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綠叢中一點紅,生怕再受傷,我小心翼翼的慢慢前行。走過最後一株火龍果樹,一塊石碑立在中間,石碑表面已有些裂痕,可以看的出年代悠久,上面的字也布滿了不知是灰塵還是其他什麼髒的東西,字跡模模糊糊的,讓人難以看清。
我用手擦了擦石碑,依稀可以看到血祭兩字,「血祭,什麼意思啊?」看著字,我有點模不著頭腦。
腦子使勁想著石碑上字的意思,我也奈不住性子起身來回踱起步。
難道是把血滴在石碑上,那如果不是,我豈不是就為了一塊破石碑流血過多,說不定我小命都賠上了。我搖了搖頭,否認這個想法。還沒報酬,不值得。
磨蹭了許久,我也找不到其他出口,看著手上還未干的血漬,躊躇再三,我咬了咬牙,將手指劃開,把血滴到石碑上,等待著結果。
血滲透進了石碑,石碑的顏色也發生了改變,由白變成了透明。「砰」石碑突然裂開,從里面出現了一口水晶棺,我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巴,看著它往上移動,直到恢復到剛才石碑處的地方。
一切又恢復了平靜,我深吸了一口氣靠近它,好奇中又帶著一絲恐懼。
銀色的長發折射出異樣的光芒,細如薄冰的面龐,縴長濃密的睫毛,冰白的唇,毫無血色。目光流轉,冰藍的上好絲綢上繡著雅致的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的銀發交相輝映。
他,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里面。
一股寒氣襲來,我摟緊身上的衣服,瑟瑟發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一個字,冷。
他到底是死還是活!還是所謂的植物人,我又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著,冷不丁的冒出一個聲音,「你是誰?」
我看著四周,全是樹木,只有我一個人,哪來的聲音,我忍不住低頭,正好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眸子,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好似不屑著世間的一切,「我……我……」壓抑的氣氛讓我覺得透不過氣來,我硬是死撐著對上他的眼楮。「你問我,你先說你是誰?沒死還躺在棺材里干什麼啊!裝木乃伊啊。」看似強勢的轉頭,其實心里怕的要命。就連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就這樣看著我,輕輕動起唇角,「我是前朝竹國的王子冰澈,被追殺至此,只好躲在這里。」他簡略的說道冰澈,還真是人如其名,純澈如冰。我反復琢磨著他的話,有幾個疑點︰1。前朝王子竟然孤身逃亡,躺在棺材里。
2。如果只是逃亡,那為什麼還躲藏的如此隱秘。
3。他躺在這里,總不可能不吃不喝吧!又不是神仙。
以上種種原因,讓我覺得面前的這個人身上肯定藏著許多秘密。
「哦!我就是一路過的,到這里純屬意外,我叫憂月。」我坐在水晶棺旁邊,看著他說道。
「憂月,幸會。」
多說一個字會死啊!還幸會,哪里幸了。
「公子,你躺在棺材里說話不覺得累嗎?」。我這言外之意就是說他站著說話不腰疼。
「額,這……」
他被我的話怔住了,不知該說什麼。
「這樣吧!我幫你把蓋子掀開。」我邊說邊去抬那蓋子。
他正準備說什麼,我卻早已搬開了蓋子扔到了一旁,清冷的眸子此刻覆滿了驚訝。有那麼驚訝嗎?難道他不想出去?
「謝姑娘。」
「不,不謝。」我起身想把他拉出來,他卻惘然不顧的自顧自的起了身,只余我一個人尷尬的把手停在半空中。
「我身上有劇毒,想死的話我不攔你。」他適時的解釋道。
「劇,劇毒。」我結巴的重復道,抬起僥幸月兌險的手掌,幸好沒踫他,這人是怎麼樣想的,哪有人把毒弄在自己身上的。
「你還想留在這?」我呆愣在原地自言自語,他輕蹙起了眉頭。
「我休息一下不行嗎?」。他的態度根本就沒有一點感恩戴德的模樣,我氣憤的一又坐回了原處。
「隨你。」他淡漠的留下一句,轉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我沖上去,雙手張開攔住他的去路。
他抬眸,蒲扇般的睫毛顫動著,眼眸中是疏離,面上波瀾不驚的看著我。
「報酬」我把一只手伸到他面前。
「為何?」
「錢啊,我救了你,你不要表示下嘛」我加重了口氣,橫著抬頭看他。
「庸俗。」
我臉皮是出了名的厚,我管你庸俗還是俗氣呢,對于這種冷血人,只有這招最管用。
白玉般修長的手指翻著衣服,片刻又停了下來,看來是沒錢,可他的神情卻還是沒有一絲慌張。
「恩。」我提了語調,充滿了疑惑。
「沒有。」冰白的唇慢慢溢出兩字。
「那你說怎麼辦?」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人沒錢還這麼橫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隨你。」銀色的發絲襯得他的臉更是清絕出塵,如謫仙一般。
「那……」我隨意的打量了他一下, ,除了脾氣差點,態度冷點,其他還能將就。
「做我的跟班吧,為期一年。嗯,簡單說就是幫我拎個東西什麼的。」
「不要。」他稍微遲疑了下,斷然的拒絕了我。
有沒有搞錯,我都這麼委屈求全了,你還這麼囂張。
「不要也得要,要不然等你有了錢,你再贖自己。」
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終于有了反應,瞪了我一眼,良久才的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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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寒氣又聚攏了起來,我不禁打了個哈欠,「誰這麼沒品,暗地里罵我。」
身邊的人嘴角的弧度慢慢牽起,冰蓮瞬間綻放的美景,想必也不過如此吧,我愣愣的注視著他,他唇角的笑容卻戛然而止,又是一貫的淡薄。
誰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看是「男人心,海底針。」我打了一個哆嗦,跟在他的身後。
一個趔趄,我身體自然地往他身上砸了,我暗自慶幸有人托著,可是他卻像是背後長了雙眼楮,輕巧的躲開。可憐的我,摔得豈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四肢呈烏龜狀,臉朝下,一身的泥,「呸,呸,這泥怎麼到我嘴里了。」
某人完全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不說話也不過來扶我,就這麼淡淡的看著我。
「喂,你主人我都摔了,你也不過來幫下忙嘛!」我試著爬起來,卻使不少一丁點力氣。
他沉默半刻,才走到我面前,把手遞給我,手指干淨而修長,我想也沒想的把摻和著泥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他臉上沒有一絲嫌惡的表情,使力將我拉起。
我開心的露出牙齒朝他笑著,「謝謝!」
忽然我想到了什麼,迅速的轉頭看向他,「你……故意的。」我說他怎麼那麼好呢?百密一疏啊,竟然著了他的道。
「想要解藥,就答應我一個條件。」他平淡的話語,眼神深沉得叫我猜不透。
「說。」我使勁搓著自己的指尖,明知已經無濟于事,卻還是不甘心。
「我要跟著你。」
似乎被高空掉下來的重物砸到了頭上,我腦子一瞬間空白,呆愣愣的指著自己,「跟著我?」他默認的點頭,「怎麼,想反悔?」
「不,不是。」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拼命搖著頭,跟著我,難道你所謂的條件就這麼簡單嗎,真是奇怪的人,就連做的事都那麼難以人捉模。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