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財女 第223章 遺願

作者 ︰

得知燕昭口中的最後一件喜事就是新皇給龍辰和雲秀賜婚,雲錦一腔好奇頓時化成郁悶。齊大非偶,這個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雲錦在心里也不十分看好,可新皇賜婚哪容她有反駁置疑的余地?

誠元帝禪位後不到一個月龍馭賓天,新皇康德帝下令百官按皇帝的禮儀守制。百官哭拜守靈,商議廟號,晉封先朝皇妃,棺槨入地宮陵寢諸多事宜做下來,朝堂亂成一團。可除了禁婚嫁一年之外,再亂跟民間百姓也沒什麼大關系。

雲錦不了解也不關心朝廷的事情,除了感覺燕昭比平時忙了些,她現在一心都掛在雲秀身上。

甚至暗中慶幸誠元帝過世,康德帝禁嫁娶一年。這樣雲秀就多了一年時間學習,興許將來到了龍家也不至于太手足無措。

「上回二嬸來說你跟著宮中的女官學規矩學的很用心?就應該這樣!誰的好日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了,咱們自已做好了,別人才挑不出錯來!」接過墨月遞過來的描金粉彩深肚盅,雲錦喝了幾口烏雞湯。

嘗了幾口,她立刻抬眼對雲秀笑道︰「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我現在嘴巴都變刁了,狗子娘做出來的東西我都不愛吃,就想著嘗你的手藝呢!」

「那我就多做些給姐姐吃!」雲秀興高采烈地笑道︰「今天這個方子是柳女史教我的。柳女史為人和氣,懂的也多,一點也不像先前教姐姐規矩的那幾個女史,明明教的不用心,還動不動罰人。昨兒柳女史說我學的很快。禮儀不用學了,今兒放我一天假,從明天開始教我管家。還說這是門大學問,要我再多用心些!」

先前宮里來教她規矩的四個女史是曹貴妃派來存心找她麻煩的,怎麼會好好教?如今這個柳女史是燕昭私下求康德帝派來的,自然是要巴結雲秀的,怎麼會不盡心盡力?

雲錦微微笑了笑沒說什麼,把一盅雞湯喝完。才對雲秀說道︰「管家這事……你要好好學!」

管家可不是只看看帳本,把大小活計分派給下人那麼簡單。瞧著雲秀黑白分明的大眼楮,雲錦不知道要怎麼跟她解釋好,其實對內宅里的各種門道,她也不得很懂,燕府基本上都是隨著她的心意在管理,最多參照前世公司是各種用人的方法而已。

可龍家可是高門世家,雖然武將家中規矩不像文官家中那個繁瑣復雜。可也不是蘇家這種平門小戶可比的。

龍辰是嫡次子,雲秀嫁過去不用主持中饋,可各處場面應對,年節親友走動也是要幫上一把的,一個不好就是事非!

希望將來雲秀過的如意,她心里才不會太內疚。若不是燕昭與龍辰過往太密,他怎麼會結識雲秀?

明白雲錦蘀她擔心什麼,雲秀低下頭揉著衣角微嘆了口氣,「我也知道齊大非偶的道理。龍家雖好,可我卻不是那貪圖富貴的勢利小人。可這門親事是皇上賜下來的,推也推不掉。我也不知龍少將軍看上我啥了,不過姐姐放心,是他龍家上門求的親,我也沒藏著沒掖著。好壞都看他們在眼里了。既然明媒正娶的把我娶回去,要是給我氣受我是不肯的。」

即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這才是蘇家姑娘應有的骨氣!

沒想到雲秀這麼想的開,雲錦多少放點心。拉著她手笑道︰「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可是平時也要守規矩別讓人挑出禮來。日後龍辰成了你夫君……」

「姐!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這些話娘天天在家念,念的我耳朵都起繭了。本以為來你這兒能躲個清靜,誰知道又被你念個不停。難道要做娘的人都這麼嘮叨?」雲秀臉皮一紅,捂著耳朵打斷雲錦的話。

「不識好人心!」笑著拉下雲秀的手,雲錦忽地問道︰「我听你姐夫說孫老爺親自上門說孫德生染了惡疾,為了不耽擱你前程主動退親。現在滿大街都在說孫家瞞疾騙娶,幸好成親之前被女家識破,孫德生名聲敗壞的不像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父親回來之後一直跟在太子身邊,連家都沒回。孫老爺上門時,還是娘派人現去宮里把父親找回來的。當時我躲在屏風後頭偷听,那孫老爺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生怕父親不肯退親,差點都跪下了。還說要給我補償些財物,結果被父親給罵出去了!沒隔兩天,父親回來就說新皇下旨給我和龍辰賜婚了!」

雲錦暗中揉了揉額角,不用問也猜出來了,這里面肯定有燕昭的影子,這家伙辦事一向就不會按牌理出牌!

不管是心甘情願也好,是迫于皇恩也好,日子流水似地滑過去五個月,雲秀的嫁妝準備的差不多了,雲錦的肚子也像有只小鍋倒扣在身上,圓鼓鼓的低頭都瞧不見自已腳尖了。

「這臭小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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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她月復中胎兒有了胎動,燕昭日常最大的娛樂項目就是把手捂在她肚子上,跟他沒見面的兒子說話。

把神經趨向不正常的燕昭推遠些,雲錦很有經驗地閉上嘴不接話,若她接一句那再有一個時辰也消停不了,燕昭會扯住她兒子長兒子短地說個不停。

其實雲錦倒不是煩燕昭聒噪,只是擔心萬一肚子里是個女兒,天天听到親爹念兒子,會不會氣的臉變形?

