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吟 五十八 吸功未成出囹圄 神笛又現百花顫1

作者 ︰

「多謝百花公子對小女的垂愛。」皇甫搏泰松口氣,拱手道,「但內人……恐怕唯有辜負百花公子了,百花公子乃人中龍鳳,小女配不上……」

「爹——」皇甫依蓮叫了一聲,氣急敗壞,「我去找娘。」不容分說快步離去。「哎,蓮兒——」皇甫搏泰來不及阻止,但又不好追上去,也不好面對百花公子等人,呆愣當場。

看著皇甫依蓮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東方傲世玩味一笑,又瞅著皇甫搏泰,眼神轉為冰冷︰「皇甫門主是懼內呢還是也嫌本公子身帶殘疾。」

皇甫搏泰低著頭,手心直冒汗,忙應道︰「不敢,不敢……」「那皇甫門主便是懼內了,可以為了如花似玉的妻子拋棄一切,付出所有,又怎敢違背她的意願。」東方傲世半冷半諷。

皇甫搏泰一驚,抬頭看他,眼神閃過一絲驚懼。「皇甫門主是害怕嗎,也是,放下了男兒尊嚴,屈了膝下黃金,勇救嬌妻月兌險,顏面掃盡,對于一門之主來說可謂真是付出所有。」東方傲世道。

皇甫搏泰緩緩松口氣,原來東方傲世是說那件事,東方傲世道︰「對了,夏思儀三人這三天可有消息,本公子答應給他三天假,他們倒像憑空消失了,到明天假期一過可別回不來。」直盯著皇甫搏泰神色,皇甫搏泰有些著急,六神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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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靜雲籠,夜色朦朧,兩黑影在申慶門內穿梭,雙目有神,動作輕柔,不時隱藏暗處,能覺察出周圍有極多人伏守,找了一圈,沒找到目標,心下焦急,仍繼續尋找;待他們消失在夜幕後,一黑衣人探出頭,臉裹黑巾,正是甘霖,看著兩黑影如無頭蒼蠅般,眼神冷然,緩緩閉上雙目,用意念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也在搜尋方憶恆和岳承天的下落。

地牢被封鎖,三人找了一陣也無法找到出口,外地聲響此地也听不見,三人心焦氣急,毫無辦法,圍坐在一起歇息,陰暗地牢再加三具尸體,更顯森然。

方憶恆心內怦怦直跳,不敢看三女的尸體,心內已默默禱告多次,岳承天握住她的手︰「別想了,當時你也是急怒攻心,走火入魔,才會造下殺孽,可人在江湖,別人不挨刀自己就得挨,況她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還是你的仇人,更是死有余辜。」

方憶恆輕嘆口氣不語,心內失落更有絕望,自責自怨,怨自己平時懶惰,未好好習武,如今大敵當前,自己空有一身內力卻無能反擊被生擒,現如俎上肉任人宰割,大仇未報還連累好友,心情低落至極可想而知。

玉飛龍更顯頹廢,躲了十八年,一現真身便被追殺,臨近死亡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現在方憶恆等人也被牽扯進來,報仇復業已泡湯。

岳承天見他們神色已明白幾分,道︰「玉伯伯,憶恆,我理解你們此刻的心情,但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至少我們還活著,還有儀哥哥去尋求救援,我們一定會絕處逢生化險為夷的。」

「好一個絕處逢生化險為夷,只可惜沒機會了!」隨著一聲嬌語,地牢四壁火把被連續點亮,三人一驚,站起身左右觀望,卻無半點人影。

方憶恆怒道︰「你是什麼人,快滾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聲音再次響起,似從四面八方而來,卻仍不見人︰「方憶恆,你殺了人是心理有鬼吧,怕她們來尋仇,哈——」隨嬌笑聲起,方憶恆突見三具女尸直挺挺站起來,雙目無神,七孔流血朝她走來,伸出雙爪,口中念叨︰「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啊——」方憶恆捂住耳朵,失聲尖叫,慌忙往後退。「憶恆,你怎麼啦。」岳承天忙拉住她,方憶恆看向岳承天,看到的卻是女鬼的影像,「啊——」一掌劈向她,岳承天毫無預兆結結實實挨了一掌,口噴鮮血,後退幾步,看著方憶恆不敢相信。

方憶恆指著她,花容失色,厲聲道︰「你們別過來,我不是故意殺你們的,是你們逼人太甚,呀——」憑空發出幾掌,揮拳亂打,似與人纏斗。

「小恆子,你是怎麼啦。」玉飛龍叫道,欲沖過去,岳承天忙拉住他,心內生出一絲恐懼︰「憶恆被迷倒著魔了。」可再看玉飛龍時,竟變成歐陽一劍,岳承天一顫,慌忙推開他︰「歐陽一劍,你這混蛋,你怎會在這兒,還嫌害的我不夠慘嗎。」聲音淒厲。

