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一路帶著我從樹林中穿過,看來他對這里的地形是相當熟悉的。
「公子,你沿著這條路走,就可以了。」他抬手指了前方一條小道。
「多謝,有緣再會。」我笑著向他作輯,很是客套,這人身上總給我不好的感覺,今日一別,還是別會了最好。
「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我手里隨意揮著不知哪撿來的枯樹枝,無聊的掃著地面。以前的我,一個人來這種深山老林,肯定是不敢的,也不知哪來的勇氣,這麼無所畏懼。
環境改變人,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倏地,一陣拍掌聲突兀的從身後響起,「公子,真是有趣,如此荒涼之地,還會自得其樂。」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我眯著眼,轉過頭看去,「呵呵,公子真是過獎了。」
絕美的臉,連這山中的風景都黯然失色了,果然是街市上那位白衣公子。
「公子,怎麼也有閑情逸致來到這里?」
「我家公子來這與你何干?」又是今天斥責我的那位冷致男子。
我歪著腦袋,瞅著他,直把他看的滿臉通紅,白玉的脖子更是紅了個遍。
「我問的是你家公子啊,與你又何干?」
「哼,一個姑娘家打扮成男人樣子,真是笑話。」辰亦恥笑著別過頭。
原來知曉我的身份了,那我還裝什麼?我丟了手中的枯樹枝,拍了拍手上的灰,若無其事的走到他的面前,望著他,「公子真是風趣,我男裝打扮難道妨礙到你了。」
我一刻都不松懈目光,直愣愣的瞪著他,我的直接讓他驚得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看你年紀尚小,說話怎的……怎的這麼狂妄,女子該有的分寸你可知曉。」
「你怎知我年紀比你小,我又哪里不懂分寸了,倒是你,一個男子這麼凶悍的對女孩子,還叫「誠意」,白白浪費了這麼個好名字。」我不及不忙的回道,斜睨了他一眼,別過頭。
恐我二人又爭吵起來,清美溫和的聲音響起。「還不知姑娘,是哪國人呢?」
那白衣公子拿著折扇,輕扇起來,頗有翩翩公子的風範。我笑了笑,繞過辰亦,開了腔。
「我啊!六國人。」眸子一轉,我笑著回答。
「此話怎講?」他許是沒听出我話的意思,眸子里很是疑惑。
「說起我這身世可真是錯綜復雜呢,我外婆是桃國人,我外公是楓國人,我女乃女乃是菊國人,我爺爺是梨國人,而我父母呢!分別出生在蘭國和蕉國兩地,所以,我自然便是六國人了。」
兩人完全傻了眼,那白衣公子更是連手中的折扇都忘了揮了。
「想不到姑娘身世如此復雜曲折。」白衣公子喃喃的嘆道。
那是,我說的都快糊涂了。我背過身子捂嘴偷著笑。
「公子此行是去……?」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早上剛見過,現下又遇到了,怎麼想也覺得奇怪。
「實不相瞞,我此次是為火龍果而來。」
這麼直接,倒是讓我吃驚。
「那姑娘呢?」
「一樣」我抬高了下巴,對上他的目光。
「既然如此,那我們同行,姑娘覺得如何?」似乎他很自信的認為我會答應他。
「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有如此絕色在旁,我這走路也有意思多了!」
「公子,為何……?」
耳邊傳來辰亦的疑問聲,這也是我奇怪的,素味謀面,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兩人走實在無趣,還不如和姑娘同行來得開心。」他欲蓋彌彰的回答。
「哦!對了,還未請教公子大名呢?」辰亦已走到前面,我並排和那白衣公子走著。
「在下穆影言,不知姑娘芳名是?」
「憂月,叫我小憂就好。」
他但笑不語,默認的點了點頭。
「公子,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歇息了。」
夕陽西下,余輝落盡。想不到才這麼一會,天就黑了。
「姑娘以為呢?」
估模一下,應該是晚飯的時間了,肚子里空空的,我連忙翻著包袱,哪管他說什麼,「隨便」
我那驚世駭足的言辭,他似乎驚了下,但隨即就收斂了表情。
「那我們就在這停下吧!
