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十 知音相見逼相殘 心狠手辣為藍顏2

作者 ︰

此時眾女已趕到,飄然落地,如仙女臨凡,又一白影飄落,手撫琴弦站在眾女前方,見四人酣斗,不由柳眉一橫,只听「唰——」地一聲,重撫一聲,琴音戛然而止。

四人停止打斗,卻已是氣喘吁吁,口角流血,皆負輕傷,女主看向三人,厲聲道︰「敢傷我情郎,將他們剁成肉醬!」眾女領命襲向五人,五人雖受傷也不致坐以待斃,未弄清事情原委,還是以命相抗。

岳尋風道︰「你們是何人,以琴音激我們打斗,現在又要一並殺絕,我們與你有何仇怨。」

女主冷哼一聲︰「要怪就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趕緊至白衣人跟前,柔聲道︰「你沒事吧。」白衣人趕忙走開,似躲避蛇蠍,女主豈肯讓他輕易躲去,舉手欲抓,白衣人已身受內傷,不可硬搏,不幾下,只覺氣血不暢,口噴鮮血。

女主一驚,眼色滿是心痛︰「你現在受了傷,別再躲了,跟我回去吧。」身手卻時刻未緩,白衣人不屑說話,奮直起身,猛一狂嘯,就地推沙襲至女主,女主迫得後退幾步,白衣人退至歐陽一劍等人圈內,歐陽一劍怒道︰「今天倒被你害慘了。」

白衣人瞪向他︰「若你們不攔我,我早已離開此地。」他臉上抹有黃泥,歐陽一劍等人已認不出他。說話之際,女主又襲來欲抓住他。白衣人不得不與她糾纏,女主棄琴在旁,從袖中飛出白紗,纏住白衣人腰際,白衣人猛一旋步欲扯斷白紗,雖女主被他帶得前搖後擺,白紗卻絲毫未損,女主笑道︰「這是天蠶絲制作,你當然掙不斷它,還是隨我回去吧。」

白衣人雙目赤紅,仍是努力掙扎,岳尋風體力不濟,被一女子突襲,退後幾步仰倒在地,頭正好枕在文成杰身上,雨濛取劍刺向他胸口,岳尋風欲躲開已是來不及,他不由內心一寒,想不到自己會喪生在此,待劍尖襲至,卻被另一柄劍挑開,定楮一看原來是風逸,雨濛有些怒意,又與風逸對陣,招招狠毒,意要置他于死地。

風逸不由嘆道︰「想不到這麼美的姑娘,心腸卻如此歹毒,真是可惜。」雨濛面紅耳赤,怒道︰「死小子,你說什麼,找死。」又以命相拼,風逸不敢退讓,二人不分上下。

岳尋風支撐著起身,方看清自己所枕之人,驚呼︰「成杰……」猛將她搖晃,不得醒轉,一探鼻息,甚為微弱,又見文成杰身上,血染白衫,特別是右腿血肉模糊,岳尋風不忍再看︰「是誰如此心狠,竟將你弄成這樣,承天呢……」不由回頭看一下白衣人,道︰「難道他就是那晚的俊美白衣人,而文成杰便是偷襲我的那黑衣女子。」說話間,听得一聲慘叫,一五聖門人身亡倒地,正好被岳尋風接住︰「青立,青立……」

「少門主……」青立叫了一聲便閉上眼楮,氣絕身亡,岳尋風猛抬頭,雙目含火,不管身上傷痛,將青立平放躺下,大嘯一聲,眾女似為之驚怯,手下慌亂,卻見岳尋風如一頭猛獅,橫沖直撞,她們紛紛倒地,嬌吟連連,歐陽一劍也為之一驚,人在悲憤之極會發出超越本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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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岳尋風直奔女主,女主正與白衣人纏斗,卻不能不顧及此人,又被白衣人拉著,一躍起身,岳尋風卻扯住她的白紗硬往外下拉,一白紗月兌手,白衣人卻恢復一些自由,奮力反擊,女主又驚又怒,眼前只想抓住白衣人,其他的另做打算,白衣人將白紗猛往上挑,又一力道襲向花主,女主翻身躲開,另一白紗月兌手。白衣人迅速解下白紗推開。

女主怒不可遏,只拿岳尋風出氣,手中掌劍直刺其喉部,另一五聖門人離他最近,猛向岳尋風撲去,掌劍卻直刺那人後背,二人撲倒在地,岳尋風爬起身緊抱住那人︰「至盡,你怎麼樣,你怎麼這麼傻啊。」至盡吃力道︰「若……若少門主有什麼閃失,我們……我們回去無法向門主交代……」吐血而亡。「至盡……」岳尋風悲從中來,仰天長嘯,不由落下淚來。

