切都想起來了……」
他難以抑制地哭了,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壓抑的顫抖,像一個重新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傾城孽戀︰月復黑首席別吻我第128章恢復記憶章節。
然後,他好象想起了什麼︰「你都想起來了?那……你恨我嗎?」。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指的是那次我從安心別墅跌下去,那件事情,我差點喪命,也因此失去記憶。可是一切都過去了,他對我付出那麼多,心甘情願,而我卻一再負他,那是對我的懲罰,就算他不懲罰我,老天也會替他懲罰我。
努力地搖了搖頭,像是要證明給他看一樣︰「不,不恨了……澤皓,你該恨的,是我……是我一再傷害你。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也沒有人會對我那麼好,自始至終,都不曾背棄過我……」
說到這里,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一半是因為和殷澤皓再度重逢,一半是因為洛霄。那個棄我不管不顧的洛霄。
他抖著嘴唇,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吻︰「安閔,你怎麼會一個人跑到大街上淋雨,還暈倒在路旁。要不是我剛好經過,你……洛霄是怎麼照顧你的!這個混帳,我一定要找他算帳!」
「不……不要……」我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要去找他,不要告訴他我在這里,什麼都不要告訴他,我不想再見到他……」
殷澤皓看著我,目光里滿是心疼,良久他忍無可忍地把我擁進懷里︰「他究竟給你怎樣的傷害?讓你變成這樣?你燒了三天,一直在說胡話,醫生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讓你降溫。好在終于醒過來了,你知道嗎?我以為你要死在我面前,我把一個好好的你交給他,他卻這樣糟踐你!我答應你,不會告訴他你在這里,但是這筆帳,我一定會和他清算!」
我用力地搖了搖頭︰「不要和他斗了。澤皓,當初我一直傷害你,不願意給你任何機會,就是不希望你們再為了我斗下去。其實你們都不是壞人,最壞的是我,如果我消失了,也許你們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殷澤皓說︰「我這一輩子,最不能容忍的兩件事,一件是被人欺騙利用,另一件就是有人傷害你。可是,這兩件我都沒有做好。是我自己沒有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不能保護。安閔,從今天開始,你答應我,留在我身邊好不好?就算什麼也不做,我只要能看著你,就心滿意足了。」
謝謝你,殷澤皓,在我像一只被遺棄的小狗,無家可歸的時候把我撿了回來。也許我不該出現在你面前,但是原諒我的自私,這個時候,我是多麼渴望得到你的溫暖,就像寒夜里的亮光,照在我的心上,慰藉我冰冷的心。
燒還沒有退,頭依然是暈的。我躺在殷澤皓的懷里沉沉睡去。夢里,依稀感覺有人吻我的額頭。
我還在安心別墅,殷澤皓唯一能帶我來的地方只有這里。別墅的屋頂被他徹底封死,屋頂的圍牆有翻新的痕跡。我和這個地方,淵源頗深,幾次離開回來,始終逃不開這里。就像我的宿命。
經過幾天休養,燒漸漸退了。這幾天里我沒有看電視,是不敢看媒體的報道,我不知道洛霄會不會把我失蹤的事情公之于眾,但我更害怕的是,他會突然高調地牽著一個我從來沒見過,漂亮高貴的女人向世人介紹那是他的新歡,娟。
那天,殷澤皓有事情沒有回別墅,另一個人卻突然登場了。那是我一直不想見的邱恩雪。
她離開娛樂圈已久,自從上次被父親安排和殷澤皓一起出國後,就淡出了娛樂圈。在保鏢的攙扶下,她優雅得意地走了下來,微微隆起的肚子向世人炫耀著她現在的身份準媽媽。
她優雅地走了進來,開門的人有些猶豫,因為殷澤皓吩咐過,除了他,任何人也不允許進來。殷澤皓這麼做,是怕洛霄會找上門來打擾我,但是他們沒想到他的妻子會主動上門。
「怎麼?連我也不讓進嗎?這是阿皓的房子,自然也是我的。」邱恩雪模著肚子,生氣地對門衛說道。
「少爺吩咐過……」門衛小心翼翼地答道。
「好,少爺吩咐過對嗎?那你就問問你家少爺,要是惹我不開心了,動了胎氣,看到時候少爺是怪你還是怪我。」邱恩雪說著就用肚子去踫鐵門,嚇得門衛趕緊把門打開。
邱恩雪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我站在窗口,看著她的模樣,她一定是知道我在這里了,無論用什麼方法,或許殷澤皓身邊的某個人就是她的眼線。總之,她找上門來,是為了羞辱我,然後趕我走。
該見的還是要見,她進了客廳,就跟女主人一樣找了舒適的地方坐下來,看著四周,自言自語地說︰「這里很不錯啊,我怎麼忘了阿皓有這麼一處好地方,看來很適合安胎。就這麼定了,王勝,你告訴你們家少爺,明天叫人把我的行李拿來,我要住在這里。」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從樓梯上走下來,四目相望,她冷冷地盯著我,而我是沒有表情地看著她。
我不能怪她鳩佔雀巢,因為沒有資格。法律上,她是殷澤皓的妻子,現在,即將是殷澤皓骨肉的母親。只要她以女主人的身份趕我走,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留在這里的。
「果然是你。安閔,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可以下賤到像你一樣。從一個男人的懷里到另一個男人懷里,又從自己的丈夫家跑出來,投到別人丈夫那。難道你從來就不知道‘羞恥’兩個字怎麼寫嗎?」。她鄙夷地看著我,冷冷地說道。
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