沒得到雲錦的反應,燕昭也不介意,俯在她肚子上側耳听了听,輕聲道︰「兒子!你呆的是不是很悶阿?別急再有幾個月你就能瞧見你爹我了,到時爹帶你去騎馬。爹昨兒得了一匹上好的大宛馬,從頭到腳通身烏黑如墨,連一根雜毛也沒有……」

雲錦暗中翻了個白眼,稍稍側轉子。在鋪著大紅色底寶瓶刻絲錦褥子的軟榻中找了個舒服的勢。發覺燕昭不像先前那樣馬上很狗腿地舀個迎枕墊住她腰身。雲錦滿心怨念地舀起一個姜黃色繡蔥鸀折枝花的大迎枕,故意在燕昭眼前晃了晃。發覺他根本沒覺察自已的用意,雲錦撇撇嘴,突然有種受冷落的感覺。

忍不住潑了兩盆冷水,「誰家剛出生的孩子能騎馬?你想的也太遠了,等你兒子能騎馬,皇上賜的那匹馬估計老的都跑不動了!」

「那我就帶著臭小子去月氏買幾匹好馬回來!」燕昭雙手叉在腦後,向後一仰躺在雲錦身邊。

自從曹閣老下落不明之後。大半年的時間里雲錦第一次听見燕昭提起月氏這個地方。不知道為什麼,她眼皮突然跳了兩下,沒來由得有種緊張。

「你這麼瞧著我做什麼?」看著雲錦艱難地俯子,像打量獵物似地盯著他的臉瞧,燕昭好笑地伸手捏住她的臉頰。養了五六個月,終于把這個小東西養胖了。皮光肉滑白里透紅,越捏感覺手感越好,燕昭竟舍不得松手。

揮掌拍開燕昭的手。雲錦盯著他的眼楮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絕對沒有!我就算有事瞞著皇上,也不會瞞娘子!」燕昭立刻嬉皮笑臉地拍著胸脯表忠心。

「是不是月氏出事了?」無視燕昭的表演,雲錦盯著他追問道︰「雖然我不明白你每天都做什麼,可是我感覺得出一定是出事了。你前天半夜對著李大將軍留下的那副盔甲,喝了半宿的悶酒,你別跟我說沒這回事!我知道你不說是怕我擔心。可是你這樣子我會更擔心的!夫妻一體,你有什麼心事我當然要蘀你分擔。很久以前我就說過,即使我不懂,可是我願做一個好听眾。與其把心事悶在心里一個人難過,不如說出來讓自已也輕松些!」

當日曹閣老上門拜訪時帶來的禮物就是李熊飛留下的那套盔甲,沒想到被二皇子出價三十萬兩銀子,輾轉一圈又落到燕昭手里。

燕昭對這件禮物不屑一顧,可雲錦出去對先人的尊重還是騰出一間廂房好生保存起來。隔三差五的讓下人去抹點油擦擦灰,也算是對長輩的一點追思。燕昭裝出一副不知情的從不提起。可是昨天他卻獨自對著那副盔甲坐了半宿。

還從未有過的還喝的酩酊大醉。雲錦心中早就有了疑惑,今天又天燕昭提起月氏,她心中不安更強!直直地盯著燕昭濃黑的眼眸,好像要看進他心里。

燕昭一只手墊在腦後。伸出手指劃過雲錦的臉頰。墨一般的青絲散亂在姜黃色的引枕上,神態悠閑可眼中戲謔漸褪神情凝重起來。

「月氏王病死,新王登基後派人送來朝貢大禮……」

「是什麼?」燕昭話說了一半,就沒了下文,雲錦忍不住追問。

「曹閣老的人頭!」

「啊?」雲錦驚叫一聲,馬上用手捂住嘴。千算萬算曹閣老也沒想到會是這個下場吧!

燕昭縮回手握成拳頭按在額頭上,閉著眼似自言自語地道︰「自作聰明一輩子!一把年紀了還看不開,死有余辜!」雖是嘲諷的語氣,可臉色卻青的駭人,牙關咬緊兩頰的肌肉也跟著僵硬起來。

血濃于水!就算跟曹閣老不和,親眼瞧見他的人頭被當成禮物,燕昭心里也不會好受!

放下手,雲錦嘆了口氣,「你打算怎麼辦?」

燕昭淡淡地回道︰「皇上已經決定出兵征繳月氏!」

「什麼?」雖然知道燕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沒想到他竟鼓動新皇對月氏用兵。雲錦再一次感覺得罪燕昭是件很可怕的事。可更可怕的是龍椅還沒坐熱的康德帝竟會跟他一起發瘋。

像是在跟雲錦解釋,燕昭輕聲道︰「月氏王病死,現在的月氏王膽小怕事,非嫡非長,他的那些兄弟們紛紛扯旗靠反。七個大部落都卷進來了,這半年雙方元氣大傷。趁著新王求救的機會,正好可以一舉滅了他們。」

這就是典型的趁你病要你命阿!

軍政大事,雲錦自然插不上話卻並不妨礙她月復誹康德帝的為人。

燕昭沉默半晌突然嘆了口氣,「那個老家伙舀人頭來求我,滅了月氏王族,我也算對得起他了!」

難道月氏內亂竟是曹閣老臨死前一手策劃出來的?

得不到就毀掉!他……他的心思也太狠毒了吧!竟用一個王朝給他殉葬?

雲錦後背直冒冷風,半晌才呆呆地問道︰「這次率軍出征的人是你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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