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京兆王元愉因生活奢靡,貪縱不法(美人江山︰愛妃,本王要你內容)。皇帝將他貶為冀州刺史。
宮中,胡允華自產子後愈發得寵,皇帝呵護極佳。
而胡允華所產皇子元詡,皇帝因有了心病,恐生變故,令侍衛精兵嚴密看護。除了皇帝本人,任何人不許前往探視,甚至連胡允華也不被允許。
「主子,我想見見孩子。」那畢竟是翠兒八月懷胎,九死一生產下的孩子。魏姚理解翠兒的心情。
「翠兒,其實陛下這樣做也是為了詡兒好。原本以為那次皇後加害于你,陛下會廢了皇後。不過是面壁思過,可想高皇後手段非常。其舅高肇畢竟勢如中天,如今詡兒得到如此看護。未嘗不是好事。翠兒,你放心。陛下一定會立詡兒為太子,而你也不會死。」魏姚安撫道。
「主子為何肯定陛下不會立子殺母?」翠兒一直以來都覺得奇怪。
魏姚輕笑,翠兒不明白,她卻明白。皇帝幼時喪母,在為太子時常受欺凌。別家都是有母妃保護的皇子,只有他是一人在奮斗。看盡了宮中險惡,皇帝不會讓唯一的子嗣沒有母妃。
而且皇帝心性其實叛逆,對于祖制本就多有不滿,只是一直礙于朝中大臣以及各鮮卑貴族的阻攔方才沒有廢除。這些年,皇帝整治朝政,查處貪官。而最大的貪官自然都是那些貴族皇親,如此可見皇帝已經著手在收拾那些擋道的貴族官僚。
而高肇,不過是皇帝對付那些人的棋子。魏姚眯起美眸,皇帝的心思不得不說,也是隱秘深刻到了極致(美人江山︰愛妃,本王要你24章節)。而她也是在所有的事件中才隱隱看出蛛絲馬跡,高肇是局中人,不會明白的。這甥舅兩,只是各取所需。
「翠兒,放心吧,我們等的那一天就快到了。」魏姚看著窗外,又快冬日了,大雪會覆蓋所有的血腥。
翠兒看著主子的側臉,光線下十分明媚,誰曾想到,這樣明媚的女子竟然一直在給朝中事件推波促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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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妹妹已經寵冠後宮。姐姐若有事盡管說來,妹妹一定幫你。」魏姚看著此時奄奄一息的李夫人,心中憐憫。李夫人這些年在宮中幫了她很多,如今病重至此,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妹妹,宮中姐姐布的眼線以後都歸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此時不得寵的妃子,也不要小看任何一件細碎的瑣事。姐姐不能幫你了,只希望你能得到你心中想要的。這些年在宮中,姐姐看盡了無數起起伏伏,姐姐知道你會是她們中的佼佼者。」李夫人蒼白的臉,輕笑著看著魏姚。似乎對快要來臨的死亡沒有任何的恐懼,仿佛還是期待的。
「姐姐,妹妹知道。姐姐可還有什麼心願。」魏姚隱忍著悲傷,這是一個被皇宮奪去了所有的美麗女子。
「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李夫人咳出了一口血。
魏姚捋著李夫人的背,接過染血的手帕遞給宮人。宮人匆忙拿出去,似乎很害怕。
「妹妹,這是會傳染的。妹妹不要這麼親近。」李夫人微微感動,人之將死,才知道情分好難。若不是有胡允華,此時她只怕無人問津了。
「姐姐不要說這些,這些年你沒有少幫我。你們都下去吧。」有些話,李夫人大概不會想要別人知道。
「如意,你的閨名是叫如意是吧?如意,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心願(美人江山︰愛妃,本王要你24章節)。我會幫你。」魏姚現在只是想完成一個將死之人的心願。她知道,李夫人心中一定有心願未了。因為她的眼里即便再淡,依舊含著一絲希冀。
「我想見,清河王元懌。」李夫人看著魏姚,滿眼的希冀。
原來,李夫人心中的人是洛陽城才子清河王元懌。無論如何,魏姚都會去試試。
「我盡力,你一定要等著我。」魏姚看著李夫人的眼。
李夫人淚下,點點頭。
眼里,是怎麼的心酸,魏姚不忍心去看。這是一個曾經少女懷春的美好女子,有愛有情,如今才二十幾歲,便如殘風白燭。誰說皇宮不是一個吃人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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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府