玉飛龍更驚︰「承天,你……」欲靠近她,「你別過來。」岳承天做出欲搏之態,「否則我殺了你,你毀我一生,害我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成為天下笑柄,我恨你!」怒氣沖騰而出,直朝玉飛龍襲去,玉飛龍忙躲開,叫道︰「承天,你醒醒!」

岳承天竭力猛攻,要將一腔怒氣發泄,然她身受內外傷,力道小許多,玉飛龍躲過了幾次,心下慌亂,突然,瞅著岳承天變成皇甫搏泰,頓時怒氣迸發,吼道︰「皇甫搏泰,我要殺了你!」他本已內外傷兼顧,如今是強撐不倒下,猛地與岳承天對上一掌。

「啊——」二人皆口噴鮮血,各退一步,仰倒在地不省人事,方憶恆在驚惶失措中耗盡內力,也累得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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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火把熄滅,地牢石門緩緩升起,有四名女子手捧夜明珠先驅而入,將地牢照亮,隨著持劍女進入,瞧著昏迷的三人,冷哼一聲︰「原來如此不堪一擊。」朝門外恭敬道︰「主子,可以了。」

此時,一白影緩緩入內,從頭到腳皆是白衣包裹,渾身散發幽幽香氣,款步姍姍,悠然雅步,至玉飛龍身旁,蓮足一伸,輕輕將他踢出去,但力道強大,玉飛龍撞在石壁上又滑下來,被撞醒了,頭痛欲裂,慢慢睜眼,見了白衣女,又驚又奇,吃力道︰「你……你……」指著白衣女說不出話,口中直冒鮮血。

一輕揚悅耳的聲音從白衣女口中發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誰嗎,今日我來見你。」如黃鶯初啼,玉落珠盤,圓潤動听,定是一嬌滴滴的美人。

玉飛龍無力地放下手︰「你……你……到底……是誰……」「呵呵——」白衣女嬌笑幾聲,兩側玉臂平舉,將岳承天和方憶恆吸起來,捏住二人脖子。

玉飛龍一驚,想爬上前,卻毫無力氣︰「你……不要……」方憶恆二人仍處昏迷中,白衣女將他們倚牆而站,吸住一人一手掌,緩緩道︰「我要在你面前吸干她們的內力,最後再由皇甫依蓮來殺你們!」聲音嬌軟,卻狠辣無比。

玉飛龍心傷已摧,氣憤難當,努力想阻止,然自己已近燈枯,只能眼睜睜看著,淚如泉涌,又回到十八年前的絕望,萬念俱灰。

「呵呵——」白衣女又是輕輕一笑,運氣丹田,開始吸二人內力,二人昏迷不醒,任由這白衣女擺布,內力開始外流……

甘霖倏地睜眼,他已看到這一幕,眼神閃過一絲猶豫,隨即輕閃而沒,瞥見先前的兩個黑影,仍在四處亂竄,便擲出一石塊扔向他們,二人回頭一驚︰「什麼人!」

甘霖故意暴露在他們面前,一下朝側方而去,二人忙追上,他們正是夏思儀與藍劍星。

內力源源不斷地匯入白衣女體內,白衣女極為得意,不時回頭鄙夷瞧著玉飛龍,就是要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突地,內力頓時停止,令她怎麼運功皆不能再吸,美目閃過一絲慌亂,更令她著急的是內力竟慢慢回流,白衣女憤道︰「怎麼回事,內力怎麼回去了,他竟然騙我!他竟敢騙我——」嬌聲喝道,努力想撤回雙掌卻無濟于事。

眾女在旁干著急,想上前幫忙卻不敢,她們以前早已領教過,白衣女狠狠道︰「竟敢騙我,看我怎麼對付你!」不知在怨誰,努力運功回丹田,阻止強大回流力的吸附,香汗淋灕。

雙方處于僵持狀態,而方憶恆和岳承天此時悠悠轉醒,見眼前情景不由一驚,然渾身無力什麼都不能做,突然,石門被「轟隆——」一聲震得粉碎,整個地牢都在震顫,隨即從外刮進一股狂風,眾女驚詫,忙閉上眼楮,來不及細想發生何事。

