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念天顏 第二十二章第一夜

作者 ︰

大廳里掌聲雷動,北野司仗著手上功夫了得愣是在強光聚焦之下把手里的吃食晃沒了蹤影,某記者揉揉眼楮︰「剛才北野司手里有東西的吧?」

其實小司很痛苦,新買的衣服里現在糊得一塌糊涂,北野司各種黏膩。

焱寒瞟一眼霽羽塵,羽塵君恍然狀︰「啊!忘了告訴你們,劇組有安排點炒作~~」

為了宣傳「精彩紛呈的武打動作」這一爆點,制作方安排了一場秀,主要內容是,由飾演男配的打星鄒捷挑戰killer,根據制作方的交代,過程要精彩,結局要雙贏。

可惜鄒捷不是這麼想的。只是靠臉吃飯的幾個偶像歌手居然越過自己成為了新劇的男主角,鄒捷很不忿,論身手論資質,他們三個憑什麼上位?

主持人的配合下,鄒捷和霽羽塵交上了手,霽羽塵忠實的按照演練打套路,鄒捷卻在招式間暗暗用上了狠勁。

兩人手臂相撞,霽羽塵察覺事有不妥,一雙彎月桃花眼止了笑意向鄒捷投去一個詢問眼色。鄒捷對霽羽塵的眼色視若無睹,手上勁道不減一記凌厲手刀往霽羽塵左肩劈下。

一側旁觀的焱寒墨眸一斂臉色冷了三分︰「小司!」焱寒對北野司耳語幾句,北野默默撤出人群。

人群中央與鄒捷纏斗的霽羽塵有苦說不出︰鄒捷這會兒早已不按約定出招,「偶像霽羽塵」理應節節敗退給「實力打星鄒捷」,偏偏傲然如霽羽塵斷斷吃不得這個啞巴虧,右臂一個折手,霽羽塵渾然無招硬踫硬往鄒捷罩門上使一記重拳。

鄒捷身子一彎跪倒在地上,一雙眼楮不可置信的瞪著霽羽塵。武術指導組的幾位師傅只當是「拳怕少壯」——霽羽塵憑著一身蠻力救了場,只有焱寒知道霽羽塵的那一式折手,一招看似普通的直拳是多少門派的技巧混揉出來的。

鄒捷一倒地霽羽塵也砰地一聲單膝跪臥,跪的優美,臥的深沉,霽羽塵濃眉微鎖,一雙銳目卻盛光大曝,冷情如寒也不禁輕笑了下,這個羽塵。

北野司攥著一袋冰雕羽翎奔回來,焱寒朝主持人握了下拳頭。

「接下來,有請北野司,焱寒!」

目光聚集到焱寒北野身上,北野一個搶步手上白光一晃朝場中鄒捷遞過去。北野手中的正是冰雕上劈下來的一根羽翎,鄒捷驚慌一退,霽羽塵迎上前扣住鄒捷的雙臂。

killer入公司的報單節目正是「特技雜耍」,三人臉不紅心不跳的把暗器功夫當雜技手段來用。

焱寒仍是原地不動,長身玉立,焱寒手指輕巧一抬。

一枚冰雕羽翎飛刀樣呼嘯而至,被霽羽塵箍住雙臂的鄒捷動彈不得。眼見冰刀飛至自己跟前,鄒捷額上冷汗淋灕一雙眼楮驚恐的張大。

 啪一響,北野司用作匕首的冰翎抵上焱寒擲出的飛刀,兩枚剔透冰翎嘩啦碎開砸落在鄒捷的鼻尖領口。

北野司往前一滾替換下霽羽塵,焱寒的第二刀正好破空而至,這一次,焱寒瞄準的是鄒捷的右眼。

冰刀愈來愈近逼近自己的眼球,鄒捷唬得手腳發軟,鄒捷想要喊叫出聲制止這場比試,偏偏喉嚨一痛極古怪的失了聲。霽羽塵單手往腰帶一按一道抽響聲爆裂在鄒捷耳畔,第二柄冰刀也破裂成碎小冰粒撒散在晚宴的華美光線里。

焱寒不及擲出第三刀,大廳內忽的掌聲雷動。

制作人帶頭拼命鼓掌,場面完全失控,制作人和jimmy強作鎮定站出來打斷表演。

武術組的幾人趕緊搶進來,一個扶著鄒捷,兩個駕著霽羽塵,焱寒和北野由jimmy拉扯著,四人在記者的相機聲和來賓的鼓掌聲中光榮謝幕。

一行眾人撤到臨時休息室,制作人把鄒捷罵了個狗血淋頭,霽羽塵好整以暇的看戲,偶爾還扯著嗓子「哎吆」幾聲扮傷重。焱寒記掛著房間里的夏雪眼中略有一絲不耐的神色,霽羽塵見了也就適可而止扮起了好好先生。羽塵不再追究,制作人感激涕零,暗地里塞給霽羽塵一筆豐厚的撫慰金,制作人和霽羽塵心照不宣。