風逸見狀,也是怒火中燒,怒道︰「你們殺我五聖門兄弟,欺人太甚,今日要你們拿命償還。」招招凌厲,直襲雨濛,也是怒中之力不可小覷。本二人功力不相上下,但雨濛此時有些招架不住,她為女子之身,體格本不如男子,但卻不服輸,硬死撐著。

白衣人躲開好幾個女子之圍,正好至文成杰身畔,見女主又欲來擒,想道︰「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得先離開此地。」也顧不得內外傷,挾起文成杰一躍而走。女主一驚,忙追了山去,眾女見女主已走,不再戀戰,皆要離去。

風逸卻斗得正酣,讓雨濛月兌不開身,雨濛見眾姐妹紛紛離開,心下慌亂,想要月兌身,然風逸卻一劍橫在她脖子前,怒道︰「殺了人還想一走了之。」

雨濛見眾姐妹走的走,死的死,自己卻被制住,道︰「你也殺了我們不少人。」

「哼,你還有臉說,到底誰先挑起事端。」風逸怒地劍再往下,鮮血從雪白頸項流出滴落在紅杉上,岳尋風站起身吼道︰「殺了她,殺了這妖女為二位兄弟報仇。」欲上前奪劍殺她。

歐陽一劍攔住他,道︰「先將她帶回去,留著還有用處。」雨濛道︰「要殺要剮隨你們,若想利用本姑娘,門兒都沒有。」欲自飲劍,還好風逸發現及時,猛一拍向她後背將她推倒在地,又用劍指著她,依然一臉盛怒︰「想這麼容易死沒那麼便宜。」

岳尋風忽的想起什麼,怒道︰「說,岳承天在哪兒,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三人一驚,雨濛道︰「我不認得誰是岳承天?

「你還敢說不認得,她與文成杰不離身,成杰被你們折磨得不成人形,那承天呢?」

「我說過,我不認得什麼岳承天文成杰。」岳尋風氣得踹了她一腳︰「你還狡辯,剛才逃走那人,手中挾著那人便是文成杰,你們都用了什麼卑鄙手段。」

雨濛明白了,卻氣不過︰「我不知道什麼岳承天,反正一個叫蕭逸的已被我們殺了,他就與文成杰在一起,說不定正是你們要找之人呢。」自顯得意之色,三人不由一駭。

「你說什麼!」岳尋風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還好被歐陽一劍攔住。

「你別攔我,她們竟然殺了承天。」

「你先冷靜點,若人已死再怎麼殺她已是不可挽回,先將她帶回去,弄清哪派人士,再殺不遲。」歐陽一劍道。

「你們休想從本姑娘口中得出任何消息,有種就殺了我。」雨濛吼道,她是知道其中厲害及花主的作風。又欲迎劍刺身,風逸忙撤劍點她昏睡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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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夾著文成杰又是一路飛奔,然身受內傷,況琴聲又起,攪得他五髒六腑皆晃動不停,速度自已放慢。口噴血箭,被迫落地,倚樹而立,此時,丹田又是一陣劇痛,頭暈目眩更令他無法自控,手捶擊頭部,只覺天昏地暗,文成杰自他腋下撲倒在地。

白衣人單膝跪地,手撫胸口,雙眉緊鎖,可知他忍受何其痛苦之事,文成杰此時卻醒轉過來,痛不欲生,卻連申吟的力氣都沒有,看著白衣人痛苦的模樣,不知是何感受。她的一只手正好觸及白衣人的另一只手,她無力地動動手指踫觸他的掌心,白衣人有所感覺,不禁看向文成杰。

文成杰雖渾身無力,但眼神中卻閃現一絲堅定,很吃力擠出三字︰「你……走……吧。」此語卻讓白衣人怔住,琴聲依舊響著,似對文成杰無絲毫作用,身體之痛已使她不堪忍受,現在又想到岳承天,醒來沒見她,文成杰便知凶多吉少了,她已無力再去悲慟,眼角留下兩行清淚,唇瓣顫動,直呼承天,白衣人听得真切,眼中隱含復雜神色。

琴音已近,白袂飄然,頓時眾女已將她們團團圍住,琴聲方漸息,女主看著白衣人,向他走來,在三尺方外停下,白衣人未動,女主道︰「你隨我回去吧,不要再如此反抗,況且你現在身受內傷,別再動真氣了。」仍是輕聲細語,若不論先前之事,如此幽怨眼神便讓人心動,不忍拒絕。

白衣人仍未理她,丹田疼痛異常,似被某物堵塞,氣流不得進出,眉頭始終未舒展,如今又加外憂,更擾他心煩意亂,女主瞧出他的苦狀,急道︰「你怎麼啦,可是內傷之故?」欲上前觀察,白衣人猛一抬頭,目光異常冷峻,驚得女主不禁後退一步。