魏姚輕輕的叩門,為了李夫人,魏姚決定親自來。手里是李夫人給的一只玉簪,李夫人說︰若他不來,便將此物留給他。
一番通報,魏姚進了王府。
別致的布局,錯落有致的亭台,大有江南風貌。多半才子都喜這裝潢,魏姚輕笑。
正是寒冬,梅花暗香,魏姚走出梅花林,只覺得梅花清香,心曠神怡。
及至書房,才看見傳說中的清河王。
魏姚也算看盡無數美男,再不知還有這樣姿色的男子。
不似拓跋恌的涼薄,不似花月影的妖孽,不似紫衣的清淡。清河王宛若一株白梅,美而寂靜。
清河王感受到魏姚驚艷的目光,抬起頭(美人江山︰愛妃,本王要你內容)。好個秀心沁蘭的女子,貌不佳,才氣凜然,眸光清定,看著自己的樣貌竟然只是欣賞。
「你們都退下。」清河王遣散了下人,對這自稱是故人的女子有些好奇。
更因為她送來的一首詩而好奇。
陽春二三月,楊柳齊作花;
春風一夜入閨闥,楊花飄落南家。
含情出戶腳無力,拾得楊花淚沾臆。
秋去春還雙燕飛,原餃楊花入窠里。
魏姚知道清河王好文才,貿然去見又不能顯露了身份只怕不易。于是魏姚只好把從前寫下的一些句子翻出來,挑了一首矯情的送去。
「不知是哪位故人?」清河王問道。
魏姚坐下來,自己拿了一杯清河**倒出來的茶喝。
「清河王不僅才學出眾,相貌一絕,這泡茶的功夫也是上乘。」魏姚贊嘆道。
清河王見此坐來,又給魏姚泡倒了一杯茶。
難怪李夫人心心念念,這清河王確實是一名不錯的好青年。身為王爺,不驕不奢,不傲不慢。
「去宮里見她最後一面吧。」魏姚一句話,清河王手中的茶杯掉落。看來他心中也不曾忘記。
「她讓你來?」清河王沒有否定。
魏姚點點頭︰「太醫說也就這兩日的事情了。去吧,這是她的心願。」
「宮中戒備森嚴,我去了,只會害了她(美人江山︰愛妃,本王要你24章節)。」一抹苦笑,清河王看向窗外的梅花。
「我會幫你。今夜子時,北面宮門,我會接應你的。」魏姚回答。
清河王訝異的看著魏姚,這名女子是什麼身份?竟然做出這樣的承諾。
拿出一張面具,魏姚貼上去,這是翠兒的容顏。魏姚說道︰「今晚,我是這副容顏。記住了,子時,不要早到,也不要遲到。」
再撕下來,魏姚看著清河王眼里的錯愕,只是輕笑道︰「我只是想幫她完成這個心願,你只要人到就好了。」
「我會去。」清河王應承。
魏姚想了想還是將玉簪遞給清河王道︰「原本說若你不去再給的,我想還是給你吧。」
清河王接過手,看著那玉簪,只是嘆息。
「如意,這些年好嗎?」。也許很多言語想問,最終清河王只想知道過得好嗎。
「不好,後宮是吃人的地方。沒有哪個女子在里面會是好的,沒有哪個女子願意在里面呆一輩子。」
「你也是後妃?」清河王有些詫異,隱隱的察覺眼前的這名女子也許——
站起身,看著窗外的梅花。魏姚不知為何,第一眼見清河王便覺得他們會是很好的朋友。
「清河王院子里的梅花長得真好。」魏姚贊嘆道。這里的梅花是她見過開得最燦爛的,比御花園里的還要燦爛。因為這里有陽光,有自由的空氣嗎?
「僕人照顧得好。」身後淡淡的回答(美人江山︰愛妃,本王要你內容)。
「我要回去了。日後可會歡迎我來喝茶?」魏姚輕問。
「隨時恭候,我會吩咐下人的。看見你不用通報,便可以直接進來。」清河王爽快的回答。
魏姚點點頭,為李夫人感到欣慰。
撕下面具,那傾城的容顏昭示,魏姚回身看著清河王道︰「我,魏姚。皇帝的寵妃胡允華。」
清河王站起身,看著魏姚。好個傾姿國色的美人。難怪皇兄獨寵至此,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說得出即便死,也願意產下太子吧。
「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只是知道陛下舍不得我死。」魏姚知道清河王在想什麼,笑著阻止他在心里給她戴高帽。
「娘娘心思玲瓏。」清河王贊賞道。
「我告訴你真實的身份,只是因為覺得可以相交。魏姚,我是魏姚。我把你當友人,不為皇權,不為利益。」魏姚看著清河王說道。
「好個不為皇權,不為利益。魏姚,我清河交了你這個友人。」清河王欣賞這樣的女子,這是一個簡單的女子。灑月兌,利落,赤誠。
「我走了,子時見。」魏姚重新戴上面具,步出門庭。
清河王看著遠去的魏姚,沒有相送,既是友人,又何必矯情。
看著窗外恣意綻放的梅花,如意,再見你,不知又是何光景。
踏出清河王府,魏姚想了想,還是去了隱王府。出來一次也不是很容易,便一起把事情都辦了吧。
踏進隱王府,她又是另外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