killer成員再次回到宴會場地上,停留了近半個小時後,三人無聲息的出了大廳。

「小雪雪一定等急了吧?寒,羽塵,吃的給我,我先跑回去。」腳下生風,北野司輪圓了胳膊要往前沖。

「跑什麼跑!注意形象好不好?這個計劃的關鍵就是,我們三個同時出現,同時離開,你彘啊!」

霽羽塵扯住北野的後領,北野掙扎幾下未果癟嘴作罷,三人漸近房門,老遠看見幾個蹲守在走廊里的便衣娛記。

打開房門,睡倒在沙發上的夏雪揉著眼楮看向三男。北野懷里的食物顯然引起了夏雪的興趣,夏雪坐直身子等喂養。

等夏雪心滿意足的抹一抹嘴巴,北野司開始月兌衣服。

夏雪換好北野的衣服,效果卻嚴重出乎羽塵薩馬的預計。肥大的外衣套在夏雪身上像是及膝的長裙一般,夏雪整個人窩在松垮垮的外套里,顯得稚女敕可笑。

折騰了良久,羽塵北野試著往夏雪身上塞衣服塞抱枕都沒有成功,焱寒抬頭看一眼掛鐘,淡淡道︰「夏雪今晚住下好了。」

再一次確定門外記者沒撤走以後,夏雪懷抱著一堆鋪蓋駐扎在了客廳沙發上。時間不早,三男明日還有拍攝,四人互道晚安各自睡下。

半夜里雷雨大作,夾著冰雹的雨水砸在玻璃上亂醒了剛睡下的夏雪,夏雪醒了以後再睡不著,索性打開沙發上的小盞掛燈發起愣來。

躺在床上的焱寒也在發愣。這樣的雷雨夜。

鏃靈山上的日日夜夜,瓢潑的雷雨,森冷的重劍,焱寒憶起剛到為影的自己。無數個狂風暴雨的夜晚,自己一個人跑出寢屋練劍,一面流淚一面抹去眼前的血跡和汗水。

焱寒從床上坐起來,略一沉默,寒抓起t恤往浴室去。

冰冷的水流從蓮蓬頭里噴出來,焱寒靜靜站在水下,水幕從瞳仁間一瀉而下,焱寒在那些光影間看見往昔流年。

套好t恤焱寒把浴巾往脖子上一掛朝廚房去,路過客廳焱寒看見抱膝縮在沙發上的夏雪。

一道驚雷轟隆而下,夏雪頭頂的燈泡啪的爆裂,焱寒抽過浴巾朝夏雪頭頂甩出去。

浴巾在半空中鋪展開,飛毯一樣掠過夏雪發頂,白色的浴巾擋住半空中炸裂的玻璃,夏雪抬起頭看見一片黑暗里一方白色的長巾在月光里漂浮,如同兒時閱讀的飛毯童話。

「寒?」

「恩。」「你沒事吧?」

「沒事。」

「你看得見我?」

夏雪撲哧一笑,「我視力沒有你好而已,你還真當我看不見了啊~寒~你毛巾丟的,超厲害!」

「呵呵~」

「真的真的!……寒,你沒睡嗎?」。

「恩。睡不著。」

「要不要看電視?」夏雪挪出一塊空地示意焱寒坐下。

寒微微一笑把夏雪按回原來的位置,異常嫻熟的給夏雪掖好被褥,焱寒坐在沙發前的空地上。「你喜歡看什麼?」

等北野半夜出來如廁,看見夏雪和焱寒分吃著一桶爆米花在看《神話》,北野揉一揉惺忪睡眼又倒回床上,焱寒喝一口雪碧揉一下夏雪腦袋︰「有東西要給你。」

焱寒從房間里拿出來一盞水晶蓮花。

黃色水晶花蕊搭配著銀色金屬花睫,靈動的翠綠色水晶葉子上精巧細致的透明水晶雕成水滴裝飾在荷葉上,夏雪覺得這朵蓮花清新沁涼里透著一點點魔法的模樣。

夏雪笑,「送我的?為什麼?」

「新年采買時買的,一直沒機會給你。這次,特意帶出來送你。好像晚了很多,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夏雪像個小孩子開心的把玩禮物,指著葉子夏雪對焱寒說︰「我喜歡這個荷葉,像是江南的湖水。」

焱寒也笑,「是。」

等將盡天明的時候,夏雪抱著水晶蓮花睡過去,焱寒給夏雪蓋好被子,靠在沙發一角睡在了地下。今天,不想一個人呆著,焱寒想。

那時年少,那些單純美好的孩子都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未來里,那些意想不到的身份和角色,遠比一部影片更玄妙。

夜靜好。夏雪微翹的鼻尖有點癢,夏雪伸手撓一撓,夏雪的手一動,焱寒一下警醒,是了,曾經習慣了這樣守夜呢。

焱寒轉頭看夏雪,夏雪有張很可愛的臉,睫毛顫啊顫的,微嘟著嘴唇夏雪的小鼻子吸氣~~吐氣~~

焱寒笑,有這些家伙在,還不錯。

清晨的陽光照進來,沙發上焱寒夏雪挨著腦袋睡著,如同青梅竹馬,一幅彩墨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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