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帶著陣陣涼爽,吹拂著來往的行人,繁華的京城街道上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進出客棧酒肆的商人絡繹不絕,青樓妓館里鶯聲燕燕,絲竹笙,一派歌舞升平;賭場里人頭攢動,生意興隆,在這熱鬧的喧囂氣氛中,處處透露著這座城市的繁榮興盛。
一輛古樸的馬車,從街角偏僻的巷口轉了出來,車上下來一個青衣緞帶的俊秀少年,閑庭信步的走了一陣,轉身上了另外一輛華麗的梨木馬車。
晉安一掀開車簾,就看到蘇靖空靈中不含雜質的雙眼,眸清似水清越如古泉,在淡泊高遠中溫婉的向幽深處奔去,微微翹起的唇角掛著清淺寵溺的笑,深深凝望著她。
「默兒!」蘇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拉了晉安一把,往自己懷里輕輕一帶,雙臂隨意自然的環住了她的腰身。
晉安扭了扭身子,用手指指他的左臂,皺著眉頭問︰「這里可有好?」
蘇靖溫柔的笑了,下巴貼在她的鬢邊,不在意的說道︰「不礙的。」
晉安咬著下唇怒瞪了他一眼,拍開他的爪子,自己動手去解他的衣帶。
蘇靖按住她女敕滑的小手,無奈的看她,「就這麼不信我?」
「信你才有鬼。無礙干嘛不讓看?」晉安說著又上了手。
蘇靖放棄了抵抗,無力的靠在廂壁上,任由晉安胡作非為。
晉安扯開中衣,看著眼前白的刺眼的胸膛怔了,臉上隱隱發燙,手上頓了頓,又繼續扒拉著肩領。
蘇靖忽然想起她的祖傳秘技,臉上也泛了紅暈,偏過頭去,呆呆的望著車簾。
晉安小心的解開纏在手臂上的繃帶,一看之下,倒吸了口冷氣。
長長的刀口上,兩邊皮肉向外翻著,深可見骨,淺淺結了一層疤,白色的藥沫遮蓋不住上面的紅腫。
晉安看的兩眼發澀,用力的眨了眨,才將涌上的淚花壓了回去。取了清水,用干淨的絲帕細細的擦拭一遍,從新敷上藥粉,才又小心的將繃帶纏了回去。
晉安將蘇靖的衣衫整理好,望著傷口惱恨的說道︰「這筆賬,我一定要討回來。」
蘇靖將她從新攬進懷中,心下黯然,淺笑著問︰「那夜我叫侍衛傳話,說好會回去陪你,卻害你白等,可是還在惱我?」
晉安知道蘇靖不想她為傷口的事難過,故意轉移話題,但仍氣他以身犯險不愛惜自己,隨即在他左臂上掐了一把,「你還說,明知道會有刺客,還來湊熱鬧,逞什麼能。」
蘇靖痛的抽了嘴角,這丫頭還真敢下手!忙抓住那只作孽的手解釋道︰「那日我收到消息,皇上下旨,派戶部侍郎魏緒忠前去迎接燕國世子,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後來查到是有人在皇上面前攛掇。
原本安排迎接質子的人是禮部尚書姚祿,可到了近前卻生了變故。
那慕容軒來晉帶的人數眾多、聲勢浩大,就是想隱藏行蹤也不是能的,如此高調難道就不怕死麼?」
晉安听著點了點頭,撇了嘴角指責道,「我看像來找茬的。」
慕容軒行事的確不合乎常理,當質子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蘇靖雙眸一亮,眼中似有精光一閃而過,抿唇笑了起來,伸手揉揉晉安的發絲,「他是故意的,故意讓東齊知道他來了西晉,不管是不是東齊人動的手,他剛到西晉就出事,于兩國結盟總歸不是好事,而晉皇又有心將你許配給他……」
「呵~他可真會借勢。」晉安眯了眯眼冷笑一聲,心想這聯姻還真是把雙刃劍。
繃著清秀的俊臉繼續嘲諷,「想必那禮部尚書,乃至禮部夠得上品級的官員,都病了吧?」
蘇靖憂怨的看著她,捏了嗓子膩聲道︰「默兒就不能讓阿靖賣弄一下麼?」
晉安再也繃不住,‘嗤嗤’的笑了起來,抿著唇安撫他︰「好,狗頭軍師請繼續!」
晉安明眸善睞的笑,讓蘇靖心頭一蕩。
正想繼續說下去,馬車停了下來,車夫隔著車簾稟告,「蘇公子,北燕世子的馬車攔了去路。」
蘇靖和晉安雙雙听的心中一凜,面面相覷。真是冤家路窄啊!