女主目光閃動,淒然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你是怨我狠嗎,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全天下人都可以恨我,就你不能,今日你必須與我走。」最後一句近乎淒厲,不管許多,玉爪襲至,白衣人本想出手相阻,剛一動氣,只覺氣流不暢,渾身力道頓失。口噴鮮血,已不能動彈,往下倒去,女主正好接住他,抱著他剛毅的軀體,竟有些不敢相信。

蹲,讓白衣人枕在自己的香肩之上,抬手撫模那張俊逸無雙的臉,不禁落下淚來,郁積已久的願望至今已實現怎不讓她喜極而泣,欣喜之余,卻踫觸到文成杰仇恨的雙目。

女主冷聲道︰「怎麼,還沒死,是想讓我再送你一程!」紗袖一揮,文成杰被掀起撞在樹干之上,又重重地撲到在地,頭發如絲般散亂下來,不醒人事。

女主一驚,更是怒不可遏︰「竟然還是個女人。」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文成杰生吞活剝,「呀——」嬌喝一聲,單手頭頂盤旋,將眾劍吸至掌外,齊向文成杰射去,眼看文成杰就要變成刺蝟,白衣人無奈地閉上雙目,千鈞一發之際,一件黑色斗篷襲向群劍,竟將劍包裹往後推,眾女一驚,只听一聲巨響,眾劍破篷而出,襲向眾女,眾女有的受傷,有的躲避,功力稍高的將劍接住。

女主更為驚異,仰望叢林︰「什麼人,藏頭露尾,為何不敢現身。」聲音響亮,震徹林梢,只見一黑影在樹梢間竄動,如黑鷹展翅,卻又看不清形狀。眾女一片驚恐。

女主靜觀其變,一雙鳳眼銳利有神,見黑影如風,知來人並非好惹之輩,她目的已達到,只要找到白衣人,其他已無關緊要,不屑地看一眼文成杰︰「這人已身中‘銀寒’之毒,且已是半死之狀,即使被救走也是死路一條,也懶得我動手,讓她多受些折磨,我們走。」邊說邊站起身,掃一眼眾女,挾著白衣人飛躍而去,眾女也緊隨其後。

文成杰一動不動,已昏死過去,黑影停止竄動,如鬼魅般定在文成杰腳旁,一襲黑衣,又披黑色斗篷,戴一黑篷斗笠,垂下黑紗將臉部遮得嚴實,但從身形上能辨出是一高大男子,全身無處不黑,透著神秘與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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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暮色四合,街上行人已少,歐陽一劍三人又回到小鎮,當然還帶著雨濛,四人身上皆掛彩,但並不申吟,只是面色凝重,雨濛怒道︰「你們要將本姑娘帶到何處?」

岳尋風悲慟與怒意糾集在一起,早已忍耐不住,喝道︰「叫什麼叫,在我們手中要去哪里由不得你,沒將你當場處決算是你的造化。」怒不可遏,真想把天下不屑之詞都向她劈去。風逸一把拉住他︰「岳兄,你就少說兩句吧,即使你殺了她,承天也不可能……」

「我怎麼少說,承天不是你妹妹,你當然不能體會其中之痛,況且她們還殺了我們兩個好兄弟。」

「他們的死我也很悲痛,但我們現在必須保持鎮定,想辦法揪出元凶。」

岳尋風雙拳緊握,緊咬牙關,瞪了二人一眼,甩手疾往前走,四人經過往來客棧,岳尋風仍不停止,歐陽一劍叫住他︰「岳兄,先停一下。」

岳尋風回頭看向他︰「怎麼啦。」

歐陽一劍看向往來客棧︰「現天色已晚,且我們身上都有傷,歇一晚再走。」

岳尋風一見往來客棧,想起岳承天曾在此對過對子,悲從中來︰「一切就依歐陽兄吧。」

歐陽一劍未語,徑直進去,小二見四人,倒也迎上來︰「四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

歐陽一劍道︰「兩樣都要,給我們準備……」回頭掃了風逸與雨濛一眼,道︰「準備三間上房。」二人一驚,雨濛叫道︰「你們什麼意思?」

歐陽一劍未理她,向小二道︰「去準備吧。」

「哦,客官請上樓。」滿月復疑問,但還是帶他們上樓,雨濛想上前抓住歐陽一劍︰「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卻被風逸抓住手腕,輕聲道︰「只是看守你,並不想對你如何。」說完拉著她上樓,在眾人眼中看來倒似夫妻。

雨濛想掙扎卻無濟于事,小二給他們找了三間房挨著的,小二道︰「這是三間上房,四位客官請先歇息,有何需要盡管吩咐,我先告退了。」正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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