白衣女看不清眼前事物,只覺一股強大力道將自己撞開,掙月兌了與方憶恆二人的內力糾纏,往側方撲到,待風靜塵止,已失去了三人的蹤影。

白衣女站起身,見狼籍的地牢和狼狽的眾女,怒火三丈,喝道︰「敢闖我的地牢劫人,馬上給我追!」聲音尖銳狠厲,仍不失動听。

皇甫依蓮去了許久未回,皇甫搏泰左等右等,焦急不堪,不時來回踱步,同樣也擔心地牢中的三人,宋豈道︰「皇甫門主,你這走來走去把我們的眼都晃花了,皇甫姑娘去了這麼久,看來你家夫人的脾氣是夠倔的。」

皇甫搏泰極為為難,不時賠笑︰「真是抱歉,讓各位久等……」又不知該如何說話。

東方傲世雖一直淡然處之,此刻也有些不耐煩,雙目冰冷︰「皇甫門主,時間也夠久了,便不打擾,我們走。」五侍衛推著東方傲世轉身離去。

「哎——百花公子……」皇甫搏泰想挽留又不知如何開口,欲言又止,深深嘆口氣,目送六人身影消失,見持劍女及幾名女子匆匆趕來,叫道︰「不好了,方憶恆他們被救走了。」

「啊——」皇甫搏泰大驚,然內心似有絲安慰,眼神不經意間閃過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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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起,吹動枝葉簌簌作響,林中若明若暗,現出陰森詭異,只見三名黑影,各扛一人在林中飛速前進,為首一人輕松暢快,最後一人竭盡全力勉強跟上。

至一平曠之地,為首之人停下,將所扛的人放在地上,是玉飛龍,有氣無力喘著氣,後兩人跟到,放上的人,是方憶恆和岳承天,已清醒,但渾身無力。

岳承天看向三人,道︰「多謝三位相助,你們是……」

後跟上的兩人扯下面巾,是夏思儀和藍劍星,方憶恆驚喜道︰「儀哥哥,藍大哥。」岳承天也欣喜,然又看向甘霖︰「這位壯士是……」

夏思儀也瞧著甘霖,拱手道︰「多謝兄台指引相助,前後救我兩次,敢問……」

甘霖擺手止住他︰「我只是受人之托,你們好自為之。」話音剛落,黑影便消失不見。

「哎,兄台——」夏思儀想叫住他卻已不見蹤影,岳承天斂眉思索︰「的到底是誰,又是受誰之托來救我們呢,我們沒什麼其他朋友,況且還是個武功如此高強的朋友。」想起在地牢的那股旋風,那是要達到何等內力才能發出來。

夏思儀也奇道︰「我之前回蓮花苑的路上遇伏,被一巨蟒襲擊差點喪命,結果那位兄台出現,三言兩語便將巨蟒馴服,我才能到蓮花苑請救援。」

「啊——」眾人驚呼,藍劍星道︰「難怪你回來時渾身又髒又臭。」夏思儀不好意思地笑笑,岳承天道︰「真是奇人,可他為何要幫我們又不留名。」

夏思儀道︰「先別想了,此次也有公子相助,半夜三更到申慶門把皇甫依蓮和皇甫搏泰拖住,我們才有機可乘,現趕緊去與他們會合,此地不宜久留,到蓮花苑才安全。」

方憶恆道︰「先讓我們調息一番,剛才那女魔頭給我們下了迷藥想吸我們的內力,現在渾身綿軟。」藍劍星道︰「好,我們在旁給你們把風。」

二女盤膝而坐,四掌相對,剛才內力在一吸一回之間顯得紊亂,且被下了迷藥後心智被擾,內力運行不暢,竭力壓回丹田重回正道。

內力在二人體內流淌四溢,逆氣漸消,心緒平穩,熱量力道直朝四肢百骸,二人渾身散發幽光,充滿暖意,乍看似一朵盛開的荷花,藍劍星不禁暗自稱奇。

半晌,二人內力恢復平穩,只是身上鞭傷獰惡,讓人目不忍視,夏思儀鼻梁微酸︰「你們受苦了!」方憶恆苦笑一番︰「這算什麼,以後還有受的呢,我們走吧。」二女將玉飛龍扶起,夏思儀道︰「我來背玉伯伯吧,藍兄弟,你在前引路。」

一雙眼楮在樹冠中看著五人身影漸漸隱去,一顆懸著的心慢慢落下,正是文成杰,甘霖的大手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道︰「他們安全了,我們也該走了。」

文成杰轉頭看著他︰「甘霖,我們再等幾天,看他們平安離開杭州,再給他們道個別好不好。」甘霖默然,眼神冰冷,文成杰緩緩低下頭,甘霖將她摟入懷中︰「但你到時不能再舍不得他們而反悔。」

文成杰抱住他︰「放心,他們會祝福我們的。」將頭埋在他胸前,聞到些似有若無的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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