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雪煙一襲紅衣趴在上等檀木制作的桌上,怔怔的盯著自己眼前的那杯清茶,粉雕玉酌的小臉,有著淡淡的孩子氣,長長的睫毛微揚著,一眨一眨的不曾停歇……
「煙兒,听說你爹爹要出征伐桑。」納蘭赫若有所思的望著她。這女孩這樣的年紀,竟已是這等的美麗。
煙兒心中一驚,施遠止是要出兵伐桑,可這是皇帝下的令,他不得不去。煙兒是听見父親與母親的對話才這等的深思。那個皇帝僅僅是要治父親于死地的。她微笑的看著納蘭赫,赫哥哥生的是極好的,雖是身著黑衣,但這樣看著讓她想起那淨白的玉來。可听他這麼一問,也不知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恩,下個月出征。」煙兒仍然無聊的擺弄著桌上的酒杯。
南宮寒並沒有與他們一席,他正倚在亭邊的圍欄看亭外正在怒放的牡丹。听見赫與煙兒的對話不禁微笑,他的微笑意味深長,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坐在煙兒對面的裔婉一襲白衣,精細的蕾絲邊,別致秀功更顯得她的清麗動人,她見著煙兒的樣子,想是出了什麼事的,微微皺眉,「在想什麼?」她的聲音仿若銀鈴,卻是帶著淡淡的溫柔與擔憂的。
煙兒听見這話,知是自己鬧著的情緒,便坐直了身子,開心可愛的笑著,「哦,沒什麼,婉兒姐姐。」煙兒握著她細女敕的手指,迅速掩飾了自己的心思。
這時寒將腦袋轉了過來,終是不留戀那些牡丹了,「難得的好天氣,不附庸風雅一回豈不可惜?」煙兒見他,冰藍色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袖口是純白的顏色,有些美麗的有些稚氣而霸道的面孔現在滿是笑容,那笑容讓煙兒心驚,總是感到他沒有什麼好事兒。他的名字就如同他的人,寒氣逼人,卻似有一些頑劣。他慵懶的坐在那里,周圍的空氣也仿佛和他一起凝結,靜的發慌。
「寒少爺,你素來是閑得慌。」煙兒見著他,睜著天真的眼。
寒看著她,笑的更加開了,「煙兒妹妹既然知道,就解了寒哥哥的閑吧。」赫見他們又有劍拔弩張的氣勢出來,忙道,「即是這樣,拿個擅長的來揮灑一下,怎是不好。素知寒的笛聲有‘余音繞梁,三日不覺’之勢,今日也是讓我們飽飽耳福。婉兒的腿自是動不了的,好在是得一手好琴;煙兒妹妹的舞……」
「王子殿下,你安排的不錯,可是赫哥哥您要做什麼?」裔婉打斷他,一臉俏皮。
「自然是舞劍了。」煙兒瞥了一眼赫,笑眯眯的對婉兒道。
「牡丹亭是皇家的地兒,也只能听東道主的了。」寒是一臉的無奈。
「這話怎麼說,可好寒你不想辜負了大好春光的。」赫走到他身邊,輕拍他的肩膀,不想寒一個轉身,站了起來,另一只手已是抓住了赫的胳膊,赫一驚,想要抽出胳膊已是難事了。
「寒,難得你這樣抓著我。」說著兩個人便赤手空拳的大了起來。打著打著兩個人同移到牡丹花叢中。
「赫,不錯嘛?可要小心了。」
「放心,難得這牡丹花叢,死了也是一樁美事。」婉兒見他們半天也分不出勝負,急急站了起來,「你們這兩個現在可不是鬧的時候。」這倆打起來,少不得又是滿身的傷。
煙兒到不是那麼著急,她站起來倚在剛剛南宮寒坐過的地方,看著他們,「婉兒姐姐,你瞧,花開富貴,還真是不假。這是極品的牡丹,天南海北的,耶桑也是送了不少的,加上花匠盡心的栽培,才出了這麼幾個。皇帝是愛極了的,這兩個想是又要找些事兒了。」听煙兒這樣說,裔婉馬上會意。牡丹是耶桑國的,這花匠也是耶桑的,皇帝即是極喜歡……皇帝只與了施將軍3千人馬到前線作戰,像是要借耶桑之兵殺了施將軍,之後再以此求和。若真是這樣,雖到時也是耶桑理虧,讓雙方休戰是可行的。可想是要施將軍白白的犧牲了。寒這是要毀了這些牡丹,想赫也是知道了的,他們一個是和所親王的公子,一個是皇帝自己的兒子,打壞了這和平植物,也不至于多大個罪。但耶桑要是得知,皇帝攻打耶桑的心到會無可奈何的變成真的了。
「東西來了,你們也歇歇吧。」煙兒看著丫頭們已經拿來了琴、笛、劍,也已一一的放下了。那些個牡丹已經香消玉殞了,她望著走過來的南宮寒,並沒有說什麼。
「這地方我們是不能待的了,若要舞劍撫琴,也是不合適。我們且去桃花林吧,雖是不及和碩王府的桃花源,但也是個難得的地兒。」
「婉兒姐姐說的極對,我們走吧。」
桃花林︰有人說,施雪煙的舞,是最最美麗的,任誰看上一眼,死已足以。她輕盈的舞步合著那笛聲悠揚,合著那琴音婉轉;納蘭赫的劍是在桃花叢中的,片片的花兒無聲的落下,在風里飛舞著他們最後的美麗;這一年的這一天,桃花林的絕美是因這四個人的出現……
這一年,南宮寒十二歲,施雪煙九歲,納蘭赫十四歲,裔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