臭老頭,怎麼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我翻了半天還是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正氣惱著,從包里突然掉出一張紙,我拿起紙細細讀了好久,這繁體字我不是很熟悉,不認識的只能猜了。
丫頭,這包里都是我給你用來防身的藥,必要時就拿出來,至于吃的?為師想你也不小了,應該可以自行解決,記得早點回來便是!師父留。
我說怎麼那麼重呢?原來都是藥。我咬著牙,將紙又放回包袱。
「穆公子,我們晚飯吃什麼?」
「晚飯?姑娘是餓了?」
難道古人說話都飛要帶著探尋的口氣嗎?當然是真的餓了。
「公子,你看她那體格,少說也要吃個四五頓。」
你是跟我杠上了是吧!朝他翻了個白眼。這人怎麼如小孩一樣,非抓著別人的短處不放。
「穆公子,我看你只要準備兩個人吃的就足矣了,你家手下這麼中氣十足的說話,看來不是很餓啊。」
穆影言沒有接我的話,只是輕淺的扯了扯嘴角,便走了出去。
橘紅的火焰跳躍著,就著火堆,我小心的把手取暖。又往四周瞄了瞄,一點都沒有動靜。
「辰亦啊!你家公子不會是被狼叼走了吧。」
「哼」對面的人一陣冷哼,沒有搭理我。
輕快的腳步聲在樹林中傳來,一身白衣無暇,如果不是手中的幾只山雞和兔子,我還真以為他空手而歸呢。這古代人就是好,輕功在身,什麼都容易。
「亦,處理一下吧。」他見山雞遞給了辰亦,也就地坐在了我的身旁。
腿上忽然軟軟的,我低頭一看,一只身體雪白的兔子,睜著眼楮可憐巴巴的盯著我。我模著它的毛發,把它抱在懷里。
「小憂,要是喜歡那就養著好了。」
「它本來就是屬于自然的,如果只因為我的喜歡,而讓它喪失了自由,它還是不會快樂的,何苦強求呢?」我將兔子放下,輕輕拍了拍它,似是知曉了我意思,一眨眼就跑走了。
場面很是安靜,我奇怪的抬眸看去,穆影言的眼神詭譎,嘴角輕扯,笑的溫良,而辰亦,看著我的目光很是復雜,我一時竟覺得眼前的他,不是我所看到的真正模樣。
見我正看著他們,兩人又瞬間恢復了正常。
二此時,辰亦已將清理干淨的雞遞給正在生火的穆影言。
一直見電視里古裝劇里的野外燒烤,如今倒是被自己踫到了。兩人皆是熟練的翻著雞身,只有我一個人呆愣在旁邊。
「可以,讓我試試嗎?」。
「給。」穆影言笑了笑,遞給我一只。
我笨拙的接過,學成他們的樣子,卻還是被燙到了,那火焰竄到了手背上,我一疼就把手里的雞給扔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辰亦坐到我的位子,將我一把擠開。
我吹著手背,瞪著他,這辰亦還真是小肚心腸。
「公子,好了,你先拿著。」
修長白皙的手接過,我也乖巧的看著辰亦,示意他快點,
「看什麼,你的已掉了。」
「你……」
「辰亦!姑娘切勿動怒,辰亦他不懂事。」穆影言蹙眉叫了聲他,將自己的給了我。
我一把接過,得意的晃著下巴朝辰亦炫耀。
辰亦只能咬牙切齒的看著我。
吃過晚飯,我們三人就各自尋了一棵樹,靠著睡了。
我將包袱墊在了腦後,充當枕頭,然後又拿了一件干淨的衣服蓋在小月復上,這才滿意的閉上了眼。
山林中,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自是別種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