晉安將車簾撩開一條細縫,向外面張望,心里揣測著,看周圍環境是離公主府不遠了,慕容軒來這干嘛?難道想到府上做客?但這會遇上總歸不合時宜。
晉安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男裝,心里跟貓抓了似的煩躁,「怎麼辦?」
蘇靖從容的取下晉安頭上的玉簪,解下青緞發帶,將她一頭如瀑的青絲打散傾泄在肩下。
拿絲帕沾了清水在她臉上輕輕擦拭幾下,又從車廂一角的箱籠中,取出一件衣領繡著淺色朵朵桃花花瓣的羅衫給她換上。
晉安皺著鼻子噘起小嘴嘟囔︰「又是這招,真沒創意。」口中雖然抱怨,手底下卻很配合的展臂伸入袖中。
蘇靖手頓了頓,抬眼看她,「那默兒有何良策?」
晉安抿唇不語了,自覺的取出茶案上首飾盒中的紫色珍珠耳環,戴了起來。
‘嘶~’耳環下的珍珠吊墜絞住了耳邊的發絲,讓本就因找不準耳洞而急于用力穿耳針的晉安,痛的抽了口氣。
「還是這般毛躁。」蘇靖埋怨著接過耳環,用縴潤的尾指將發絲與珍珠上的金絲墜分開,又在她血玉般的耳珠上湊唇吹了吹,輕揉幾下,才將耳針對準耳洞穿了進去。
剛戴好耳環,就听到車外一個低啞暗沉的男音傳來,「燕子樓空,佳人何在?」
晉安和蘇靖相互對視了一眼,果然是慕容軒。
蘇靖解開衣衫系帶,橫臥在廂壁的靠枕上,猛然用力將晉安拽入懷中,以指做梳捋著她柔軟的發絲。
晉安趴跌在蘇靖身上,掙扎著半撐起身子,郁悶道︰「每次這出戲碼,都是我上你下,一副我強了你的姿容,我的惡霸名聲就是你給賺來的。」
晉安心中糾結,人前看著是我吃他豆腐,其實人後都是他在吃我豆腐啊!
蘇靖聞言楞了,鎖著她的眼,傻傻問道︰「那換我強你?」
「好啊~」晉安淡然無懼的應了,笑嘻嘻的看著他,「今天就讓眾人看看你這只大尾巴狼的真實面目,免的那些天之驕女、貴族千金們總為你打抱不平,你可知那夏閣老的嫡孫女說什麼?」
晉安搖晃著腦袋,捏了嗓子,學著夏雨蓉惋惜的聲音,「想那蘇靖謫仙般的人物,必是讓人愛極,不若怎會有人過了婚配年紀還惦念于他,只嘆天人是個面首,不知碎了多少京華芳心。」
蘇靖望著她彎唇淺笑,「嫉妒了?」
她口中的夏雨蓉他是見過的,有次在街上夏家的馬驚了,夏雨蓉乘坐的馬車在街道上橫沖直撞。他剛好路過,砍斷了馬韁才停下來,一出英雄救美,讓美人芳心暗許,使丫鬟四處打听,還給他送了香囊。
夏家家主發現她竟敢私相授受,臉都氣綠了,硬是將她禁足了兩個月,急急尋媒人為她說親,美人不從以絕食相逼,差點沒把老爺子給氣死。
「我嫉妒她?是她嫉妒我才對!現在我就把你的狼尾巴給揪出來。」晉安說著就動上了手,一手按住蘇靖的胸膛,一手模向他的身後,在他的腰尾上一陣胡掐亂捏。
蘇靖被掐的又痛又癢,酥酥麻麻,嘻笑著趕忙抓住拉回身前,壓在月復上阻止她亂來。
晉安不肯罷休,抽了手又去為非作歹。
蘇靖不敢用力,怕傷了她的手,只好扭著身子來回躲避不讓她掐到。
晉安不死心,雙手替換著去掐,蘇靖按了左手抓不住右手,抓了右手壓不住左手,兩人你來我往玩的不亦樂乎。
鬧了一陣,晉安忽然感到蘇靖的身子一僵,按著她的手也不動了,茫然的抬頭看他,「怎麼了?」
蘇靖漲紅了臉,慌亂無措的望著她指指月復下,「按錯地方了……」
晉安低頭一看,頓時瞪大了雙眼,也懵住了。
只見那只胡作非為的小手,正被蘇靖按在兩腿之間,隔著薄薄的褲料,一個柔軟的物體正在她的手掌下慢慢變硬,漲大起來。
晉安甚至能感覺到手心里的硬物在有節奏微微跳動,剛把手抽出一些,那漲大的硬物也跟著抬了頭。
驚慌失措中又忙按了回去。
晉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沖上了頭,面紅耳赤,尷尬的看著蘇靖。
才想再把手收回,就被蘇靖拉下了身子抱在懷中。
晉安掙扎著想坐起來,又听到蘇靖紊亂的低喘聲在耳邊徘徊,「別亂動,再動走火了。」
‘走火’?這詞怎麼听著這麼耳熟?晉安疑惑的睨著他,「我跟你說過?」
「是蓮兒……」蘇靖的臉越來越紅,喘息聲也越發的粗重,身子微微顫抖。
「那你怎麼知道的?」晉安顧不得蘇靖身體的變化,緊盯著他問。
蘇靖喘息著遲疑了一陣,還是說了出來,「她有本小冊子,叫,叫《公主經典語錄大全》,我……我在上面看到的。」
晉安無語望車頂,蓮兒這個腐女,還真沒白跟她,但……也不能給蘇靖看啊!這個背主的丫頭,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
晉安氣惱,心里想著滿清十大酷刑,手下便不自覺的用力一捏。
「嗯~」蘇靖緊閉著雙目,臉紅的嚇人,似在痛苦的悶哼,又似在舒服的申吟。
蘇靖被晉安捏的口干舌燥,渾身血液都在沸騰,眼中燃燒著的火焰,既想她放手,又舍不得她放開。
只得緊緊的抱著晉安,在她耳邊粗喘低吟,「默兒,就要忍不得了。」
晉安驚駭,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在她心里蘇靖像兄長,像知己,像朋友,像……就是不像有男女之情的戀人。
晉安怕他失控,連忙溫聲安撫,「一定要堅持,忍住了就是聖人,沒忍住就是禽獸。」
蘇靖苦笑,這個不解風情的丫頭。
咬牙切齒恨恨道︰「那還不放手?」
「呃~」晉安忙縮回了手,笑的訕訕然。
蘇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心中默念︰聖人難做啊